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城堡像一个被死神笼罩的巨大囚笼,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腐臭气息在其中肆意弥漫。那气息犹如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呼吸,带着死亡、绝望与无尽的罪恶,每一丝味道都像是无数根带刺的藤蔓,狠狠地缠绕着人的喉咙,刚一钻进鼻腔,就猛烈地撞击着嗅觉神经,让人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苏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凭借着怎样一股求生的意志,从那宛如粘稠恶魔之流的凝固血水中挣脱出来的。他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般,虚弱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他吹倒。每一次挪动脚步,都像是在攀登一座高耸入云、陡峭险峻且布满尖刺的高山,肌肉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关节处发出痛苦的“咯咯”声,每一步都伴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艰难。
他像一个随风飘荡的残魂,摇摇晃晃地缓缓走出厨房。一踏入城堡的大厅,一股更加浓烈的阴森恐怖感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原本就昏暗的大厅此刻像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死死捂住,黑暗中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墙壁上,黑色的液体如同恶魔的脓血一般缓缓流淌着。那液体闪烁着诡异的幽光,散发出的刺鼻气味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人的大脑。它所到之处,墙壁似乎都在被腐蚀、溃烂,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墙壁也在痛苦地呻吟。
地面上布满了奇怪的纹路,那些纹路像是有生命一般,在黑暗中扭动着、扭曲着。仔细看去,每一道纹路都仿佛是一张张极度扭曲的鬼脸,它们张着血盆大口,露出一排排参差不齐、尖锐的獠牙,眼睛空洞无神却又透着凶狠的光,好似在黑暗中发现了猎物,正兴奋地张牙舞爪地扑来。苏然感觉自己的双脚像是被冰冷的铁链死死锁住,每往前踏出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他的心跳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冲破胸膛,他不知道这个曾经熟悉的城堡已经变成了怎样一个恐怖的魔窟,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逃离这里。
花园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那气息像是无数死亡之物堆积发酵而成。林悦所在的茧,就像一只巨大的、长满青苔与黏液的怪物之口,此时正缓缓裂开。
随着“咔嚓”一声,茧壁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缝,紧接着更多的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林悦的身体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出,重重地摔落在冰冷、黏腻的地面上。她的身体像是完全失去了骨头的支撑,瘫软成了一滩软泥,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残忍地扎刺过,痛意从四肢百骸钻进心底。
周围的植物原本张牙舞爪地向她逼近,那些藤蔓上长满了尖锐的刺,叶片像是扭曲的鬼脸。但此时,它们像是突然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停止了攻击的动作,只是静静地、阴森地伫立在那里。可林悦并没有因为植物的异动停止而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她的眼睛里满是绝望与恐惧,目光艰难地在周围搜索着,试图找到离开这个恐怖花园的路。她想要站起身来,可这简单的动作却像是攀登陡峭悬崖一般艰难。她双手撑在地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却只是让身体微微抬起了一点,又重重地摔回地面。她的双腿如同风中的残烛,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每一次晃动都似乎要把仅存的力气也抖落干净。
她的脑海里充斥着各种恐怖的念头,她不知道这片花园里还有什么隐藏在暗处,也不知道前方等待着她的是怎样更可怕的事情。也许是一群饥饿的异兽,也许是某种能将人灵魂都吞噬的黑暗力量。她的牙齿打颤着,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只能发出微弱的气息声。但即使在这样无尽的恐惧和迷茫之中,她心中有一个信念却如同最后的烛光,顽强地闪烁着: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活下去。她咬了咬牙,忍着全身的剧痛,再次试图挣扎着站起来,那瘦弱的身躯在巨大的恐惧下却显得无比坚韧。
