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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金桂听了香菱的话,脖子一扭,嘴唇一撇,从鼻孔里轻蔑地“哧哧”哼了两声,拍着巴掌冷笑道:“菱角花哪有什么香味?要说菱角花有香味,那那些真正的香花又该怎么说?这说法真是荒谬至极!”香菱赶忙解释道:“不只是菱角花,就连荷叶、莲蓬,都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过它们的香味和一般的花香不同,要是在宁静的白天、寂静的夜晚,或者大清早、深半夜,细细去品味,那股清香比很多花儿的香味都好闻呢。

就是菱角、鸡头米、苇叶、芦根这些,得了风露的滋润,那散发出来的清香,能让人感到神清气爽。”金桂不依不饶地说:“照你这么说,那兰花、桂花的香味反倒不好了?”香菱正说得兴起,一时忘了金桂的忌讳,接口道:“兰花、桂花的香味,又不是其他花的香味能比的。” 话还没说完,金桂的丫鬟宝蟾急忙指着香菱的脸,大声说道:“要死啦,要死啦!你怎么直接叫起姑娘的名字来了!”香菱这才猛地反应过来,顿时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赶忙赔着笑脸道歉说:“一时说顺口了,奶奶您别计较。”金桂笑着说:“这有什么,你也太小心了。

只是我觉得这个‘香’字不太合适,想换一个字,不知道你服不服?”香菱赶紧赔笑说:“奶奶您这说的什么话,如今我这一身一体都属于奶奶您了,您要换个名字,哪还用问我服不服,我怎么敢当呢。奶奶您说哪个字好,就用哪个字。” 金桂笑着说:“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只怕姑娘会多心,说‘我取的名字,反倒不如你?你才来了几天,就敢反驳我的决定了’。”香菱笑着解释道:“奶奶您有所不知,当初买我来的时候,原是给老奶奶使唤的,所以是姑娘给我取的名字。后来我开始服侍爷,就和姑娘没什么关系了。

如今又有了奶奶您,就更和姑娘不相干了。况且姑娘是个非常明白事理的人,怎么会为这点事生气呢。”金桂说:“既然这么说,那‘香’字确实不如‘秋’字合适。菱角和菱花都是在秋天盛开,这可比‘香’字更有出处和含义呢。”香菱说:“那就依奶奶您的意思吧。”从这以后,香菱就改名叫秋菱了,薛宝钗对此也没放在心上。 薛蟠这人天性就是“得陇望蜀”,贪心不足的。如今娶了金桂,又看到金桂的丫鬟宝蟾有些姿色,举止轻浮可爱,就经常借着要茶要水的机会,故意去撩拨她。宝蟾虽然心里明白薛蟠的意思,但因为害怕金桂,不敢太放肆,总是要看金桂的脸色行事。金桂也察觉到了薛蟠的心思,心里盘算着:“我正想找机会整治香菱,一直找不到借口,现在他既然看上了宝蟾,那我就把宝蟾让给他,这样他肯定会和香菱疏远,等他们疏远了,我就可以趁机整治香菱了。

到时候宝蟾还是我的人,也比较好控制。”主意打定,就等着合适的时机动手。 这天晚上,薛蟠喝得微微有些醉意,又让宝蟾给他倒茶。薛蟠接茶碗的时候,故意捏了宝蟾的手。宝蟾假装躲闪,急忙缩回手。两人这么一失误,只听“豁啷”一声,茶碗掉在地上,茶水泼了薛蟠一身一地。薛蟠有些不好意思,假装责备宝蟾没拿好。宝蟾则说:“是姑爷没接好。”金桂冷笑道:“你们两个人的样子,谁还看不明白。

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薛蟠低头笑着不说话,宝蟾红着脸出去了。 到了睡觉的时候,金桂故意把薛蟠赶到别的地方去睡,说:“省得你见了宝蟾就挪不动眼。”薛蟠只是赔笑。金桂又说:“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跟我说,别偷偷摸摸的,没点男子汉气概。”薛蟠听了,借着酒劲,跪在被子上拉着金桂的手,笑着说:“好姐姐,你要是把宝蟾赏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是要我去弄人脑子来给你,我也去。”

