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问周杰道:“怎么样?”
周杰道:“果然是嫁接了的人好,长得高不说,还带点甜味,只可惜后面没时间甘蔗也不够了,种的都是从溪边挖来的芦竹。”
林海道:“猪鸡够吃吗?有什么困难没有?”
周杰道:“够吃,还有多的,困难就是这芦竹费水,天旱每次都提水麻烦。”
林海道:“不是有绳索绞盘么?”
周杰“啊耶”一声,道:“我糊涂啊!”
又去看猪鸡,一筐筐的桃子喂猪,发散着一股烂味。林海道:“这么早桃子就烂了?”
周杰道:“有些长虫子了,有些是早熟落枝的,这没多少的。”
林海道:“收起来洗干净,拿坛子装了,加些酒曲,用泥巴封口。”
周杰找了三婶一干妇女开始干起来,林海问道:“周三婶,那个养得怎么样了?”
周三婶笑道:“很好,只待秋后就可以卖钱了。”
林海笑道:“好!有钱了到年底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
周三婶道:“还是小郎会想法子,看这鸡鸭养得多肥,不怎么说你这个年纪就当我们县尊了,聪慧不说,还这般跟我这婆子和气的说话,哈哈!”
巡视无异常,林海又往竹林李家庄回,约好八月初一开学,再回老县城,老县衙已经修好,大堂后堂具已经隔开,前面男生,后面女生,凳子都有了,中堂做了教务室。还做了厨房厕所和寝室,只是寝室里床架子没完工。林海对木匠道:“不急,现在天气炎热,先向百姓们租些竹床,床架子做好后还他们。”
又看城墙,已经炸塌了,只是没做起来,东溪河岸已经重新做好。
林海对鲁机锋道:“这旧县城东溪上游也可以挖个水库,同这东溪相同啊!”
同行吴县丞林都头等人惊道:“如有歹人也懂那火药炸水库,这县城不是又要被水淹?这个怕不行的!”
林海笑道:“《过秦论》怎么说,函谷关还在秦朝已经灭亡了,长城挡住了那些游牧之人吗?我们自己加强武备,哪个歹人敢来?”
林都头还待再说,被吴县丞拉住了。
有些远地方的人早几天把孩子送来,苏绅都登记了,到了八月初一大早,天气炎热也挡不住大伙儿看热闹,大群的人在老衙门口聚集,那门头已经变成“永春学堂”四字,落款“林滂”。李文秀带了学生慢慢都进去了,人们围着都没走,袁老板道:“大人讲几句话吧!”
林海只得对人群喊道:“诸位父老乡亲,咱们这学堂初创,万事开头难,有些地方还没弄好,不尽如人意,以后会慢慢改善的,古人说的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嘛,不怕它简陋,架子搭起来了就会慢慢发展的,以后还可能盖书院,大家不要担心,回去吧!这住得近的今晚就可以见着孩子了,远些住这里的一定会吃得好喝得好的,半个月就可以见面不是,大家回去吧!”
人们本想往学堂里面去看看,林朱二位都头全身披挂站立,没人敢往里挤。
人群慢慢散去,二位都头也换了两个持枪乡兵,林海叫了声“严庄主!”
严玉林便留了下来。
留下来还有个女的,抱了个小孩子,见林海和严玉林说话,便跑过来对林海磕头,林海道:“你是谁?有事么?”
那妇人道:“大人可怜,我是达埔村的,可怜这孩子,刚出生父亲便死了,留了几亩薄田我母子度日,可这孩子体弱,两岁多才会走路,带他去种地得背着才行,走不了长路,小妇人一边种地一边带他十分辛苦,只差几个月这孩子便四岁,这学堂不收,小妇人种地已是疲敝,想大人开恩,把这孩子收了,别看他体弱,却也聪明听话,求大人开恩。”一边说一边流泪。
林海道:“起来吧!嗯,有多少地?你一个人种?可会做饭洗衣服吗?”
那妇人道:“有五六亩地,乡里人帮忙拉扯着种。这洗衣做饭是会的,只是乡下人家,做不好。”
林海道:“把手给我看!”
那妇人把手给林海看,还算干净。便道:“你去县衙办个文书,把地租与别人种了,来我这学堂做饭洗衣如何?每月有月钱,孩子可以读书。”
那妇人大喜,道:“小妇人愿意。”
林海道:“你办了租田文书找苏绅苏老师办入学手续,然后去找王氏,你们一起先给孩子做饭。”
那妇人欢欢喜喜的去了。
严玉林道:“这苏绅我认识,是个能干的,他当老师吗?”
林海道:“他也带了孩子来报名,一个儿子苏颂,一个虎头虎脑的侄儿苏缄,十分惹人喜爱。学堂儿三百人,男的林滂和苏绅上午教识字,下午我教算学,女孩子请了竹林李家姑娘和她婢女玄雪教识字,下午我义妹教算学,分了四个课堂,一个课堂五六十人,太多了,暂时如此,以后还要请先生的。”一边说一边把严玉林带到中堂,就是教务室。
地上摆了好些个坛子,林海指着坛子对严玉林道:“打开看看!”
严玉林拔了一个坛子封泥,一股酸味扑面而来,惊道:“这是醋!”
林海道:“你尝尝!”去厨房找了一个勺子,递与严玉林。
严玉林舀了一勺子,轻尝一口,舔舔嘴,又一口,道:“桃子做的,味道清纯,没有糯米做的老到。”
林海道:“还没有蒸熏淋晒陈五道工序呢!”
严玉林大惊,道:“大人也懂制醋?”
林海道:“知道一些,不全。”
严玉林道:“以大人才智,假以时日,必能成功。”
林海道:“试试这坛!”
严玉林打开封泥,酒香扑鼻,忙舀了一勺子尝,道:“好酒,真的好酒,好辣!”
林海又道:“试试这坛!”
严玉林又打开一个坛子,尝了尝道:“这是酱,只是这颜色差些。”
林海道:“如何?”
严玉林道:“大人学究天人,我不及也。”
林海道:“这酒可以做得更辣更香,只是本县实在没时间去做这些,便这坛酒,在桃园烧了许多柴火熬了好几个夜晚,才得这么一点点。”
严玉林心里狂喜,道:“大人有何吩咐?”
林海道:“吩咐不敢当,你可有善会制这些东西的人推荐?”
严玉林道:“那自然是我老管家了,我便是他带大的,为人极是忠贞可靠,我家的醋,都是他严加指导所做,小人多在外买卖。”
林海道:“哈哈,那我出桃子,你出老管家如何?”
严玉林道:“这个自然是好的。”又吞吞吐吐的道,“大人,那个,那个朝庭要的贡品,这个……”
林海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糯米能制醋桃子能制难道梨子李子不能么?咱们永春这么大,再搞个百亩梨子或者李子,就便把糯米做的醋送与那些人如何,我们不是一样有桃子梨子李子醋可以赚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