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也奶声奶气说：“磕、磕。”
宁大郎几个舅舅还在劝他手下银子。
“舅舅，银子的事情就不再提了，您快尝尝这肉，煮软烂了没，合不合口味。”
宁大郎劝。
宁三郎、宁四郎上前给几个舅舅倒酒，把这茬给糊弄过去。
宁老头慢慢的把银子放回去，面对满桌好菜，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儿子大了，翅膀硬了，是再也管不了了。
老穆氏一直在沉默着吃菜。
宁瑶看她一眼。
大气都不敢出。
她奶骂骂咧咧不可怕，沉默不语才是要吃人呢。
宁二郎撇嘴说了句：“狗腿子。”
“啥？二郎你说啥？”伍氏没有听清，所以她问出声。
“吃你的饭吧，话那么多。”
伍氏心生委屈，又想到很快就能得到隔壁的房子，那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了。
一顿饭吃的心思各异。
高兴的快乐的欢喜的，不悦的憋屈的暗恨的。
但宁薪她们很高兴。
吃肉是一回事，最主要今晚可以住新家。
亮堂的屋子，宽敞的床。
几姊妹的屋子都有间小屋，可以放她们的衣柜和一些物件。
宁暖、宁欢坚持睡一起，宁顺、宁瑞也坚持住一间屋。
宁魁他们五兄弟一起睡，好大的木板床，只有宁薪独自睡一间。
独属于她的东西，其实也没多少，早时候屋子小，放不下，也没钱。
宁薪都想好了，明日山里回来后，她要好好睡几天，然后再理理空间的事情。
家里这边确实是住不下的，几姊妹还挤在宁薪的屋子里。
几个舅舅便住去老屋那边。
蒙氏把钥匙给了伍氏，她一路上都很高兴。
直到推开大门。
能搬的斗搬走了。
灶房里，就一个灶台，锅碗瓢盆桌子板凳，一件没留下。
两间屋子里也是空空荡荡，连蜘蛛网都被打扫干净。
后院鸡鸭就不说了，鸡圈都被拆走。
地里光秃秃，角落种的甘蔗，一根没留。
“这杀千刀的，真是小气死了。”
要不是门窗不能拆，蒙氏想把门窗都拆走。
新家这边。
那是一片热闹。
铺床的铺床，整理礼金、菜、粮食，处处都要人。
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
程攀帮着点礼金。
多数都是三十五几十文，更多的就是元掌柜送了九百九十文，和老爷送了八百八十文，窦猛的八百八十文。
家里真真正正识得几个字的就是蒙林氏，但她没插手，而是看着程攀帮忙，五百文一堆，四堆放一起，算一两银子。
办宴席，办的好是铁亏。
蒙氏叹息出声。
“二姐为何叹息？”程攀问。
蒙氏看着平日里聪明的妹夫，今日有些笨的样子。
“等你以后办酒请客就知晓了。”
被说赚，巨亏。
亏大了。
程攀仔细寻思片刻，便明白过来。
“那我这辈子要是修得起房子，亏我也乐意。”
宁薪说起明日进山抓鹿的事情。
这次大家开始商量，要去几个？
宁三郎、宁四郎已经回家，宁大郎让宁魁赶紧去喊。
等到两人到了，大家才开始商议。
一家去一个？
还是能去的都去？
宁薪倒是无所谓，多几个也能带，到时候一人给抓一只鹿。
今年她大抵是不会自己去卖这些野物，把钱落自己口袋里。
而是让爹去县城，银钱得归爹娘。
她已经是宁家村所有孩子里，最有钱的人，已经很足够了。
“我家去一个吧。”宁三郎道。
宁四郎笑着：“我家就我一个。”
程攀也忙出声：“我家也我一个。”
五个舅舅也只说去一个。
大姨家三个表哥，大表哥说他去。
宁薪想了想道：“把宁和、宁遇带上。”
“二表哥、三表哥也去。”
“还有石头、虎子、铁锤。”
宁魁、宁壮使劲朝宁薪眨眼睛。
“你们俩也去。”
宁大郎小声道：“阿薪，我也想去。”
“那就去呗。”
就这么决定下来。
本来都要睡了，又开始去磨刀，磨匕首，准备麻绳。
蒙林氏问宁薪：“阿薪，你怎么想的？”
“我一个人有不算有，大家有才是真的有，姥姥，我明儿去山里后，接下来不是很想去了。”
“那就在家好好歇息，家里如今房子也修好，但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还需要置办，粮仓还空着也需要慢慢买粮食装进去。”
宁薪靠在蒙林氏怀里。
看着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忙着。
“姥姥，我就是有点点累。”
蒙林氏心想，还是这些日子修房子，大人孩子都绷着。
别看宁薪憨实，但也是有心的人。
“乖，早些去睡。”
“姥姥陪我一会。”
“好。”
蒙林氏牵着宁薪去她的屋子。
蒙氏给布置的挺好，后屋小间里大衣柜，案桌两个箱子。
大床是新的，床褥、蚊帐也是新的，窗户下有个木头梳妆台，上头放了桃木梳。
梳妆台还是有抽屉的那种，一个圆凳。
尿桶放在后屋，以后起夜不用跑茅房。
宁薪靠在蒙林氏怀中。
蒙林氏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一样，轻声哼着。
等宁薪睡着才起身，坐了一会后出屋子。
蒙氏立即上前来：“娘，阿薪怎么了？”
“没事，就是这些日子累着了，等明日回来，让她好好睡，好好歇歇。”
蒙氏眼眶一红，点点头。
叮嘱宁暖她们进屋的时候轻着些，别吵醒宁薪。
又和蒙林氏商量：“娘，你和爹多住些日子吧，阿薪她啊，有些话愿意跟你说。”
“……”
蒙林氏心想，哪有一直住女儿家的。
可宁薪第一次露出累，疲倦的姿态，她还真得留一留。
“行，那就多住几日再回。”
宁薪属于心大的，睡一觉，力气就回来了。
早上起来，吃好早食，带着大家浩浩荡荡进山。
宁薪没有嫌弃大家走的慢。
其实也不慢的，但是和她的速度比，确实差一点。
只不过在抓鹿的时候，还是把大家惊住了。
她那速度快的，一会抓一只回来，让大家捆起来。
一会又抓回来一只。
“你们快点捆啊，看我做啥？”
宁薪心里算着数呢，一人一头。
几个堂兄弟，两人一头。
铁锤、石头、虎子没想到他们也有。
眼睛瞪的老大，嘴巴也长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