金桂笑着说:“你这话可真不通情理。你要是喜欢谁,说清楚了,就收进房里,省得让别人看笑话。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薛蟠听了这话,高兴得连连称谢。这天晚上,他对金桂百般奉承,极尽讨好。第二天,薛蟠也不出门了,就在家里和金桂厮混,胆子也越来越大。 到了下午,金桂故意找借口出去,给薛蟠和宝蟾创造机会。薛蟠见金桂走了,就开始对宝蟾动手动脚。宝蟾心里也明白薛蟠的意图,半推半就的,两人眼看就要成其好事。

没想到金桂一直在暗中观察,估计他们到了难解难分的时候,就把丫头小舍儿叫了过来。这个小丫头是金桂从小就使唤的,因为她自幼父母双亡,没人照顾,大家就叫她小舍儿,平时专门做些粗活。金桂故意单独把她叫来,吩咐道:“你去告诉秋菱,到我屋里把手帕拿来,别说是我让你去的。”小舍儿听了,就直接找到香菱说:“菱姑娘,奶奶的手帕忘在屋里了,你去取来送过去,好不好?”

香菱最近一直被金桂刁难,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正想尽办法讨好她。听了小舍儿的话,急忙去金桂房里拿手帕。没想到正好撞见薛蟠和宝蟾在亲昵,一下子闯了进去,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急忙转身躲开。薛蟠觉得自己和宝蟾的事已经得到了金桂的默许,除了金桂,谁也不怕,所以连门都没关。现在见香菱撞了进来,心里也有点惭愧,但也没太当回事。可宝蟾平时最是要强好面子,现在被香菱撞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忙推开薛蟠,跑了出去,嘴里还不停地抱怨,说薛蟠强奸她、强迫她之类的话。 薛蟠好不容易哄得宝蟾愿意顺从他,却被香菱坏了好事,心里的一腔欲火顿时变成了满腔怒火,全都发泄到了香菱身上。

他不容香菱分辩,追出来啐了两口,骂道:“死娼妇,你这时候跑来干什么,像个游魂野鬼似的!”香菱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跑开了。 薛蟠再去找宝蟾,已经不见她的踪影了,于是心里更加恨香菱,不停地咒骂她。到了晚饭后,薛蟠又喝得醉醺醺的,洗澡的时候水稍微热了点,烫了脚,就说是香菱故意害他,光着身子追着香菱踢打了两下。香菱以前从没受过这样的气和苦,可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暗自悲伤埋怨,然后各自走开。

这时,金桂已经偷偷跟宝蟾商量好了,让薛蟠今晚和宝蟾在香菱的房里成亲,却让香菱过来陪自己先睡。一开始香菱不肯,金桂就骂她嫌自己脏,又说她是贪图安逸,怕夜里伺候人辛苦,还骂道:“你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主子,见一个爱一个,把我的人霸占了去,又不叫你过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把我逼死?”

薛蟠听到金桂这么说,生怕宝蟾的事情就此黄了,赶忙又跑过来骂香菱:“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再不去,我可就要动手打你了!”香菱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抱着铺盖来到金桂房里。金桂让她在地上铺了睡觉,香菱无奈,只能听从命令。刚刚躺下,金桂就喊着让她倒茶,一会儿又让她捶腿,就这样一晚上折腾了七八次,根本不让香菱安稳地睡上一会儿。而薛蟠自从得到了宝蟾,把她当成珍宝一样,对其他事情一概不管不顾。

金桂心里暗暗恨道:“先让你快活这几天,等我慢慢收拾你,到时候可别怨我心狠!”她一面强忍着,一面盘算着整治香菱的办法。 大约过了半个月,金桂忽然又装起病来,说自己心疼得厉害,四肢都不能动弹。请了医生来治疗,却不见效果,大家都说是香菱把她气成这样的。折腾了两天,忽然在金桂的枕头里发现了一个纸人,上面写着金桂的生辰八字,还有五根针钉在心窝和四肢骨节的地方。众人一下子慌乱起来,把这当作一件大新闻,赶紧跑去告诉薛姨妈。 薛姨妈一听,顿时手忙脚乱,薛蟠更是乱了阵脚,立刻就要拷打众人,找出是谁干的。

