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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回

背水一战 白雪吟债台高筑

沐猴而冠 吕明修东山再起

插班二年的大学学习生活结束了,白雪吟以优异成绩拿到了省人民大学经济管理系大学本科的毕业文凭。已经二十八岁的白雪吟本来可以留在省外贸进出口公司工作,但她想,我白雪吟这几年是带薪学习,应该说是蓉阳县人民供养我上大学的,我还要回到蓉阳县为蓉阳人民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这两年,家庭乃至县里的变化都很大,特别是全会以后这一年的变化,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就说白森家的变化吧。白森的Y派彻底平反了,还补助了错划成Y派期间的经济损失八千多元钱。在县城内给白森解决了住房,另外还安排白森到教育局工农教育办当了主任。白森跟何琅也正式登记结婚了。白雪峰呢,也算如愿以偿的当上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当兵走以前,他和吕艳艳正式结了婚。六岁的白盼盼上了小学一年级,依然还住在叶亚男家。

下午六点钟,白雪吟乘长途汽车回到了蓉阳县。她走出长途汽车站,虽然街道依旧,建筑依旧,但从过往行人的表情、行为、言谈举止上可以看出,人们的精神轻松了、愉悦了。白雪吟想:领导者的思想认识和决策对于一个民族和事业实在是太重要了。全会指出:“要实现四个现代化,如同过去搞革命一样,必须靠实事求是,而在当前,要恢复实事求是的传统,就必须解放思想,克服由于种种原因而形成的思想僵化的状态。”

说得多么果断和坚决呀!白雪吟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一句话:“不打破思想僵化,不大大解放干部和群众的思想,四个现代化就没有希望。”是啊,如果一切从本本出发,思想僵化,那它就不能前进,它的生机就停止了。

白雪吟想着,走着,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青龙河上的安仁桥。白雪吟停住了脚步,她站在桥头,俯视着青龙河那慢悠悠的北去的流水。她想到爸爸白森因写信反映学生停课事而被捕并判二十年徒刑那艰难的岁月。春节临近,家里分文皆无。她脑子里浮现出人民医院妈妈吴琪被抽完血后躺在床上的那青白的腊一样的面容,就是在这个桥头上,她把自己卖血和彭姐的资助钱交给了妈妈吴琪。母女俩抱头痛哭啊!妈妈吴琪说,雪吟,妈妈不再去那个地方了,你也别去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生存吧。妈妈吴琪坚定的相信,“无产阶级文化学习活动”是个暂时现象,可这一个“暂时”就是十年呐!它留在人们心灵上的创伤何时才能真正抚平啊!也就是“文化学习活动”剥夺了妈妈吴琪的美好岁月,直至生命啊!

白雪吟流着泪走下安仁桥,进入蓉阳城的东街。她不想到爸爸白森的新家,也不想去叶亚男阿姨的家,她还要回到曾给她留下无数记忆的顾家大院的老家。白雪吟从八角亭中学前那条抄近的小路向顾家大院走去。这条小路上长满了低矮的水萆草和猪牙菜,显然,这条小路已经很少有人走了。是啊,顾家大院缫丝厂就只有两个看护的老头了,自己的家呢,早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白雪吟过了安邦桥,她伫立在八角亭前,八角亭在夕阳的余辉下熠熠生辉,仿佛是向白雪吟昭示:我依然还坚守在这里!白雪吟走过去,用手抚摸那顾家先祖警示后世儿孙们的对联,心头默默的背诵着:忠厚慈爱大义可避祸消灾承祖德;种桑养蚕缫丝能暖衣饱食育儿孙。白雪吟想,在黑暗的政治条件下,这只能是幻想,然而,这毕竟是人们的世世代代的美好的期望啊!今天,人们才真正看到了美好愿望的曙光啊!

白雪吟来到顾家学堂的居安门,见门锁上边钉着一块柔软的自行车内带皮子,正好盖在锁头上。她知道,这是爸爸白森怕锁头被雨淋了上锈而采取的一种保护。

白雪吟从挎包里拿出钥匙,掀开那块柔软的黑色的胶带皮。白雪吟愣住了,根本没有锁头。难道是爸爸白森跟何琅又回来住了?她犹豫的推了一下门,门却在里边插着。白雪吟只好轻轻的敲击着居安门。不一会儿,听到有脚步声来到门旁,又呆了一会儿,白雪吟听到门里边有开门栓的声音,一下子,居安门那两扇对开的门张开了,仿佛是张开了两个臂膀在迎接着半年未归的白雪吟。可是,白雪吟却不见人影,白雪吟站在门前惊异的不敢冒然进入。白雪吟站在门前,眉头紧锁。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还真的闹鬼了不成!

