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围过来,都想看看柳安信里说了什么。
都想知道,柳安和张翠兰在北地,过得如何。
郝氏接过信,厚厚的好几张。
她打开看了看,喉头哽咽,最后把信,递给柳正说,“正儿,你来念一下你大哥的信吧!”
柳正一愣,想了想,还是把信接了过来。
看了一下,念道:
“敬爹娘,外祖父:
见字如面。儿自离家以来,已有数月。
时光荏苒,思念之情与日俱增。今日修书一封,以寄相思。”
柳正念到这里,一乐。
他说,“大哥啥时候这么有学问了……”
郝氏直接瞪他。
“好好念!”
“你大哥又不是不识字!”
柳正嘟嘴,有点委屈。
柳时七眉眼弯弯,“这字,明显就不是大哥写的!”
“应该是翠兰姐姐帮忙写的!”
柳欣也笑着点头,“嗯,大哥确实没有这么精致的字!”
柳正被安慰到了,“你看,我就说吧!”
看郝氏又要说他,他赶紧继续念信。
“儿在异乡,一切安好顺利,请勿挂念。
此地闭塞寒冷,物产凋敝,与家乡大不相同。但儿来时,物资准备充裕,银两充裕,所以生活不成问题。”
“儿已找到了外祖父的徒弟周大夫,把外祖父的信件,也已经交给她。”
“周先生说,最近边境战事紧张,她抽不开身,等得空就会去忻源县,亲自拜会外祖父!并为之前的误会道歉。”
众人看向钟老头。
钟老头傲娇的仰起头,“哼,那个臭丫头终于知道错了!”
“可惜晚了!”
“阿福,你要是回信,就让柳安告诉周冰冰,不用来见我!”
“来了,我也不见!”
郝氏有好笑,有好气。
“爹,你可真是的!”
“周姐姐都知道错了!你还不依不饶!”
“再说,我还觉得当年的事,也有爹的不是!”
钟老头立马跳脚,瞪眼,“我怎么不是了!”
柳时七也在心里腹诽!
【外祖父这个老头子,倔的很!当年明明是为了周姨好,才把那个大渣男变成了太监!】
【但外祖父就是不直说!】
【让周姨误会!】
【一气之下,跟着那个大渣男远走他乡!到处漂泊!】
【后来大渣男把周姨的钱全骗走了,幸好他变成了太监,所以不能祸害周姨,和其他女人!】
【最后人也不见踪影!】
【周姨这才醒悟……】
【现在周姨隐姓埋名,女扮男装,在北地边境的军队里,当医官。】
【也算是,学以致用了!】
【唉!】
钟老头脸色难看,哼哼了两声,不说话了。
柳昌英赶紧打圆场,“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大过年的,我们就想点高兴的吧!”
他又看向柳正,“赶紧念信!赶紧念!”
“看看你大哥还说什么了!”
柳正点头,继续念道。
“翠兰……不,就是大嫂她,已经成功找到她外祖父一家人……
信的后半部分,基本都是说的张翠兰她外祖父家里的情况。
他们在十一月初,到了北地。就是先找她的外祖父一家。
但还是晚了,她的外祖母已经去世。
外祖父还健在,但是身体很不好,眼见时日无多。
他的舅舅康雍身体还行,但非常消瘦。
舅妈江氏身体孱弱,长期卧床不起。
两个表哥,一个表妹,都身体瘦弱,疾病缠身。
柳安将带去的药材,和东西,几乎全部送给了张翠兰的外祖家。
他还叫来了周冰冰,给他们一家看病,抓药。
柳安又出钱出力,帮着他们修缮房屋。
这封信寄出的时候,他们还在修房子呢。
众人听着信中的内容,都不禁唏嘘。
柳昌英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也是不容易,不过能找到人,也算幸事。”
郝氏则抹着眼角的泪,心疼儿子身处那样的环境。
也觉着康雍一家生活的悲惨。
这时,柳时七突然说道。
“爹,娘,等过了年,咱们可以给大哥那边,送些东西过去或者是银子。”
“反正咱们家情况也好了!”
“就多送点过去!”
“让大哥和翠兰姐姐,也不用那么辛苦!”
“毕竟,那边也是一大家子人呢!”
柳昌英觉得有理,点头,“可以!可以!”
“正好过年这几天,大家都比较闲,可以着重办这件事!”
郝氏说,“嗯,那我得多准备些冬衣!”
白霜也道,“我帮忙!我可以现做一些里衣!就不用出去买了!”
崔氏也忍不住开口,“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我也还能纺线!”
白霜拍拍她的手,“好好,咱们一起帮忙!”
刘大爷着急了,他不想吃白饭!赶紧说,“有啥需要我的!只管叫我!”
钟老头笑眯眯看着他,“那你就给我碾药材吧!”
众人分配好任务后,饭菜也上了桌。
有清爽可口的凉拌黄瓜,油亮的烧鹅、鲜灵的冬笋炒腊肉、寓意吉祥的八宝饭,肥而不腻的红烧肉,酸甜可口的糖醋排骨等。
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钟老头坐在上首位置,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钟老头左边下首,依次是柳昌英,郝氏,柳正,柳欣,柳时七,庄岩。
另一边是刘大爷,崔氏,白霜,刘勇。
众人围坐。
柳昌英起身,举杯敬向钟老头。
“爹爹,新春福至,愿您松鹤长春。”
钟老头笑着一饮而尽。
席间笑语不断,亲人间的温情在杯盏交错中流转。
酒过三巡,暮色已深。
柳正他们一起来到庭院放炮。
“砰”的一声,吓得众人捂耳尖叫,随后又笑作一团。
回屋守岁,炉火烧得正旺。
郝氏分着瓜子花生,众人围坐闲聊。
钟老头讲起太祖开国轶事,孩子们听得入神。
柳昌英望向窗外烟火,心中却难得的,想到了京都的旧人,不知他们如何了。
县城一个客栈里,头发胡子花白,一脸风霜的老者,也在看着窗外烟火。
他身后的老管家说,“国公爷,您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