金桂却笑着说:“何必冤枉大家,大概是宝蟾用的镇魇法吧。”薛蟠说:“她最近没多少时间在你房里,何苦冤枉好人。”金桂冷笑道:“除了她还有谁?难道是我自己不成!虽然还有别人,但谁敢进我的房间呢?”薛蟠说:“香菱天天跟着你,她肯定知道,先拷问她就清楚了。”金桂冷笑道:“拷问谁,谁会承认呢?依我看,就装作不知道,大家都别再提这事了。反正治死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可以再娶个更好的。要说凭良心,不过是你们三个都嫌弃我一个罢了。”说着,便痛哭起来。 薛蟠被金桂这一番话激怒了,随手抓起一根门闩,气势汹汹地找到香菱,不由分说就对着她劈头盖脸地打起来,一口咬定就是香菱干的。

香菱大喊冤枉,薛姨妈赶忙跑来制止,说道:“你还没问清楚,怎么就动手打人了?这丫头服侍你这么多年,哪一点不周到、不尽心?她怎么会做这种没良心的事!你先问个清楚,再动手也不迟。”金桂听到婆婆这么说,担心薛蟠会心软,便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喊着:“这半个多月,你把我的宝蟾霸占了去,不让她进我的房,只有秋菱跟着我睡。我要是拷问宝蟾,你又护着她。现在你又赌气去打香菱。你干脆治死我,再娶个富贵漂亮的回来就是了,何苦耍这些手段!”薛蟠听了这些话,心里更加着急。

薛姨妈听着金桂句句都在要挟儿子,一副胡搅蛮缠的样子,心里十分恼火。可无奈儿子不争气,已经被金桂拿捏得服服帖帖了。如今儿子又勾搭上了丫头,被金桂说成霸占了她的人,金桂还假装大方,摆出一副温柔让夫的姿态。这魇魔法到底是谁做的,还真应了那句俗语“清官难断家务事”,现在公婆也很难管得了儿子儿媳之间的事情了。薛姨妈没有办法,只能赌气骂薛蟠:“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连骚狗都比你有骨气!

没想到你竟然偷偷摸摸地和陪房丫头搞到一起,让老婆抓住把柄说你霸占丫头,你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也不知道是谁使出这种下作的法子,你也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我就知道你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白白辜负了我当初的期望。就算她不好,你也不许打她,我马上叫人牙子来把她卖了,省得你心烦。”说着,她命令香菱:“收拾东西跟我走。”又让人:“赶紧找个人牙子来,多少卖几两银子,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大家也能过几天太平日子。”薛蟠见母亲发了火,也不敢再放肆,低下头不敢说话。 金桂听到薛姨妈的话,便隔着窗户在外面哭喊道:“您老人家只管卖人就是了,何必指桑骂槐的。我们可不是那种吃醋拈酸、容不下人的人,什么‘拔出肉中刺,眼中钉’?到底谁是钉,谁是刺?要是真嫌弃她,也不会把我的丫头收进房里了。”

薛姨妈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哽咽地说:“这是什么规矩?婆婆在这里说话,媳妇隔着窗户顶嘴。亏你还是旧家出身的女儿,整天大喊大叫的,像什么话!” 薛蟠急得直跺脚,说道:“哎呀,别吵了!让人听见笑话。”金桂却觉得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撒起泼来,大声喊道:“我才不怕别人笑话!你的小老婆害我,我还怕人笑话不成!要不留下她,就把我卖了。谁不知道你们薛家有钱,动不动就用钱压人,还有好亲戚撑腰。你要是不趁早把事情解决了,还等什么?要是嫌我不好,当初干嘛三番五次地跑到我们家来求亲?现在人也娶来了,金银财宝也赔了,有点姿色的丫头也被你霸占了,现在就想把我挤走了!”她一边哭喊,一边在地上打滚,还自己拍打自己。薛蟠被她弄得束手无策,说也不是,劝也不是,打也不是,求也不是,只能进进出出地唉声叹气,抱怨自己运气不好。

