在他暗戳戳期待目光中,沈宁执筷夹起一块肉片送到嘴边,眼看就要送进嘴里,兀的又停下。
王老爷皮笑肉不笑道:“沈姑娘,怎么不吃啊?”
王小姐见谢砚卿拿起了筷子,把沈宁跟前的菜全端到他面前:“沈公子,你妹妹不吃你吃,来,多吃点。”
谢砚卿看了眼丰盛的菜,突然把筷子啪一声拍桌上,大声叫嚷:“阿宁,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尤大哥吗?我不想吃饭了,你快带我去找他,我要他陪我玩儿。”
沈宁忙放下筷子拍他背安抚:“好好好,不吃了不吃了,我们去找尤大哥。”
看两人要走,王家父女急了。
“沈姑娘,这饭还没吃呢。”
王小姐比她爹还急,拉住谢砚卿胳膊不放:“爹,你快劝劝他们啊,别让沈公子走。”
这人虽然脑子有问题,可长得跟谪仙似的。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说什么也不能让人走了。
沈宁和谢砚卿不着痕迹互视一眼,叹了口气道:“不瞒王老爷和王小姐,我和兄长此次是来蔺阳郡投靠人的。那人名叫尤四,是我们隔壁的邻居,他上个月给我们写信说结识了一位名医,说是可以治疗我兄长的脑疾,我们这才不辞辛苦从益州城赶来。没想到半道上遇到了地痞流氓,行礼和盘缠都被抢了。就连我也差点……”
说到这她故意掩面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不忍再说下去。
王老爷本就贪图她美色,一听他们是寻人,立马摆手表态道:“多大点事儿,不就是找个人嘛,沈姑娘且放心,本老爷帮你们找,你们就安心在我府上住下就是。”
沈宁眼中一亮,激动问:“真的吗?”
王老爷拍着自己胸脯保证:“自是真的,我王某说到做到。”
“王老爷你真是个好人,我和兄长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沈宁佯装感动的又抹了一把泪。
谢砚卿看她演的这么卖力,悄无声息间将尤四画像塞到她手心。
“王老爷,我们要找的人就长这样,麻烦你了。”沈宁将画像展开递给王老爷,在他触到她指尖后故作娇羞的抽回手道:“等找到人,我们兄妹再好好报答你。”
王老爷看到她这副样子,心痒难耐的连说了几声好才低头看画像。
沈宁手刚收回就被谢砚卿在桌下攥住使劲擦了擦,她疼的微蹙眉瞪他,他当做看不见。
等他擦完她几次试图抽回手都没能如愿,反被他攥的更紧。
碍于王家父女在场她不好发作,只能任他攥着,心中将他好一通骂才解气。
王老爷看着画像上男人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拿起又仔细辨认了下,嘀咕道:“这不是我府里喂马的尤老四吗?”
王小姐一心都在谢砚卿脸上,听到她爹的话凑近看了看,惊讶道:“还真是。”
她扭头对沈宁两人道:“沈姑娘,沈公子,你们找的人居然是我家喂马的马夫,还真是巧了。”
巧什么巧。
一点都不巧。
就是看到人在你家才来的。
沈宁想扯回自己的手,没成功。
假笑了下,露出很吃惊表情道:“啊?是吗?没想到尤大哥就在王小姐你们家当差,真是缘分呐!”
王小姐一高兴,直接吐露了心声:“那太好了,你们不用走了。你嫁给我爹,你兄长娶我,就这么说定了。”她迫不及待扯了下王老爷衣袖,眼睛还直勾勾盯着谢砚卿的脸:“爹,你快让人准备成婚事宜,我明日就要和沈公子成亲,我已经等不及要和他洞房了。”
沈宁:“……”
谢砚卿:“……”
王老爷吓的赶紧拧了下她胳膊肉,眼神警告她一番后笑呵呵解释:“别误会,别误会,小女和你们开玩笑呢。”
沈宁干笑两声:“看出来了,王小姐挺幽默。”
谢砚卿假装听不懂,握她的手收了力道。
沈宁忽视他的幼稚行为,笑盈盈问:“尤大哥既在王老爷你们家当差,那他住何处你们也应当知道吧?”
王老爷抚了抚自己胡须,眼底闪过一丝精明:“本老爷每日忙着生意,哪有时间去关心这种小事。”
他们要是知道尤老四住处了岂不是就会离开?
他才不会那么蠢,将全部信息都告诉他们。
沈宁咬咬牙,心想果然是奸商,算计这一块儿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已经知道了尤四在王府,他们这一趟就不算白来。
至于他住处……
她拉拉谢砚卿袖子,在他手心写了“脱身”两字。
他会意,打打哈欠靠在她肩上,晃着她胳膊道:“阿宁,我困了,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听到睡觉二字沈宁心跳倏地漏了半拍。
强压下心绪后,她面露难色的看向王老爷:“抱歉啊王老爷,我兄长每日这个时辰就歇下了。”扫了一桌色香味俱全饭菜,她露出一抹假笑:“这饭就不吃了,我想带他去休息。”
王老爷听她说不吃了,虽算计落了空,却也没恼,假言辞色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吃便不吃吧。”
他扭头吩咐:“来人呐,带沈姑娘和沈公子去休息。”
“是。”
丫鬟走上前要扶谢砚卿,被他挥开:“你别碰我,我只要阿宁。”
丫鬟垂首觑向沈宁。
沈宁:“……我兄长不喜人触碰,我来就好。”
说着她扶谢砚卿起身,对着王老爷父女俩微颔首后跟着丫鬟离开。
两人走出许远后,王小姐还一脸恋恋不舍:“爹,难道就这样让他们走了?我就想要沈公子,你快帮帮我。”
王老爷眼中浮上暗芒,冷哼一声:“进了我王家的大门还想走?做梦!”
他甩甩袖,笑的一脸淫邪:“乖女儿放心,爹今夜保证让你得偿所愿。”
王家某厢房。
沈宁和谢砚卿因着兄妹关系,王家给他们安排的厢房隔的并不远。
沈宁等丫鬟离开半盏茶功夫后熄灯从窗户翻了出去。
她身形灵活穿梭在廊庑下。
路过一处拐角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腰,手的主人反手将她压在了墙面上。
“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