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城主,怎么是你?”
安无恙此时还在温经年怀中,二人面庞贴得极其近,安无恙甚至能感受到温经年轻浅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
安无恙下意识别过头,挣扎着要从他怀中下来,只是想不到温经年看似瘦弱文雅的身子骨,力气却还不小。
安无恙挣脱几次,亦是没有成功摆脱。
便是这时,安无恙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温度似比火铳还要浓烈。
转眸,便看见晏居之这会儿正掐着洛轻帆的脖子,而那火铳亦是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晏居之脱手,洛轻帆便是泥鳅一般滑落在地上,不知死活。
想来晏居之在放手一瞬的功夫,使出了最少九成的力气,竟然将洛轻帆掐得昏死过去。
这会儿,晏居之倒是不急着处置黎怀仁与洛轻帆这两个,反而是将所有的防备之意,对上了温经年。
“温城主,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晏居之语气冷硬,本是寒暄的话语,被他说得似质问,而今他眸光似火,仿佛恨不得将温经年刺穿。
安无恙只觉得头顶上方压力巨增,又推了温经年两下,眸中隐含愠怒之色。
温经年这才淡笑着将安无恙放下。
“安娘子小心,地上不太平,温某感念安娘子赠药之恩,自是要保护好娘子。”
待确定安无恙站稳之后,温经年这才转眸看向晏居之。
“晏大人,今夜生死危机,温某身为城主,自是应当在前方陷阵!”
言毕,他又垂眸:“只是而今形势太不明朗,温某以为,似安娘子这般未雨绸缪又聪慧过人的女子,定能为我分忧解难,便特意前来接安娘子同我一道议事。”
晏居之无话,原本清隽的面庞紧绷,瞥一眼安无恙,便抬起手将火铳对上温经年。
温经年只是温雅一笑:“温某以为,晏大人的武器,理应对准敌人!”
晏居之冷嗤:“在本大人看来,凡是与我作对的都是敌人!”
他缓缓收起火铳,面容之上闪过意味不明的晦暗。
“娘子,过来!”
晏居之语气冷冽,分明是容易叫人误会的称呼,偏生被他说出来,却冻人的紧。
安无恙低眉,今夜本是多事之秋,她不想节外生枝,便顺从了晏居之的话,缓缓挪动脚步,站定在了距离晏居之一米远的身侧。
晏居之虽未再多言,可周身的冷意似乎缓解不少。
“温城主,请吧!”
晏居之对温经年做出“请”的手势,不知不觉间不知怎么就拉近了与安无恙的距离,一手隔着衣袖,握住安无恙的小臂,极其自然地给温经年引路。
温经年微抬起下巴,却似从喉咙处发出一声冷笑,只是那情绪极其细微,很难叫人发觉。
一时间,气氛紧张,原有些许凉意的夜风,没由来地带着几分恼人的热气。
三人各怀心思,任谁都没有记起来,在场还有另外两人。
地上的黎怀仁仍老老实实躺着,似乎被安无恙的一顿鞭子,彻底打得没了反抗的力气。
然而,原本已经昏死的洛轻帆,偏生在这个时候缓缓睁开眼睛。
待她看见晏居之与温经年一副明争暗斗修罗场的样子,心中恨意登时达到了顶峰。
安无恙她凭什么?
她洛轻帆天命不凡,才是绝对的主角。
按说侯门主母、权臣白月光子再加温雅城主的红颜知己,这么尊贵的身份应该是她洛轻帆的才对!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些是怎么落到安无恙的头上的?
洛轻帆受不得这等刺激,便从地上随意拾起一个尖锐之物,忽而平地暴起,只朝着安无恙的脸戳去。
“啊……”
一声惨叫,是洛轻帆被晏居之一脚踢飞出去。
扑哧……
洛轻帆一口血喷出,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甘。
“来人,将他们拖下去,打入水牢!”
晏居之的脸上闪过阴险的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