白雪吟回头向县城的方向张望,太阳老爷已经收起了它的余辉,虽然天还没有黑下来,但面对着洞开的两扇门,空空荡荡的院子,她有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凄惶。她迟迟疑疑的走进院门,刚走了几步,突然被两个人从后边抱住。白雪吟心理上虽然有些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她本能的反抗着。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咯咯笑声。

那两个人放开了白雪吟。

白雪吟回过头来:“我想到可能是你们两个中的一个在这里,没想到都在这里呀!”

彭婕笑着说:“我们俩在这等你几天了,小莉是请了病假的,我是休大班。知道你这几天该回来了。”

三个人进了正房的客厅。

彭婕对李莉说:“小莉,你先把蓉阳县缫丝厂招聘厂长的事跟雪吟说一下,我去烧饭。”又对白雪吟笑了笑“鱼、肉都有,一会儿给你接风”。说着,走出客厅到东厢房去了。

李莉告诉白雪吟,县里的缫丝厂要扩建,地区投一部分资,县里自筹一部分,现在正在面向全县招聘厂长,条件放得很宽,凡是蓉阳县的正式职工都可以报名应聘。李莉从自己的提兜中拿出县里发的“蓉阳县缫丝厂厂长招聘书”递给白雪吟:

“你看看吧,我跟彭姐都认为你应聘最合适,你学的是经济管理,也算是学有所用啊!你谢绝了那副县长的官,我和彭姐都很理解。这个厂长应该是搞实业的,你也算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白雪吟仔细的看了招聘书,她充满信心的的说:“好,我去应聘这个厂长!”

招聘厂长,这在蓉阳应该说是一件新鲜事。应聘的人十分踊跃,报名的达三百多人。经过一个半月的考试、审核、答辩,最后就只剩下两个人:那就是二十八岁、大学经济管理系刚毕业的白雪吟和四十一岁、曾担任过蓉阳县县委书记和县长并且在缫丝厂当了三年工人的吕明修。

最后经县常委会议和评委们讨论表决,结果是吕明修被聘为蓉阳县缫丝厂的厂长。几年来议论纷纷的省里准备对蓉阳县缫丝厂投资,改建成蓉阳丝绸厂的说法也真正开始实施了。吕明修把这作为自己上任后的头等大事来抓,因为这项议案如果得以实施,那么蓉阳缫丝厂将升为正处级单位,这就等于他吕明修又官复原职啊。

县缫丝厂位于蓉阳县城西南,在县发电厂南约两公里处。缫丝厂现有立缫机一百二十台,两千四百绪,可年产白丝六十吨,拟计划增加立缫机三百台,一万三千二百绪,年产白丝七百四十吨,为蓉阳丝绸厂缫丝分厂;另外投资一千八百万元,建厂房八千平方米,购进K72型丝织机一百二十台、以及牵丝机、并丝机、捻丝机、大筒螺丝机、提花机、成缫机等五百台,主要生产人丝羽纱、醋酸羽纱、涤纶羽纱、素软缎、斜纹绸、洋纺等丝织品。需新招工人两千名,加原有缫丝厂八百多人,职工总人数两千八百人。

白雪吟暂时被安排在县政府经贸委任主任工作。这天晚上,白雪吟下班后沿青龙河西岸向南到菜市场买菜。刚要上九华桥往东街去,听到有人叫她,她站在桥头侧过身,见吕明修坐着吉普车缓缓的来到她身边。白雪吟不理他,她转身向九华桥上走去。

吕明修从车上下来说:“白雪吟,我有一件重要事跟你讲。”

白雪吟又停住了脚步。

吕明修告诉司机把车开回缫丝厂。吕明修向白雪吟靠近一步说:“缫丝厂扩建计划已经批下来了,并且更名为蓉阳丝绸总厂,属于省直属单位,你当时竞聘缫丝厂厂长恐怕也是为了这个吧,是正处级单位啊,将来发展了,可能晋升为地市级!你看,我上下班不是又坐上吉普车了吗!”

白雪吟不屑一顾的说:“我大学毕业回来是想报效蓉阳县人民,若为了那一官半职我尽可以留在省经贸委,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吕明修从衣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吸了一口,得意的说:“说得好听,省经贸委你不干来竞争这么个小厂长,你上坟烧报纸,欺骗鬼呢?你若是真心实意是回蓉阳来报效人民,那我告诉你个机会,顾家大院那个倒闭的缫丝厂、蚕房正在转让或承包,二百人多人在家里没活干,还欠着外债二百多万元,你若当真是报效人民,那就先报效那二百人吧。”说完,他过了九华桥向北边县委家属院方向走过去。

白雪吟站在九华桥上没有动。她想:吕明修是为了刺激我,不怀好意,以胜利者的身份自居。但从另一个角度说,他也讲出一个道理来,我白雪吟既然回到蓉阳县是为了报效人民,那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就在自己家门口的二百多人没有工作干,自己有责任把这个厂子搞起来。她走下九华桥,沿九华路向东过一条街,来到吕向阳家。

