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妙安走进了偏院,此时就看到韩卓正在院子里,周围的行李箱都是被打开了,也不知道他在翻找些什么东西。
韩卓正蹲在一堆打开的行李箱中间,满头大汗,地上的衣物、书籍、杂物散落得一片狼藉。他的双手在箱子里疯狂翻找,神色焦虑,嘴里还时不时嘟囔着什么。
“官人这是在折腾什么呢?找什么东西,居然这么着急?弄得这么乱。” 周妙安快步走到韩卓身边,一脸疑惑地问。
韩卓闻声抬起头,眼中满是焦急,“我给执儿带了个他小时候最喜好的木雕,怎么都找不到了?”
周妙安无奈地笑了笑,道:“你呀,东西被我收起来了,就怕你这么着急忙慌的给弄丢了。”
“你给收起来了?那......带来了吗?”韩卓此时就紧张地问道。
周妙安看着韩卓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瞧把你急的,我怎么会不带呢?东西我好好收着呢,估摸着就在外头另一批箱子里。”
韩卓此时就直接往外走去,周妙安又好气又好笑,嗔怪道:“你这急性子,也不等我说完!这么多箱子,你知道是哪一个?”
周妙安说着,也是直接跟了上去。来到了门口,此时的下人们,还在往下卸东西,此时韩卓就直接蹲在了一个箱子前,开始翻找了起来。
周妙安快步赶到韩卓身边,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又心疼又无奈。她弯下腰,轻轻拍了拍韩卓的肩膀,道:
“你先别急,我记得那个箱子是枣红色的,上面有个铜锁扣,你看看这儿有没有。”
韩卓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在一堆箱子间急切地搜寻。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枣红色的箱子映入眼帘,上面的铜锁扣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迫不及待地在箱子里翻找起来,衣物、书籍被一件件拿出来,扔在一旁。终于,在箱子底部,他摸到了一个柔软的包裹。韩卓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捧出,轻轻解开上面的丝带,熟悉的木雕出现在眼前。
他轻轻摩挲着木雕,喃喃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周妙安看他这个样子,便是问道:“既然这样,你要不要现在给他送去?”
韩卓愣了一下,似乎很是纠结,最后还是说道:“罢了罢了,晚些再去吧。寻个时间来,再去和他说说,现在这个时候,他还在照顾八娘呢。”
周妙安微微点头,眼中满是理解:“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执儿和八娘如今正是夫妻恩爱的时候,咱们也别去打扰他们。
“不过,等你去的时候,可一定要把心里话都和执儿说清楚,这么多年的误会,也该解开了。”
韩卓将木雕重新仔细包好,珍而重之地放进箱子里,锁好后才站起身来,望向主院的方向,眼中满是感慨。
最终,这些感慨还是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
四月初五,一大早的时候,韩执刚刚帮着苏轸起床。就听到了外头钱素传来的声音:
“阿郎!娘子!外头有人找!”
钱素走了进来,手托着肚子,看着有些不是很方便了。苏轸的肚子此时已经显怀了,这也是韩执有些不太明白的事情——
当初把钱素带回来的时候,她才怀了三个月,也是满打满算,去年年末的时候才开始显怀。但是苏轸现在才四个月出头,就已经开始显怀了。
“怎么了?”韩执问道。
钱素说道:“阿郎,今日是放榜的日子。王娘子、吕郎君、张郎君和李郎君,都在等您去看榜。”
韩执点点头,然后说道:“我知道了,把他们带进来,先让他们休息一下。我还需要照顾八娘的洗漱。”
“是,阿郎。”
待苏轸洗漱完毕,韩执为她披上一件薄披风,牵着她的手来到前厅。此时的前堂已经是站满了人,王浅、吕惠卿、张怀民和李玮,外加韩卓和周怀安。
王浅此时就应了上来,挽住了苏轸的手,笑道:“苏娘子,近日身子可好?”
“还好,官人惯着我,怎能不好?”苏轸笑着回答道。
王浅捂嘴轻笑,眼中满是羡慕:“苏娘子好福气,韩官人对您的体贴,我们都看在眼里。今日放榜,韩兄定能高中,往后苏娘子的日子更是要甜如蜜了。”
苏轸脸颊微红,轻轻拍了拍王浅的手:“借王娘子吉言,只盼官人能得偿所愿,他这些年苦读,也该有个好结果。”
这时,吕惠卿走上前,对着韩执拱手道:“韩兄,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去看榜吧,我可等不及要见证你高中的那一刻了!”
李玮取出了一幅画卷,笑道:“韩兄,此画乃是我亲手所作,就等着今日你高中,然后送与你的。”
韩执接过画卷,抬眼看向李玮,眼中满是感激,道:“李兄,这份心意太厚重了。”
周妙安站在门口,确认马车已经备好了,便是喊道:“好了好了,有什么话,等看完了榜再回来说。”
众人应和着,簇拥着韩执走出家门,登上马车。一路上,马蹄声哒哒作响,车内气氛热烈。吕惠卿眉飞色舞地说道:
“韩兄,我记得我当时,买了一个答卷抄本。虽然我看不出策论是谁写的,但是看到了那首《忆秦娥》,我就知道,绝对是你的答卷了!”
“我也觉得,我看着那策论,有理有据,论述得当,不必说,很有可能就是状元啊。”李玮此时也插了一嘴。
张怀民拍了拍他们,说道:“你们别瞎掺和了,你们能比苏娘子有把握?还不如听听苏娘子的话再说呢。”
苏轸微微一笑,道:“我能知道什么?我只知道,官人这般努力,定然是能在榜上,留下一个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