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炆背靠着墙，觉得自己有点呼吸困难。
张炆一直都是一个老实的孩子，小时候听话懂事，别说杀人了，鸡鸭都没杀过。
邻居们常常让自家的孩子以张炆为榜样。
长大之后考上了一所还算可以的大学，从村里走出来到镇上。
更是让父母在老家脸上有光。
一个月前父亲还打电话嘱咐他认真工作，说他年纪不小了也该找个对象，成家了家里人也就放心了。
可这才过了多久，一切似乎都已经离他远去了。
如果只是成了神徒或许还有条活路，但眼下背了条人命，怕是死路一条。
在墙角站了好久，张炆才稍微缓过来一点。
勉强打起精神，走向最向的一个取款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估计老太太的死因后续也会被调查，自己不可能跑得掉。
想到这张炆已经做好了准备，站在取款机面前，插入卡片熟练的输入密码。
看着账户里剩余的十多万块钱，张炆没有犹豫。
本想把剩余的全部转给父亲，限额了就转了五万块钱。
回到家里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张炆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
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拿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响了三声后电话接通了。
“喂，儿子。”
电话里一个男子的声音，听背景里的声音是在开车。
“诶爸，我和你说个事儿。”
“啊？出什么事了么，我这边开车呢。”
张炆的父亲是一个跑长途的老货车司机，有时候一星期也就回一趟家。
而母亲则是标准的家庭妇女，原来张炆还住在家里的时候就负责照顾张炆，自从张炆搬到镇上，也就算是提前退休了在家享清福。
“没什么事，我就和你说下，我刚给你转了点钱，你以后少接点大老远的单子，一把年纪多休息休息……”
“哈哈哈。”
听到儿子关心自己电话那头的父亲笑出了声心里满是宽慰。
“你给我转什么钱，算了算了我就帮你存着，你年纪也快到了，你结婚的钱爸不得给你攒一点？我心里有数！爸跑一辈子车了在家闲着反而容易得病。对了，前几天你妈打你电话打不通，你一会记得给你妈回个电话。”
父亲的话让张炆心里不是滋味，他也不敢把发生的事告诉父母，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行，那你开车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张炆随即又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儿子。”
刚按下通话键，电话就被接通了。
“今天怎么打电话回来了？”
自从张炆一个人搬到镇上住，之前上班的时候回到家空闲的时间还稍微多点，还能和家里保持一个星期打一个电话。
但自从失业开始跑外卖，每天一跑就是十多个小时。
打电话的频率也是慢慢变成两星期一次，一个月一次。
“妈，我刚给我爸打电话了，我爸说之前你电话没打通……”
听到母亲的声音，张炆某名觉得自己紧张慌张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也没什么事，我就想着天越来越热了，找个时间过去一趟把你那冬天的被子衣服拿家洗洗晒晒。顺便很久没见着你了，想看看你。”
母亲的话在电话里温柔的响起。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妈总感觉有点心慌慌的，夜里睡不着觉。老看他们视频上说什么神徒什么爆炸，妈也不懂是什么东西，你没遇着这种事吧。”
听到母亲的关心，电话这头的张炆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我没事。”
张炆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现在大伙因为神徒这事都不乐意出门聚集吃饭了，都点外卖。外卖单子可多了，接都接不完。”
“没事就好，挣钱重要，身体更重要，咱们啊只要平平安安过就好了噢。”
又唠了几句家常，张炆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定了定神。
原本打算和父母交代点事，可真打通电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又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其他需要联系的人了。
这地方认识的人也就赵志和以前公司的同事，自从原公司解散之后，这些同事也基本已经不联系了。
加上母胎单身，也没什么女友前女友可以联系。
最后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想搜一搜关于神徒的信息，但基本网上写的都是一些有关神徒的事故。
各个平台下面全是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在声讨神徒，沾上神徒两字的新闻底下就没一句好话。
放下手机张炆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静静的听着自己心跳。
耳边是家里的时钟秒针滴答滴答的走个不停。
过了几分钟。
“呼。”张炆深呼吸了下，就到这吧。
拿出手机，输入了这段时间深深记在脑海里的数字。
“嘟……嘟……”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每一下都让张炆的心脏像被狠狠的捏了一下。
“您好，欢迎拨打中城黑白治安管理组热线，事件投诉请按一，后续赔偿请按二……”
打通电话传来的语音提示让张炆有点愣神，这电话怎么感觉和我想的有点出入？
“……自主报备请按9，重听请按……嘟”张炆按了下数字9“正在为您接通自主报备部人工客服，请稍后……”
客服？这种部门竟然接电话的是客服？不应该是接线员什么的么？张炆有点不明白，电话打错了？这是什么新的诈骗方法么？还没等他想明白。
“喂您好这边是神徒报备部，请问您有什么可以帮您？”
“额……我叫张炆，火文炆，今年27岁，我好像就是成了那个什么，就那个‘神徒’，而且我好像还杀……”
张炆有点紧张，主动坦白应该会从轻处理吧。
“噢，张。。炆……您这边就是已经进化成功了是吧，那这边帮您登记下，您今天下午五点前方便过来真人登记下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打断了张炆的自述，语气平淡中带点不耐烦，这让张炆一愣，这么随意么？我想坦白自己的罪行你还打断我！你有点耐心好不好！
“喂，您还在吗，麻烦快点给个答复我确认下这边十一点半要下班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不耐烦了，似乎很着急。
“噢……好的……行我下午……”
“好的那这边已经帮你登记了啊，请您下午一点半至五点前到中城黑白治安管理组登记，地址会发到您打过来的手机上，那这边就先挂断了，祝您生活愉……嘟嘟嘟。”
挂掉了……
“诶？”张炆目瞪口呆的看着手机。
“啊？”这和我想得也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