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着插秧,到独自插秧,再到大片练习,三次都合格了,田甜才让人起苗。
一把把青绿色的秧苗,用地里的稻草轻轻的一系。
一捆捆的秧苗整齐的码在百姓带来的矮筐上。
百姓挑着秧苗,叫上人群里的家人,情绪激昂的往自家田里赶。
人群里有一小部分人跟了上去。
“当真就种这个稻苗了?你不怕被骗了啊?”
挑着秧苗的人乐呵呵的回答,“有县令大人作保,怎么会被骗啊?”
再说了,他儿子可是县衙里的衙役,他儿子可说了,谁都不信都得信田二姑娘。
跟着田二姑娘做事,吃不到肉也能喝到肉汤。
“你家的地可是上好的良田啊,万一种坏了呢?”
“种坏了再养几年呗。”
“那不白瞎了?”
“那要是种出高产的稻子,不就不白瞎了。”
“这倒是...可是...说是高产,能有多高产啊?”
“种出来不就知道了。”
大家陆陆续续的都学会了插秧的技巧,十几亩的秧苗陆陆续续的起了,剩下的越来越少。
张福生赶着牛车在外围等着。
家里的田已经准备好了,家里的人也都在家里等着呢。
除了张福生,还有小四和小五小六。
“小四哥,什么时候到我们啊?”小五小六之前也是楚兴酒楼的伙计,年纪比小四小,名字是顺着小四喊的,其实他们的名字和排行都和五、六没什么关系。
“别急!”小四睨了两人一眼,“姑娘说了有我们的就有我们的。”
张福生噙着笑,“对啊,别急。”
苗田里还剩下不少呢。
他们家里也就两亩三亩地,要不了多久都能插完的。
三十户百姓全都挑着秧苗离开,周围的百姓也散的差不多了。
“张叔,小四小五小六,来吧。”田甜招呼几人过来。
她耐心的教他们插秧...
“回去好好教家里人,必须要合格才行。”
“晚一点,我去你们田里检查,不合格的要重新补上。”
“谢谢二姑娘。”
几人学得快,给他们起了秧苗后,还剩下一些。
“这些剩下的怎么办?”凌尧看着大概半亩地的秧苗。
田甜:“晚一点,我和你把大家的田巡视一遍,把不合格的苗拔了,重新补上。”
这样能用掉一部分苗。
但肯定还有剩。
“剩下的,就由你来种吧。”
凌尧指着自己,“我?”
田甜点头,“是啊,你不是关心着整个大祈百姓的民生吗?”
“那你就亲自种上一些稻子,好好记录它们的长势,和期间管理的技巧。”
“只有你自己亲自种了,才能掌握真正的技术。”
凌尧听了田甜的话,重重的点头,“你说的对!那我听你的。”
下一秒,他拧起眉头,“可我没有地啊。”
田甜直接圈了自己临时弄出来的水田,“这一片水田就借给你吧。”
“好啊,谢谢你。”凌尧当即就跳下水田。
刚才田甜教其他人插秧的时候,他没下水,是怕打扰了她。
现在大家都走了,该轮到他学习了吧。
“二姑娘,你教教我怎么插秧吧。”
刚才那些人练习的秧苗还在田里,但插得没有规律。
他下去后,直接把所有的秧苗都拔出来了,“我从这里开始。”
田甜已经上岸有一会儿了,腿脚有些凉意,不想再下去了。
“我刚才教了那么久,你没听吗?”
“你自己想吧,我要回去了。”
“下午傍晚前,在城门口集合。”
说完,田甜跟李怀远点点头,上了自家马车就回去了。
凌尧挠挠头,回忆刚才田甜教的内容...
手起苗落...
苗倒了!
李怀远在田埂边,“不对,鹤鸣,你的动作不对!”
再插一个...
苗陷进去大半截。
李怀远扶额,“不对,鹤鸣,这样也不对。”
凌尧蒙了,刚才田甜分明就是这么说的啊,怎么不对啊。
“再试试。”李怀远在岸上指挥着。
凌尧一个厉色看过去...
李怀远尴尬的笑笑,然后脱了靴子下了田。
“这样...咦,不对。”
“这样?”
“这样...”
岸上的衙役看不下去了,噗通一声跳下去。
“大人,是这样的。”
一下子,苗站住了,露出的部分和田甜教的一样。
凌尧和李怀远都愣了,尴尬的看了看对方。
李怀远摆摆手,“你教教他。”
衙役捏着秧苗,“凌公子,是这样的...”
*
李怀远和凌尧一身泥泞的回到县衙。
李夫人整个人惊住了,“你们...也下田了?”
今天是起苗插秧的日子,她也想去看的,但是李怀远估计今天人太多,就让她留在家里了。
“鹤鸣,他自己要种一片水稻。”李怀远指了指凌尧。
李夫人看向他,“你种?”
“你母...母亲能让你在白石县待那么久吗?”
凌尧不在意的抬眸,“无妨,我马上就给母...亲写信。”
“母,亲知道我要做的事,肯定会让我留在这里的。”
李夫人的眉头微微动了动,若是姑母知道鹤鸣要在这里种高产稻种...说不定还真的会让他留下来,毕竟这事...是真的对百姓的生计大有助益的。
“你们先去换身衣服吧。”
李夫人看两人的裤腿,湿漉漉的,满是泥泞。
现在天气还凉,不换衣服容易受凉。
等李怀远换了衣服出来,李夫人也很好奇,“插秧...到底是怎么个插秧法啊?”
她没看到...
“就这样...”李怀远重现插秧的姿势,在屋里边做插秧的动作,边往后退。
“手捏着...垂直插下去...”
“距离这么大,继续...”
“边插边退...”
“这田里都是泥水....”
李夫人听得拧起眉头,“鹤鸣也这样插秧的啊?”
“插秧就是这样,谁都一样。”李怀远站起身,扶了扶腰,“别说,挺吃力的,这腰受不了。”
“不过鹤鸣还年轻,他腰好。”
李夫人白了他一眼,纤纤玉手揉上了李怀远的腰,“还说笑...”
“鹤鸣他何等身份,还当真在白石县种稻子啊?姑母知道了,饶不了你!”
李怀远缓缓的坐下,“正因为他的身份,他才需要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