这时,薛宝钗赶忙把薛姨妈劝进了屋里,薛姨妈还是坚持要把香菱卖了。宝钗笑着说:“咱们家向来只知道买人,可没听说过卖人。妈您这是气糊涂了,要是让人听见,还不笑话咱们。哥哥嫂子要是觉得她不好,就留给我使唤吧,我正好也缺个帮手。”薛姨妈说:“留下她还是会惹麻烦,不如把她打发了,也落个清净。”宝钗笑着说:“她跟着我也是一样,反正不让她到前面去。和那边断绝往来,就跟把她卖了没什么区别。”

香菱连忙跑到薛姨妈面前,痛哭着哀求,说自己不愿意离开,就想跟着姑娘。薛姨妈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从那以后,香菱就跟着宝钗到园子里去了,彻底和前面的人和事断绝了关系。虽然如此,她还是常常对着月亮悲伤,在灯下独自叹息。香菱本来身体就比较虚弱,在薛蟠房中几年,因为血分有病,一直没有怀孕。现在又加上生气、伤心,身体内外都受到了极大的折磨,竟然患上了干血之症,一天比一天消瘦,还发起烧来,也不想吃饭,请医生来看病吃药也不见效。 金桂又吵闹了好几次,把薛姨妈和薛宝钗气得只能暗自流泪,感叹命运的不公。

薛蟠虽然借着酒劲顶撞过金桂两三次,甚至拿着棍子要打她,但金桂毫不畏惧,直接把身子凑过去让他打;薛蟠拿着刀要杀她时,她又把脖子伸过去。薛蟠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只能闹上一阵就不了了之。时间一长,金桂的威风越来越大,薛蟠却越来越没了骨气。虽然香菱还在,但对金桂来说,她就跟不存在一样,即使不能随心所欲,至少也不觉得她碍眼了,也就暂时不再追究她了。

就这样,金桂又开始慢慢找宝蟾的麻烦。

宝蟾可不像香菱那样逆来顺受,她的性子就像烈火干柴一般炽烈。自从和薛蟠情投意合后,就把金桂抛到了脑后。最近见金桂又来欺负她,她可不肯丝毫低头容忍。一开始,两人只是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吵架,后来金桂气急败坏,发展到破口大骂,甚至动手打人。宝蟾虽然不敢还嘴还手,但她会撒泼耍赖,又是撞头又是打滚,寻死觅活的。白天拿着刀剪,晚上拿着绳索,闹得家里不得安宁。薛蟠被夹在中间,两边都顾不过来,只能在两人之间徘徊观望。

实在被闹得没办法了,就出门躲到外面的厢房去。 金桂不发脾气的时候,有时也会高兴起来,便召集一群人来斗纸牌、掷骰子,寻欢作乐。她平生最喜欢啃骨头,每天都要杀鸡鸭,把肉赏给别人吃,自己只拿油炸焦骨头下酒。要是吃腻了或者心里有气,就会破口大骂,说:“别人能找乐子,我为什么不能!”薛家母女根本不理会她这一套。薛蟠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日夜悔恨自己不该娶了这个搅得家里不得安宁的人,怪自己当时一时糊涂,没了主意。

就这样,宁荣两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也没有不为此叹息的。 此时,宝玉已经过了一百天的调养期,可以出门走动了。他也曾经去见过金桂,心里想着:“看她的举止容貌,也不像是凶狠怪异的人,和其他姊妹一样,都是青春靓丽的,怎么会有这样古怪的性情,真是奇怪到了极点。”因此,他心里一直很纳闷。这天,宝玉去给王夫人请安,正好遇到迎春的奶娘回家请安。

奶娘说起孙绍祖行为非常不端,“姑娘只能背地里偷偷流泪,就盼着能接回家里来,放松几天。”王夫人说:“我正打算这两天去接她,只是因为各种事情都不顺心,就给忘了。前几天宝玉去了回来,也说起过这事。明天是个好日子,就去接她。”正说着,贾母派人来找宝玉,说:“明天一早去天齐庙还愿。”宝玉现在巴不得能到处去逛逛,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一晚上都没合眼,盼着天亮,时间却过得格外慢。 第二天一早,宝玉梳洗穿戴整齐,跟着两三个老嬷嬷坐上车,出了西门,来到天齐庙烧香还愿。庙里昨天就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宝玉天生胆子小,不敢靠近那些面目狰狞的神鬼塑像。这所天齐庙是前朝修建的,非常宏伟壮观。但如今年代久远,又显得十分荒凉。

