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魂宗
灵秀威严的灵山之巅,矗立着一座宏伟壮丽的大殿,其门楣上,“冥魂殿”三字金碧辉煌,镌刻深刻,高悬于前,引人注目。
大殿中心,一方富丽堂皇的大厅赫然在目。厅中,一位青年身着青翠法袍,端坐于镶嵌珠宝的宝座之上,容颜英挺,风姿绰约,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非凡的气质与威严。
不远处,一颗宝珠闪烁着斑斓光芒,柔和地照耀四周。
那些光芒在虚空中汇聚,宛如天成,勾勒出一幅生动的画面,画面中徐清虹正在幽深险恶的噬魂窟中奋力挣扎。
宝座上的沈秋暝,嘴角勾起一抹神秘不羁的笑,手中精妙折扇轻贴胸前,微微颤动。
他凝视着前方,那情景仿佛就在眼前,眼神专注而深邃。
“自冥魂宗创立以来,除开派祖师,无人能如我沈秋暝般,在噬魂窟那危机四伏之地坚持数日。”
“而今,宗门再添英才,周逸衡执事紧随我后,完成了这项几乎不可能的任务,实乃大喜。”
“两位长老,对此有何高见?不妨借此良机,共议之。”
沈秋暝微笑着,目光温和地转向右侧的长老。
陈长老,衣饰华丽,白发童颜,威严中透着庄重,缓缓言道:“沈殿主,周逸衡执事身世存疑,需谨慎行事。”
“建议暂缓,待查明其底细后,再做定夺。”
沈秋暝微笑点头,随后转向左侧的长老。
岳长老身着朴素白袍,黑发如瀑,面容淡然坚定。
“沈殿主,依宗门规矩行事乃关键。您正欲以新规树威,若此时偏离,恐损权威。未来修订门规,恐难服众,失信之举,当避之。”
“我亦对此持相同看法。”沈秋暝微笑应声,接着随手一挥,低喝一声:“来人。”
顷刻之间,一名执事疾步来到沈秋暝面前,恭敬地等候指示。
沈秋暝朝这名执事示意道:“立刻告知执法殿的执事周逸衡,让他即刻赶往清幽殿。”
“万万不可!”陈长老急忙阻拦道。
“殿主,冥魂心经是我们宗门的镇宗秘籍,绝不能随意授予外人。”
“自冥魂宗创立以来,历代镇宗功法皆仅传给我宗血脉纯正、知根知底的嫡系弟子,历来未曾有过将之传授给外人的先例。”
“若此举被祖师得知,必将引来滔天之怒。”
“不必担忧,此事我会亲自与老祖解释清楚。”沈秋暝收起手中的折扇,抬起手臂制止了仍欲言又止的陈长老,然后挥手让面前这位执事退去,再接着讲道。
“陈长老所言确有其道理,毕竟涉及我宗的镇宗功法,如若传予资质平庸之人,无疑有损我宗威严。”
“因此,要判断周逸衡是否具备承传之资,务必要确证无疑才能授于真传。”
“而他是否算是外人,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便可决定的事情罢了。”
“那么殿主您的意思是指……”一侧的岳长老捕捉到了沈秋暝话语背后的深层含义,目光转向他,低声询问道。
“这位执法殿执事周逸衡的资质与能力,将由本座亲自加以验证。”沈秋暝面带兴致勃勃的表情,斩钉截铁地回应。
“此事何需殿主您亲自动手,若您需核实周逸衡的资质情况,老夫可以派遣弟子代替您前往,并带回记录下一切情形的留影珠供殿主您亲审,不知殿主以为如何?”
