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恙儿!”
老夫人抹了一把泪,却扬声问道:“到了这会儿你还有什么话说?”
她一边哭着,一边用颤抖的手,指着黎怀仁又指了指洛轻帆,最后指向安无恙。
“怀仁在这儿呢,轻帆也在这儿呢,你们为太祖母说一句话公道话,自打恙儿进门,我可对恙儿说过一句重话?”
“我自问自己作为老人,也算慈爱,恩儿作为儿子,对你也算孝顺!”
“可你怎么能做出这么让人寒心的事情呢?”
说到此处,老太君痛心疾首,双手砸了一下床榻,又转过脸来继续质问安无恙。
“恙儿,前几天我央你看在一家人以和为贵的面上,让你操办与宁远侯府的晚膳,你拿乔不肯干。”
“我只当你是委屈,幸而轻帆接手了这件事儿,我便不强求你!”
“昨儿我与恩儿一道病倒了,我又听说你不愿意来我屋里伺候,最后是怀仁伺候我喝药,后半夜也是怀仁和轻帆一道守着我们半宿的。”
“到今儿,又闹出这事情来,说到底恩儿也是你的亲生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么能为了这点争风吃醋的把戏,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要这么算计啊?”
老夫人一番哭闹,算作是将今日的事情定了性。
黎怀仁二话不说,将方才便差人送来的鞭子拿在手里,怒狠狠地朝着安无恙过去。
“你还有什么话说?”
“今儿当着祖母的面打你,并非我有意苛待你,是你实在太过分,倘若是我再对你一再纵容,只怕是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事来。”
“安无恙,你跪下!”
“我这就对你实施家法!”
黎怀仁叫嚣着,扬起鞭子便要打在安无恙的身上。
安无恙却反将身子一扭,躲过他的殴打,又上前捏住黎怀仁的手臂。
“凭你也想对我动手?”
将鞭子夺过之后,安无恙反手一推,黎怀仁一个站不稳向后倒去,倒也多亏有洛轻帆在后面接着,避免了黎怀仁摔倒在地。
“安无恙,你竟敢反抗家法?”
“枉祖母对你疼爱有加,你却当着她的面抗家法,你这般死不悔改,倘若再这样,我就将你赶出家门,永远不会再让恩儿认你!”
黎怀仁气急攻心,指着安无恙威胁,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只怕是早就有了这个打算。
“赶出家门?”
“你也不看看现在你们住的谁的地方!”
这一家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自己,行径无耻,简直骇人听闻。
以往,念在老夫人还算柔和的份儿上,安无恙从未想过和老夫人正面交锋。
可而今她也跟着这些人颠倒黑白,枉顾是非,那这脸面,倒也没必要再给她留着了。
安无恙径直走到老夫人身边,一把将黎恩从老夫人怀中拽起。
“你做什么!”
“恙儿,你不能对恩儿下毒手!”
老夫人激动地喊了两句,作势便要昏倒。
只听得安无恙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灌下去。
“若是今儿黎恩敢把老夫人气昏过去,我便用你们的家法,打死这个不孝子!”
老夫人当即又清醒过来:“怀仁,轻帆……快……你们快将恩儿抢回来!”
老夫人颤抖着,想昏又不敢昏,安无恙的模样这般吓人,若是真的对黎恩动手,到时候真的给打出来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死了个孩子不要紧,可黎恩这孩子一看以后就是有作为的,往后回了侯府,就算不是嫡子,也能独当一面。
老夫人还指着这个孩子给自己撑场面呢!
安无恙早就猜出老夫人方才是装的,便不再过多理睬她。
黎怀仁急着上前来抢人,却被安无恙一鞭子给打了回去。
而后,她拎着黎恩呵斥道:“我问你,今日在学堂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先生又为什么会打你?”
“你将事实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否则我定不饶你!”
黎恩面对安无恙那一双冰冷刺骨的眼神,想哭又不敢哭,只能委屈地含着泪,颤抖着朝洛轻帆喊道:“轻帆姨姨,救救我……”
安无恙见他仍然执迷不悟,索性将黎恩从老夫人房中拽了出来。
“你今天若是不说实话,看我不扒了你一层皮!”
安无恙也不管外头有没有人看见,径直扒了黎恩的外衫,扬起鞭子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