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言璟转过头,站起身,床榻上睡觉的上官庭悄悄睁开了一点眼缝。
言璟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精准捕捉到了上官庭的小动作:“醒了就赶紧起床,我这可不让白吃白喝还白睡。”
上官庭懒洋洋地坐起身,他靠着床头伸了伸腰,随后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但实则暗藏一肚子坏水。
“阿璟,你来。”上官庭朝言璟勾勾手,脸上笑眯眯的。
言璟不情愿道:“干嘛?跟唤小狗似的。”
上官庭哄骗道:“你先过来。”
“过来了。”言璟坐回床边,“然后呢?”
上官庭看看言璟的手,一句句引导道:“把手伸出来,握成拳,再闭上眼睛。”
言璟皱皱眉,明显不太愿意,他还试图与上官庭商量:“非得闭上眼睛?”
上官庭用力点头,非常郑重其事地说:“非得闭上眼睛,不闭眼睛不行。”
尽管心里有些抗拒,但最后言璟仍按照上官庭的意思,伸出了手并握成拳。
在言璟准备闭上眼睛时,上官庭先一步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上官庭滚烫的气息扑打在言璟的耳边,有点痒:“怕你偷看,还是我自己来得放心。”
下刻,言璟的拳头落到上官庭的胸口。
上官庭十分夸张地叫唤了一声:“好疼。”
“快……”刚想催促,言璟感觉脸颊一热。
“上官庭!”
言璟挣扎着要拿下上官庭的手:“你玩我!”
上官庭用鼻尖拱了拱言璟的脸:“别动。”
紧接着,言璟的手腕处多了一圈东西。
上官庭的手放下,言璟的手举起。
“这是……”言璟拨动了一下红绳穿着的金铃铛,“你昨夜背着我出门,就是为了这个?”
上官庭掀起衣袖,将手腕举到言璟面前,好让他看看自己手上的红绳。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两只手碰到一起,红绳上的铃铛也跟着相互碰撞,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
上官庭直直地盯着言璟低头认真的表情,颇为不满道:“莫不是你以为我昨夜是去私会情郎了?”
言璟轻笑:“谁知道呢。”
上官庭挠挠言璟的下巴,明示道:“你连问都不问。”
“明明不放心我,偏强做出一副无事模样,实则气得都快冒烟了。”
言璟拍开上官庭的手,故意赌气:“我在你那没名没分,我能生你哪门子的气?”
等言璟说完,上官庭像是思索了片刻。
他道:“我记得,是你不愿给我名分。”
言璟拉下衣袖,无意识地用手握住戴有红绳的手腕:“名分都是争来的,只有抢来的名分才会叫人视若珍宝。”
声音一停,上官庭立马仰头堵上言璟的嘴。
言璟用劲推开上官庭,然后用力擦嘴:“光天化日,你耍流氓!”
上官庭则理不直气也壮地倒打一耙:“你嫌弃我?!得到手,如今玩腻了,便开始嫌弃上我了!”
言璟忙着和上官庭斗嘴,说话渐渐变得口不择言:“我何时玩你了?!你少血口喷人!还有,我什么时候上你了,你让我上嘛你就在这瞎说!”
上官庭两手扯开衣襟,破罐子破摔道:“你来啊!”
“来就来,我怕你……”接话接得太过顺嘴,以至于说完大半句话,言璟方才恍然大悟般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闹到这会儿,两人的脸颊、脖子,还有耳后根,全都红成了春日野山上盛开的映山红。
言璟低下头,双手在被子上忙忙碌碌。
上官庭扭头,挠头,嘴里的话烫极了:“这被子可真软,这枕头也软,长得可真棉花。”
余光瞥见上官庭那比手白上几分的胸膛,言璟忙说:“快穿上!”
“我若是长了针眼,亦或是瞎了眼,那便全赖你。”
上官庭边整理衣裳,边小声嘀咕:“那还真瞎了眼,我这多好看啊,鼓鼓囊囊的。”
闻言,言璟反手拍了两下上官庭的头:“你要不要脸了!”
“言璟,你要不要脸!”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上官庭抬头对上言璟迷茫的眼神,随即两人齐看向门口。
只见,右右和贺兰翾一人抱着上官玦的一只手,较矮的小槐花够不着手,便整个挂在上官玦的腿上,而上官玦的右脸脸侧泛着诡异的红。
右右连忙解释:“殿下,他跟发疯的牛犊一样,我们拽不住他。”
贺兰翾哀嚎道:“右右,你踩到我的脚了!”
右右尴尬地把脚默默收回,满怀歉意地看着贺兰翾:“对不起哈。”
“你们……”
上官玦使劲道:“你们撒手啊!”
“十二殿下,我家殿下体弱,打不得。”右右故作哽咽,“你这一拳下去,就能要了我家殿下的小命啊。”
贺兰翾只管出声附和:“就是就是。”
“我家殿下要是在羽国出事了,奴怎么回言国交差啊。”
“就是就是。”
“十二殿下——”
“就是就是。”
上官玦实在受不了了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嗡嗡’叫,于是大喊道:“闭嘴!”
两个咋咋呼呼的‘小蚂蚱’瞬间噤声,他们你看我,我看你,随后各自给对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在见到门口堵着一堆人后,上官庭立马掀起被子将言璟盖得严严实实,连那双脚丫子也没放过,全部捞进被子。
言璟突然眼前一黑:“上官庭!”
他在被子里挣扎拍打,其中有几脚踹在了不可言说的地方。
上官庭捂着两腿中间,额间青筋暴起:“阿璟,你这一脚真实在。”
说完,上官庭往后一倒。
“六皇兄!”
眼看着上官庭倒下,上官玦急红了眼,他奋力挣脱,慌乱下,贺兰翾被踹了好几脚。
“啊!”
当然,右右和小槐花也没能幸免。
小槐花躲在右右身下,右右双手紧紧护着头上的发髻:“别薅我头发!”
屋外,左左抱手靠着柱子,苏京墨一手拎着烧鸡腿,一手提着药箱。
屋内的热闹非凡,让左左不由感叹:“好多人啊。”
苏京墨把烧鸡腿塞给左左:“抱着。”
苏京墨也是奇怪了,他们这几位从言国来的是有钱没地花嘛,买这么只肥鸡,好吃好喝地养着,换做是他,像烧鸡腿这样肥硕的一只鸡,既能做得好吃,又能炖得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