陈长老再次献策。
“无需如此麻烦,他人代为前往,终究不及我自己亲眼见证更为确切明白。”
“更何况,方才那影像所示,此等人杰确实值得本座亲自去会上一会。”
沈秋暝说完此话,挥动手中的折扇,将其展开,只见扇面上赫然书写着四个大字“亲身践行”。
随后,他一边轻轻扇动着折扇,一边放声大笑,自信满满地离去。
当陈长老目睹沈秋暝拂袖而去,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只留下一脸不甘和无奈。
他略一偏头,瞥向身旁的岳长老,只见岳长老的眼睑低垂,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陈长老心中不禁一阵郁结,眉头微蹙,发出一声轻微不满的哼声,满面愠怒地扭过头去。
而岳长老则轻拂了一下衣袂,目光微微下沉,似乎穿越重重阻碍,最终定格在了宁幽殿的方向。
宁幽殿
宁幽殿内,徐清虹此刻正静坐于一方玉石桌案之后,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茶盏,轻轻吹散升腾而出的滚烫水汽。
随后她品味一口香茗,任由那股清新宜人的芬芳在唇齿之间流淌开来。
茶香袅袅,宛如丝缕轻烟般充盈了整个静谧空间,那馥郁且清新的气息令徐清虹瞬间感到心头一亮,振奋了精神。
当那口甘醇的茶水沿着咽喉滑下,缓缓注入体内丹田之处,更使得她疲惫不堪的身体与心灵得到了片刻的舒缓与松弛。
玉石案几之上,零散分布着几枚晶莹剔透的玉简,它们恣意散落在光滑桌面,宛如散落的繁星。
徐清虹将手中饮至只剩一半的灵气萦绕的香茗轻轻搁置在案头,目光掠过桌面上那些已然不多的玉简,不禁微微点头认可,满意的笑意自然而然地从嘴角漾出,无法掩饰她的愉悦心情。
“周师叔行事果断,雷厉风行,挥洒之间尽显豪迈气魄。”
“在我执法殿积累了十载春秋的一众疑难案件,竟然在师叔的手下,短时间内便被梳理得井井有条、接近尾声,实乃堪称冥魂宗中的砥柱中流。”纪吉祥笑容满面,一边往茶盏中注入清冽的灵茶,一边不失时机地奉上了一句赞美的高帽。
徐清虹轻轻握住那杯蕴含着天地精华的灵茶,嘴角含着淡然的笑意却并未言语,她悠然品味着杯中的香茗,以此来安抚内心的思绪。
然而,在她平静表面的背后,心头却盘桓着一个问题:时光荏苒,过去那么多时日了,噬魂窟之事是否也应该有了个了断呢?
“周师叔,冥魂殿已经发送了一则紧急讯息,要求您立即动身前往清幽殿。”
此时,屋外骤然响起一阵急切的呼喊之声,紧接着,一道身影快步冲进了房间,那人便是纪如意。
他迅速地来到了徐清虹身旁,并将手中的玉简恭敬地递了过去。
徐清虹见状迅速接过玉简,连忙翻阅其中的内容。
片刻过后,他的脸上流露出严肃认真的神色,然后说道:“看来这件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他对纪如意和纪吉祥嘱咐道:“吉祥如意,你们暂且在这里等候,我去去就回。”
言毕,徐清虹便身形矫健,匆匆离开了房间,留下二人兀自揣摩其意。
在清幽殿前,徐清虹驭剑而至,目光掠过殿门前高悬的牌匾,心中不由得涌起万千感慨。
时光荏苒,数载光阴流转,如今再来到此殿,竟令她产生几分人事已非之叹。
收敛心绪之后,她快步入殿之中。
步入清幽殿的瞬间,一道由远及近的爽朗声音响起:
“周师弟,恭喜恭喜啊。”
徐清虹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执事法袍的中年人朝她快步走来,他面相圆润,嘴角留着两撇细小的胡子。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迎面而来的男子,正是当初她刚刚加入宗门,为她办理入门手续的那位师兄。
“师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徐清虹也向走来的这位执事,拱手道。
“师弟,称呼我为贾师兄便可。”贾执事客气地将徐清虹引入殿内,在行进过程中他对徐清虹表示祝贺说。
“周师弟果真是底蕴深厚,才华横溢,如此年轻,便如此之快的晋升为我们宗门的真传弟子,这实在是让我辈艳羡不已。“
“真传弟子?!”听到这话,徐清虹不由得大为惊讶,因为在她之前所获得的玉简中并未记载这一重要事宜。
“不错,就是名副其实的真传弟子。”贾执事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语气肯定道:
“要知道,我们宗门的真传弟子每隔数十年才会诞生一位,他们可是备受宗门瞩目的瑰宝。”
“一旦弟子晋升成为真传弟子,不仅能传授包括镇宗功法,冥魂心经在内的功法要诀,还将享受到宗门重点倾斜的资源扶持,今后修行之路必会一路畅通无阻。”
两人说话间便已移步至办公用的玉石桌案之前,贾执事随后迈到案后,朝着徐清虹语重心长地说道:
“鉴于师弟你的身份再度转变,依循我宗门法规,此刻需查验你手中的宗门令牌。”
徐清虹闻讯即刻从身上解下令牌,恭敬地递予贾执事,并紧接着发问:
“请教师兄,这身份变更事宜大约需要多久方能顺利完成?”