沐雪晴在无尽的黑暗中缓缓苏醒过来,她的脑袋像是被重物狠狠撞击过一般,疼痛难忍,意识也有些模糊。她吃力地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腐臭和陈旧交织的味道,四周摆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器具。有的器具像是巨大的铁钳,钳口锈迹斑斑,却透着一种阴森的寒光,仿佛曾经夹碎过无数生命;有的则像弯曲的人骨,表面散发着幽冷的蓝光,那蓝光像是鬼火一般跳动着,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怨恨;还有一些陶制的罐子,罐身上画满了扭曲的符文,这些符文像是在不断地蠕动着,散发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房间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魔法阵,直径足有好几米。魔法阵由复杂的线条构成,线条粗细不一,粗的线条像是古老的巨蟒蜿蜒盘踞,细的线条则如同无数条蛛丝相互交织。魔法阵散发出诡异的光芒,那光芒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幽绿色,不断地闪烁跳动着。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眼睛里扎了一下,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那绿色的光芒映射在周围的墙壁和器具上,投射出各种形状怪异的阴影,那些阴影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恶魔,张牙舞爪地舞动着。魔法阵上还有一些晶莹剔透的晶体,晶体内部似乎有黑色的气流在缓缓流动,就像是被封印在里面的邪恶魔物在挣扎一样。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恐怖的地方,自己的记忆像是被截断了一样,只剩下无尽的迷茫。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自己最后的记忆片段,可是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知道,现在自己正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这个地方处处透露着不祥的气息,而她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人宰割。危险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掐住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咚咚咚”,如同战鼓一般在敲打着。恐惧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迅速在她的心头蔓延开来,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线索。她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每一个角落,眼睛因紧张而瞪得很大,希望能在这个恐怖的房间里找到一丝逃离的可能,哪怕只是一点点渺茫的希望,对她来说也是生的曙光。
沈逸的身体像一滩烂泥般在水中无力地漂浮着,冰冷的水包裹着他那残缺不全的身躯。他的四肢像是被某种恶魔利爪狠抓过一般,纵横交错着一道道狰狞的伤痕。每一道伤痕都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的血肉翻滚着,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肉模糊的状态。
血液不断地从伤口处渗出,在水中晕染出一片片暗红,如同邪恶的血花在水中绽放。他的身体偶尔会抽动一下,那是还残存的神经在痛苦地收缩,而每一次抽动都会带起一小股血丝,缓缓地在水中散开。
就在这仿若地狱般的绝望场景之中,一股冰冷且神秘的力量毫无征兆地从水底涌起,那股力量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将他的身体从水中托起。他缓缓地抬起头,双眼迷离,意识在黑暗的深渊边缘开始缓缓复苏。
他吃力地将目光投向自己那残破的身体,一阵惊悚感瞬间攥住了他的心。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哑声,那声音像是一把破旧的锯子在锯着人的神经。他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缺失的一大块皮肉,里面粉嫩的肉组织直接暴露在外面,还在不停地渗血,仿佛是在向这个世界展示着它的脆弱与不堪。
他的胸膛上更是有着一道长长的口子,几乎将他的身体从中间一分为二,里面的脏器若隐若现,像是随时都会从那破碎的胸腔里滑出来。他的双腿更是惨不忍睹,部分肌肉像是被啃食过一样,只剩下一些参差不齐的肉丝和森森白骨,血水不断地从上面流淌下来,在水中汇聚成一汩汩小小的血溪。
他的脑海中,那些关于伙伴们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了他们一起欢笑的时刻,想起了他们并肩战斗的场景,也想起了他们的那些梦想。然而此刻,这一切都像是暴风雨中的残烛,即将熄灭。愤怒和不甘在他心底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那火焰几乎要将他仅存的理智吞噬。
他知道,这一切还没有结束。他们不能就这样死去,他必须活下去,为了自己,更为了死去的伙伴们。他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决然,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坚定。尽管此时的他虚弱到了极点,每一个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灵魂深处的痛苦,但他的意志却如同钢铁般坚硬。
他深知,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就像在无尽黑暗中最后的一缕曙光。他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他要把幕后那个凶手找出来,哪怕是拼上自己最后的一丝力量,哪怕是坠入更加深不见底的恐怖之中。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一种承诺,一个对伙伴们的承诺,一个对自己命运的抗争。那股神秘的力量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决心,缓缓地将他向某个未知的方向带去,而沈逸则在这股力量的裹挟下,如同一片在狂风中飘摇的残叶,等待着命运的下一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