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掠过森林,不时的就有硕大的雪团从树枝上掉下来,发出响亮的“咔嚓”声。
杨大海五人砍了好几截子松明子点燃。
松明子油性大,突突突的冒着黑烟,火苗被大北风刮的一个劲儿往南歪,也丝毫不弱。
松明子的光照亮了周围,几人清点了一下被他们撂倒的野猪数目。
除了小卡车一样的猪王,另外还打死了三头三四百斤重的大炮卵子,六头二百多斤重的老母猪,四头百多斤重的隔年陈,还有五头小黄毛子。
总共十九头野猪!
这次收获真是丰厚!
其中,有两头小黄毛子被打折了腿,还没有死透,不停地抽搐着身子嗷嗷叫。
杨大海把大胖和二胖放下来,让它们撕咬黄毛子。
这样既可以锻炼大胖和二胖的捕猎技能和胆量,又没有什么危险。
这俩刚才没有出力,这时候又咬又叫的,精神的很。
飞虎,豹犊子,虎犊子,胡汉三和黄霸天五条猎狗累的不行,纷纷趴在各自主人脚边,脑袋搭在前爪上,呼呼喘大气。
它们在定住猪王上立了大功,尤其是飞虎,那一招拉肠子,简直是狠辣异常。
杨大海温柔的摸摸飞虎的后脊背,用侵刀从一头老母猪肚子上剌下一条肉来,喂给飞虎。
“快吃点肉吧,你今天真是厉害了啊,小飞虎!”
飞虎抬起头,朝着杨大海摇摇尾巴,这才低头去吃老母猪肉。
钱力和唐军也纷纷从老母猪肚子上剌肉条,喂给自家的狗。
这五条狗活动了整整一天,啥都没吃,这下是真饿了。
它们不一会儿就把肉吃光了。
吃光了,杨大海他们就再喂,一直把狗子们喂了个沟满壕平。
喂狗这功夫,张亮亮和韩永勤一直在给野猪们开膛放血。
夜晚的大兴安岭,气温降得极低,野猪更容易臭膛。
“哥,得给猪王翻个个儿啊,不然没法开膛!”
韩永勤手里拿着侵刀,站在猪王身边,大声朝杨大海喊道。
猪王刚才是扑在地上的,要开膛就得把猪王翻个四脚朝天。
“来啊,兄弟们,搭把手!”
杨大海一挥手,五个人一齐用劲儿,嘿呦一声,把猪王翻了过来!
“阿勤,小心点儿!”
杨大海嘱咐韩永勤。
这猪王那么大,虽说被飞虎叼出来好几米的肠子,可肚子里的各种心肝脾肺肾肠子也不会少。
万一肠子被割破了,整个猪内膛的味儿就没法闻了。
“放心吧哥!”
韩永勤举起锋利的侵刀,小心翼翼的从猪王喉咙开始下刀,然后钱力伸手帮忙撑着刀口。
侵刀沿着直线小心下滑,因为钱力帮着分开了皮肉,所以韩永勤的刀没有碰到猪王内脏的一丝一毫。
猪王的鲜血随着刀锋不断溢出。
“哥,可以掏灯笼挂了......”
韩永勤话音未落,众人只听噗噗几声——
冒着热气和腥臭味儿的灯笼挂呼噜噜的从猪王的肚子里涌了出来,直接把韩永勤和钱力给埋了!
“我草!”
杨大海吓了一大跳,赶快伸手去拽韩永勤和钱力。
三人七手八脚的把两人拉了出来,钱力和韩永勤全身都沾满了鲜血和臭气!
“嗬!好家伙的,你俩赶快拿雪搓搓脸,太特么臭了!”
张亮亮被熏得,赶快撒开手,然后低头捧起一把雪,使劲儿搓着手上和衣服上的血迹。
“咋整的啊,咱还没掏呢,灯笼挂咋就流出来了?”
唐军还有点儿好奇。
杨大海笑道:“我估摸着,肯定是刚才有子弹打到胸腔了,把内脏管腔打断了。猪王再一摔,所有的灯笼挂就在肚子里瞎逛当了。”
众人合力把灯笼挂挪到一边儿,然后弄了好多雪放到猪王膛里,擦匀。
杨大海拿着手电筒,特意把野猪肚挑出来,搓上雪,放到一边。
到了猪王这个程度,身上的肉骚臭的不能闻也不能吃,但是猪王的猪肚是无价之宝。
为啥这么说呢?
野猪是杂食性动物,啥都吃,橡子野果草药鸟蛋蘑菇会吃,野兔山鼠毒蛇蜈蚣也会吃。
如果野猪吞食了毒蛇,毒蛇的毒牙会咬野猪肚的内壁。
而野猪长期使用各种中草药,野猪肚早就形成了一套疗毒愈合伤口的系统,会在毒蛇咬下的伤口基底生成肉芽组织,进而形成纤维组织和瘢痕组织。
这些野猪肚表面胃粘膜上的纤维组织和瘢痕组织被称为“疔”(ding一声)。
疔越多,说明野猪肚越百毒不侵,药用价值越高。
韩永勤有样学样,把其它野猪的猪肚也捡出来,跟猪王肚放到一起。
干完这些,大家都有点儿累了。
这一天,就一大早吃了点儿饭,奔波到现在,他们个个饿的前胸贴后背。
让北风一吹,又冷又饿!
“咱再烤点儿猪肉吃呗!上回你们烤的那熊五花,嘶,特别香!”
唐军又想起来上次他被砸晕,杨大海和韩永勤烤熊五花肉的味道了。
“行啊!捡点儿柴火,拢火!”
杨大海和韩永勤负责从隔年陈身上割肉,其他人在附近拢了些干枯的树枝,点起了火堆。
“滋滋滋~”
油脂从肉上溢出,掉落在火焰上,火焰噌的一下,烧的更高!
几个大小伙子,边吃烤肉边喝张亮亮带的白酒,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
茫茫夜色之中,一群人点着火把,拿着手电筒,赶着爬犁,正朝着他们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