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让她们换。”
蒙氏心道得亏当初没把宁暖、宁暖穿不了的衣裳全部给出去。
让两姐妹稍微擦身体,把她们身上的衣裳换下来递给伍氏。
伍氏看着躲在屋子里,像看敌人一样看着她的宁顺、宁瑞。
心里骂了句白眼狼,真以为大房的人会真心待她们?
不过是想让她们干活罢了。
拿着衣裳转身就走。
宁薪带着他们进山去了,把宁暖、宁欢留了下来。
毕竟下晌午要杀猪,宁大郎得去村里说一声卖猪肉,十二文一斤,比起屠夫那边便宜了四五文,有钱没钱的都想买点解解馋。
家里得有人烧水打下手,还要防止小的几个跑出去。
虽然他们素来很乖,绝对不乱跑,尤其得知家里要杀猪的情况下。
但还有骡子也要看着,万一被人牵走怎么办?
宁顺、宁瑞吃过药,这会子有些昏昏欲睡,但她们听娘的话,乖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这是她们有记忆以来,最悠闲舒适安逸、不心慌、不恐惧的一个午后。
太阳很暖和,把她们身上的病气、霉运一下子都给晒没了。
“有人在家吗?我们兄弟几个在村口卖旧衣,有需要来看看呀。”
蒙氏听到有人来卖旧衣,很心动。
平日里做件衣裳几百文,但是旧衣百来文,若是旧一些的更便宜。
宁顺、宁瑞得有几套衣裳换洗。
目前没办法做新衣,就算做了,也只做一套。
“阿暖、阿欢,你们看家,我去村口看看。”
“好的娘。”
小的几个要跟,蒙氏拒绝了。
她一走,宁欢就把门给关上,还上了门栓,就算有人来喊,她们也不会轻易开门。
蒙氏走的很快,到村口的时候,看旧衣的人真是不少。
里三层、外三层。
看的人多,但买的人也有,就是一个劲的还价,跟买衣裳的后生说的口沫横飞。
蒙氏挤了挤才挤到最里面。
“有没有好点的衣裳。”
“嫂子,有的有的,你稍等,我给你翻翻。”
一叠叠衣裳洗过晾晒,叠的整整齐齐。
蒙氏一说要好点的,后生还问蒙氏是给孩子买,还是自己买?
几岁穿,多高,胖瘦?
“大小都没事,家里孩子多。不过这么高、瘦瘦的多要两套。”
有过四五套衣裳,即便是下雨天晾不干,也有的换洗。
蒙氏喜欢挑颜色好看些的。
她绣花不咋样,但缝缝补补是没问题,大些没事,修修剪剪缝回去就行,还能得几根布条子呢。
一见蒙氏挑了十来套,卖衣裳的后生着重关注她。
开价二百文一套,蒙氏愣是杀到一百三。
说它不是细绵布,也掺了麻,肯定洗了很多遍,袖口也有磨损。
蒙氏想买,但是价格要便宜些,再就是她买的多。
“阿薪她娘,买恁多啊。”
“家里五个闺女呢,一人一套也得五套不是,这几套是给几个臭小子的。”
“那两个又不是你生的,你真舍得啊?”
“她们虽不是我生的,但也喊我娘,跟阿薪她们也是一样,该疼还是要疼。”
若是犯错也会责骂挨罚。
十四套衣裳,真的好大一摞。
蒙氏付钱后,和大家说下晌午杀野猪卖肉,要买的一会过来,便提着往家走。
对于身后的议论,她充耳不闻。
宁暖她们见蒙氏买回来的衣裳,都拿起在身上比划。
“娘,这套适合阿顺,这套适合阿瑞,这套适合大姐。”
几姊妹都晒的黢黑,穿什么其实都一样,但好像也不一样。
“先试试大小,大了我给你们捯饬捯饬。”
“阿顺、阿瑞没有衣裳,这次给你们各买了三套,自己挑挑。”
“谢谢娘,我们都很喜欢。”宁顺、宁瑞齐齐出声。
三套衣裳加上身上穿的,有四套足足够换洗了。
蒙氏觉得是不够的,但才给出去十两银子,加上马上要修房,买瓦,山里砍木头这些……
处处都要用钱,就只能先这样子。
等房子修好,手头宽裕些,肯定是还要再买几套,并置办秋衣、冬衣这些。
新家那边,她打算拿一块种棉花,冬天拿来弹棉花被,做棉衣。
阿顺、阿瑞的衣裳……
伍氏真不是人。
宁顺、宁瑞是真有好运气,几件衣裳蒙氏挑的时候,就觉得穿着差不多,往身上一套,大了一点点,但也不用收,她们今年穿了,明年还能穿。
“阿暖,烧些开水。”
甭管这衣裳先前的主人是谁,如今到了家里,都得烧开水烫烫,再好生洗洗干净晾晒。
娘几个忙得很。
宁大郎摘了二十来片棕榈叶,背着回来,蒙氏就让他去挑水。
宁大郎也没多问,拿起扁担、水桶挑水去了。
路上碰到伍氏。
“……”
“……”
俩人都没搭理对方。
伍氏才挑半桶水,就觉得肩膀疼,腰疼。
那水缸好像怎么都装不满似得。
后院鸡好像跑了。
她才想起鸡还没喂。
喂鸡的时候,踩到一坨鸡屎,给她恶心的。
打扫鸡圈,喂鸡。
好像衣裳也没洗。
又忙着去小溪边洗衣裳。
也是不凑巧,蒙氏也在,宁大郎在边上帮忙拧水。
“大嫂就是福气好,大哥还来帮着拧水。”
“二弟妹福气也挺好的,不用羡慕我。”
蒙氏说完,快速清洗衣裳,宁大郎拧干后挑着往家走。
蒙氏还跟伍氏说了句:“二弟妹慢慢洗,我们先回去了。”
“一会阿薪抓野猪回来,还要杀猪呢。二弟妹记得来买猪肉。”
等走远了些,宁大郎才小声说道:“你理她做什么。”
“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搭理她让人说嘴。如今闺女是咱们家的,我怕她做什么?说几句话我又不会掉块肉。”
宁大郎想想也是这个理。
等到家,他又去挑水。
杀猪要烧不烧开水烫毛。
蒙氏她们则在家里把棕榈叶扯下来,绕成一个个的扣,到时候拿来挂猪肉。
宁薪从进山交代两句,约好在哪里汇合后,就疯了一样往深山里跑。
宁魁、宁壮带着五个堂兄弟砍柴。
宁和、宁遇动不了,浑身痛,石头、虎子、铁锤也动不了,痛的很。
“没事,你们休息就好,我可阿壮砍一些,大姐很快就会回来了。”
宁薪倒是很快找到了野猪群。
但她也看见了十几头像狗一样的东西围着那群野猪,站在最前面的那头浑身雪白,眼睛蓝幽幽的,真是美得很。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玩意肯定值钱。
她很纠结,抓还是不抓?
抓野猪,还是抓这条雪白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