庙里的泥胎塑像都非常凶恶可怕,所以宝玉匆匆烧了纸钱、供奉了祭品后,就退到道院休息。过了一会儿,吃完饭,众嬷嬷和李贵等人陪着宝玉四处闲逛、玩耍了一阵。宝玉玩累了,就回到静室休息。众嬷嬷生怕他睡着了,就把庙里当家的老王道士请来,陪他说话。 这个老王道士专门在江湖上卖药,弄些民间的药方来赚钱。庙外面挂着招牌,各种丸散膏丹,应有尽有。他经常在宁荣两府走动,大家都很熟悉他,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王一贴”,意思是说他的膏药非常灵验,只要一贴,百病皆除。

这时,王一贴走进来,宝玉正歪在炕上想睡觉,李贵等人正说着“哥儿别睡着了”,和他逗趣。看到王一贴进来,都笑着说:“来得正好,来得正好。王师父,你最会说故事了,给我们小爷讲一个听听。”王一贴笑着说:“没错没错。哥儿别睡,小心肚子里的虫子作怪。”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笑了。宝玉也笑着起身整理衣服。王一贴赶紧吩咐徒弟们快泡上浓浓的香茶来。 茗烟说:“我们爷不喝你的茶,就连在这屋里坐着,都嫌有膏药的味道呢。”王一贴笑着说:“哎呀,我可不会把膏药拿到这屋里来。知道哥儿今天肯定来,我头三五天就用香把屋子熏了又熏。”

宝玉说:“确实,天天都听说你的膏药好,到底能治什么病呢?”王一贴说:“哥儿要是问我的膏药,那可说起来话长了,其中的道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这膏药一共用了一百二十味药,君臣搭配得当,主药和辅药相得益彰,药性温凉都有,无论贵贱的药材都有独特的配方。内服可以调元补气,增进食欲,调养气血,安神定志,去除寒暑,帮助消化,化解痰液;外用可以调和血脉,舒展经络,去除坏死的肌肉,生出新的皮肉,祛风解毒。效果非常神奇,用过的人就知道。” 宝玉说:“我可不信一张膏药就能治这么多病。

我倒要问问你,有一种病,你的膏药能治好吗?”王一贴说:“不管什么病,我的膏药都能立刻见效。要是不见效,哥儿你只管揪着我的胡子,打我这张老脸,拆了我这庙都行。你只要说出是什么病就行。”宝玉笑着说:“你猜猜,要是你猜对了,就算你的膏药能治。”王一贴听了,想了一会儿,笑着说:“这可太难猜了,只怕我的膏药要不灵了。”宝玉吩咐李贵等人:“你们先出去转转。这屋里人太多,味道更难闻了。”

李贵等人听了,都出去自由活动了,只留下茗烟一个人。茗烟手里点着一支梦甜香,宝玉让他坐在自己身旁,还靠在他身上。 王一贴心里一动,笑嘻嘻地走近前来,小声说:“我猜着了。是不是哥儿现在有了男女之事,想要点滋补的药,对不对?”话还没说完,茗烟就先大声喝道:“该死,别胡说八道!”宝玉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忙问:“他说什么?”茗烟说:“别信他胡说。”把王一贴吓得不敢再问,只说:“哥儿你就明说吧。”

宝玉说:“我问你,有没有能治女人妒忌病的药方?”王一贴听了,拍手笑道:“这可难住我了。别说没有药方,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宝玉笑着说:“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嘛。”王一贴又连忙说:“治妒忌的膏药我确实没做过,不过有一种汤药或许能治,只是效果慢一些,不能马上见效。”

