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
洛云起只觉得心头气血翻涌,他嘴唇紧闭着,唇角微微下压,喉结快速的上下滚动,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怒气。
“先生。”
“把人给我带下去!”
“是,先生。”
方明挥挥手,几个黑衣保镖在纪辰惊恐的目光出现,纪辰只来得及说一句书黎,就被人捂着嘴拉了下去。
今天这个场,纪辰的脸面,包括纪家的脸算是已经丢光了。
吴海心有余悸,看着怔愣的吴丽娜,气得心口突突疼,“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自以为的事情,被人家几句话就覆灭了,都怪我和你妈妈把你惯的无法无天了,你以为你比得上台上那个?你给我醒醒吧,我还不想像纪家一样,我丢不起这个人!”
吴丽娜咬碎了一口银牙,脸色又白了几分,眼底翻涌着恨意,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都快要嵌入手心的肉里,她可真是低估了许书黎的存在,就凭着许书黎的几句话,整个局面都被她反转了。
洛云起的心头还没有平复好,面上不显,只是眸底深处是更深更暗的光。
许书黎举起一杯酒,他们站的高,睥睨众生,再加上此刻的她眉目舒展,眼尾上挑,模样精致漂亮,一身黑色礼裙,高贵宛如黑天鹅。
她声音清冽,一字一句都带着安抚人的感觉。
“借这杯酒为刚刚的一场闹剧收尾,请大家看了一出戏,小丑刚刚离开,不知道大家看的是否高兴,但…”许书黎委婉的换了一个意思,“这场戏是我专心为大家演绎的,外面可还没有版权,要是让我知道谁把版权流露出去了,这个费用我可得追讨回来哦”
一直录屏着的人连忙删掉视频记录,聊天的人也撤回了信息,秉着呼吸看着上面的她发言。
许书黎歪头,示意站在她身后的洛云起发言,这人笔挺地站在能俯瞰整个大厅的位置,漆黑如深渊的眸凝视着她,眼里有心疼和自责。
“幺幺…”声音轻如鸿毛点滴。
温晴竖起一个大拇指,顾白笙几人也是满脸的欣慰,只有洛云起接过话筒之后就简单发言了几句。
音乐声继续响起,台下的人见着台上的人散开,他们也让开位置,继续平复着刚刚的事情。
温晴想要缠着许书黎,被陈礼撒泼打滚的带走了,林然和顾白笙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皆有雾气弥漫,林然动了动筋骨,拍了下洛云起的肩膀。
“我和老顾先回去了,礼物我稍后让人送到你的明月小筑。”
顾白笙也是捏了捏眉心的软肉,又解着手腕处的衣服,“附议,我让人把礼物送去,有点大事,需要干一下。”
两人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许书黎似乎看出了他们想要干什么,轻声嘱咐了一句。
“记得别让他看到你们的脸。”
林然和顾白笙头也没回,手绕到身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他们的幺幺,向来都是最聪明最淡定的那一个。
洛云起没有说话,大着胆子想要去牵许书黎的手,却被许书黎轻轻躲过去了,“还没有通过审核。”
洛云起突突跳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沙哑着声音,“幺幺,对不起。”
许书黎收下了这句对不起,唇瓣上的口红都快没了,但唇色依旧粉嫩,两人看着台下的人,时不时透过来的打量目光。
一不小心,他们还真对视上了。
吴丽娜的眼里能喷出火,死死盯着上面的许书黎,后者只是浅浅的弯下唇瓣,笑意不达眼底。
“今天之后,我没有什么时间,至少要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要一个人待着。”
许书黎补上一句。
“是有比赛吗?”
万众瞩目是他们人生的常态,洛云起想要去勾她的手,期待了那么久的结束舞被搅浑了,洛云起只想要牵她的手。
“幺幺…我把明月小筑给你,安保,私密性都是一等一的好。”
许书黎轻抿了一口酒,差点没被他这句话给呛到,“你…你说什么?”
两个人走到了旁边的休息厅,下面的声音减小,落地窗外是车来车往的大道,满天星辰闪烁。
“明月小筑,现在值多少钱?”
许书黎不是没有打过明月小筑的念头,但也是闪烁过一下这个念头,并没有真正付出过行动。
“不知道,买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应该三个多亿了。”
洛云起替她擦拭掉嘴角边的酒渍,“慢点喝,要是你喜欢,现在就可以搬进去,我买的时候,写的是你的名字,你的身份证我记得清清楚楚。”
她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但很快调整过来,故作镇定道,“明月小筑交楼时间不是…”
说到这里,两人又沉默了。
刚好是他出国的第一年。
“那也好,既然你说送我了,那我就收下了,三个亿而已,你应该不至于那么吝啬。”
三个亿,买走了当初他离开的三年,而此刻,许书黎愿意再给他这个机会。
“幺幺,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许书黎和他对视,胸腔里又不自觉地涌出一股酸涩,这股酸涩铺天盖地的涌来,眼眶不自觉的泛红,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哽咽。
“洛云起…”
洛云起听到这声委屈至极的声音,心口就忍不住的泛酸发涩,“我在,幺幺。”
“要是以后,你再像三年前那样子把我丢下,那我们以后,再无任何可能。”
话音一落,他感受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既难受,又激动。
“幺幺,再有这样子的事情,我洛云起魂飞魄散,生死不见。”
那一大滴泪还是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滚落,洛云起看的心疼,忍不住起身,把人轻轻抱住,不敢太用力。
“幺幺,算我求你,让我抱抱你,行不行?”
阔别三年,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两人的呼吸,温度纠缠,洛云起的眼里都泛起了水雾,而许书黎则是无声落泪,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压抑了太久,一切都该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