“师弟无需焦急,真传乃是宗门中的大事,自当费一番周折才能妥善落实。”
“在此期间,望师弟切莫轻率地独自离开宗门之地,以免引发无端的困扰与纷扰。”
贾执事接过了令牌,旋即便一刻未停地着手处置此事。
听见徐清虹的询问,这才稍稍放缓手中忙碌的动作,以极其认真庄重的态度回应道。
“承蒙师兄关照了。”徐清虹向贾执事行礼告别,随即转身返回执法殿,打算在那里一边继续处理日常公务,一边耐心等待新身份的确立。
当他刚刚跨出殿门之际,背后骤然传来一个充满威严与气势的声音:“留下。”
闻言,徐清虹瞬间一顿,继而缓缓扭转身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披青翠法袍、手执折扇的修士,他面带微笑地凝视着她,那略微黝黑的唇色却给她带来一丝不适。
察觉到这一情景,徐清虹不由得略锁眉头,她施展神识,悄无声息地探测对方的气息,发现这位身着青袍的修士修为大致处于筑基期后期。
据宗门规定,门内的筑基修士皆需着执事法袍,无人敢轻易违背。
唯有晋升至金丹境的长老才得以自由选择服饰,然而眼前之人显然还未踏入那个层次。
因此,此人的身份令徐清虹倍感困惑,不禁暗自思量。
“师兄,你看。这位师叔被殿主盯上了,估计要倒霉了。”
一旁的一位宗门弟子见状,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对身旁的同门师兄说道。
“师弟,你说话小声点,万一被那位师叔听到,倒霉的肯定先是你。”
同门师兄见此情景,微微摇了摇头,担心新来的师弟口无遮拦,万一被执事师叔听见,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连忙小声提醒。
“师兄所言极是,……”
此人竟是殿主!闻听身旁弟子之言,徐清虹不禁微微一震,随即目光转向不远处,只见贾执事正朝她投来微妙的眼色,两人间挤眉弄眼,其意已昭然若揭,无需多言。
“执法殿执事周逸衡拜见殿主。”徐清虹立刻转向青衣修士,并恭敬行礼。
沈秋暝面带盈盈笑意,手持折扇轻轻摇曳,缓步行至徐清虹面前,环绕着她,边走边仔细打量,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
“周执事果真卓尔不群,虽然已经进入了宗门真传候选人审核阶段,但你的真正实力,仍需本座亲自加以验证,随我一同前往吧!”
话音落下,沈秋暝大步流星地走出大殿。
徐清虹眉头紧皱,心中始终疑惑不解,但在当前情势下,唯有果断前行,于是她也迅速迈出大殿,紧紧跟随着这位殿主的步伐。
“精彩的好戏即将上演,师兄,我们赶紧通知其他师兄弟们一起去观看吧。”一旁的弟子见状,知晓一场非常精彩的好戏即将上演,连忙向身旁的师兄说道。
“师弟所言极是,我们分开行事,各自负责通知其他的师兄弟们。”
两位弟子说着,便快速离开了静谧的清幽殿。
殿内的贾执事对这两位弟子的离开,并无过多关注,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徐清虹,逐渐消失的背影之上,仿佛陷入了沉思。
紧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声惊呼:“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