宝玉好奇地问道:“到底是什么汤药,要怎么喝呢?”王一贴回答说:“这汤药叫做‘疗妒汤’:用一个品质上乘的秋梨,二钱冰糖,一钱陈皮,加上三碗水,把梨煮到熟透就可以了。每天清晨吃这样一个煮好的梨,坚持吃下去,这妒忌的毛病就能好。”宝玉不以为然地说:“这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怕没什么效果。”王一贴笑着说:“一剂不见效就吃十剂,今天不见效明天接着吃,今年不行就吃到明年。反正这三味药都是润肺开胃的,对身体没有伤害,味道甜丝丝的,还能止咳,吃起来口感也不错。人活到一百岁,横竖都是要死的,死了也就没什么可妒忌的了,到那时不就见效了嘛。”听了这话,宝玉和茗烟都哈哈大笑起来,笑骂道:“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王一贴笑着说:“我不过是闲着解解闷,逗你们开心罢了,别当真。实话告诉你们,其实连我的膏药都是假的。要是我有真药,我早就吃了去做神仙了,何必跑到这里来混日子呢?”正说着,到了吉时,有人请宝玉出去焚烧纸钱、供奉祭品,然后将祭肉分赐众人。等这些仪式结束后,宝玉才进城回家。 此时,迎春已经回到家好几个时辰了。孙家的婆子、媳妇等人吃过晚饭后,被打发回家去了。

迎春这才在王夫人的房间里哭哭啼啼地诉说自己的委屈。她说道:“孙绍祖这个人,只知道贪图女色,又好赌博,还酗酒无度,家里所有的媳妇、丫头几乎都被他侮辱了个遍。我稍微劝过他两三次,他就骂我是‘醋汁子老婆拧出来的’。他还说老爷曾经收了他五千银子,不该花掉。如今他来要了两三次都没拿到,就指着我的脸说:‘你别在我面前摆夫人娘子的架子,你老子花了我五千银子,把你抵押卖给我的。要是不听话,就打你一顿,撵到下房去睡。当年你爷爷在世的时候,贪图我们家的富贵,赶着和我们家交往。

论辈分,我和你父亲是同辈,现在却硬压着我,让我低了一辈。当初就不该结这门亲事,不然也不会让人觉得我们家是趋炎附势。’”迎春一边说,一边哭得泣不成声,王夫人和众姊妹听了,也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王夫人只能好言安慰道:“既然已经遇到了这样不懂事的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想当初你叔叔也曾劝过大老爷,不要结这门亲事,可大老爷执意不听,一心认定了,结果弄成现在这样。我的孩子,这也是你的命啊。”

迎春哭着说:“我就不信我的命这么不好!从小没了娘,幸好到婶子这边过了几年清净日子,如今却又落得这样的结果!”王夫人一边安慰她,一边问她想在哪里休息。迎春说:“刚离开姊妹们,心里总是想念着她们。再者,我还惦记着我的屋子,能在园子里的旧房子里住上三五天,我死也甘心了。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住得成。”王夫人急忙劝道:“别乱说,年轻夫妻之间,偶尔拌拌嘴,这是很平常的事,何必说这些丧气话。”

于是,王夫人赶紧让人去收拾紫菱洲的房屋,让姊妹们陪着迎春,开导她,又吩咐宝玉:“不许在老太太跟前透露一点风声,要是老太太知道了这些事,就说是你说的。”宝玉连忙点头答应。 迎春当天晚上就在紫菱洲的旧房间里住下了。众姊妹和丫鬟们对她更加亲近,关怀备至。迎春一连在园子里住了三天,才前往邢夫人那里。她先向贾母和王夫人辞行,然后与众姊妹分别,大家都悲伤不已,舍不得分开。

还是王夫人和薛姨妈等人安慰劝解,大家才止住了眼泪,迎春这才前往邢夫人处。在邢夫人那里又住了两天,孙绍祖的人就来接她回去了。迎春虽然不愿意回去,但害怕孙绍祖的恶行,只好强忍着悲伤,与众人告辞。邢夫人本来就不太在意迎春的事情,也不问问她夫妻是否和睦,家务是否烦难,只是表面上尽了点责任而已。至于后来到底怎么样了,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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