吕艳艳见白雪吟来特别高兴,她向屋里喊着:“妈妈,我雪吟姐来了。”

叶亚男招呼着白雪吟:“雪吟,你跟艳艳里屋说话,我马上烧好饭,晚饭就在这吃了。”

叶亚男家的生活非常艰难,吕向阳这一走,家里就断了工资来源;每个月就是靠着高阳书记寄来的六十元钱生活,这六十元钱就是高阳工资的三分之二呀!因为艳艳也没有工作,叶亚男还要从高阳寄的钱中抠出一部分存起来,留着艳艳以后结婚用。叶亚男一天三餐都稀饭就着咸菜。

白雪吟端着一碗稀饭,流着泪,暗想,顾家大院缫丝厂一定要恢复生产,让和叶妈妈一样艰难度日的二百多名职工都能吃饱饭啊!眼前的问题怎么解决呢,白雪吟想出了个办法,她说:

“叶妈妈,明天我把小盼盼送过来,阿姨帮我看护一下吧,我每月的工资就都由阿姨安排,咱们一家四口就相依为命了!”

叶亚男还劝慰白雪吟说:“让盼盼来吧,你一个人上班就够忙了。雪吟啊,别难过,日子慢慢会好起来的,咳,这老丑要不走哇,一个月能开九十多元钱,我们三口人不是生活得挺好吗?”叶亚男眼里含着泪。

晚饭后,白雪吟向叶亚男了解顾家大院缫丝厂的情况。

叶亚男说:“这个厂属于民政部门的,垮了这么多年了,蚕养不好,缫丝又全都是手工,一部分年轻的缫丝工人都托人交钱调到县缫丝厂去了,剩下的都是像我这样的,在县厂招聘年龄以外的。”叶亚男想到那天民政局来人找她的事“前天民政局来找我,我不是当了两年副厂长吗,说是要把这厂子承包或者租出去,谁有那么大能力把它搞起来呀!除非投几百万元买先进的机器,哪个有那么多钱往里投哇!”

白雪吟问:“县缫丝厂还要交钱才能进去?”

吕艳艳说:“为了集资,每个人要交八千元,才能录用,说是这八千元以后还返还给本人。”

正说着,白森来了,见白雪吟果然在这里,说:“我在家都快急死了,说好了你下班回家,怎么还不回家呢?何琅姨把饭菜都烧好了,就等你回去呢!”

白雪吟看着白森抱歉的笑了:“我想先来看看叶妈妈,叶妈妈硬是留我在这里吃饭。”

白森看着餐桌上还没有捡下去的碗筷,叹了口气说:“你叶妈妈现在生活很艰难呐,唉,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叶亚男苦笑着说:“我们娘俩挺好的,你们就别挂念了。”叶亚男知道,白森家的财权都由何琅把着,白森也做不了主啊!

白森无奈的说:“雪峰马上就转业了,回来还能帮着你支撑着这个家。”

白雪吟挖苦的说:“何琅不会连雪峰的工资都管起来吧!”

白森苦笑着低下了头,说:“那我先回去了。”

白雪吟跟叶亚男详细了解了顾家大院缫丝厂的情况后,到白森跟何琅家里。白森在院子里给盼盼和何小华讲安徒生童话。何琅见白雪吟来了,忙问:

“已经八点多了,怎么才回来,还没吃吧?刚才雪莲两口子来找你,也不知什么事,等了一会儿,不见你回来就走了。”

白雪吟又向白森了解顾家大院缫丝厂的情况。

白森说:“我一开始当勤杂工,后来主要是养蚕,养蚕这块要是有个明白人抓还可以,缫丝肯定是不行了,机器太落后,缫出的丝上不了质量,销售不出去。县里缫丝厂又扩建,这个小厂那是毫无前途了。”

白雪吟谎说自己要写个材料,必须得回到顾家大院的家里去查资料。她离开白森家,回到顾家大院的家,她感到,这才真正是自己的家。她到自己的卧室——原来她生母顾掬贤的居室。她坐在那原是顾掬贤妈妈曾经用过的红木六仙桌前,在考虑着民政局这个缫丝厂,就目前看原有的可利用的东西只是蚕房和厂房。若真正搞起来就必须大量地注入资金,到哪里去弄这么一大笔钱呢?自己学的是经济管理,养蚕缫丝自己不懂,如果真的承包过来,懂技术的人并不难找,可资金怎么办呢?可以贷款,万一要是搞不起来,或者搞垮了,贷款如何偿还呢?

更让她担心的是蓉阳县有个国营的丝绸总厂,下设有缫丝分厂。自己怎么能和这样大的国营厂竞争呢?尤其是这个丝绸厂负责人吕明修,他不会让自己眼皮子底下再冒出一个缫丝厂来的。

白雪吟睡不着觉,她翻来覆去的想着,她十分清楚这件事的困难和风险,当然,她也考虑到这件事的外界压力。如果自己真的承包或租下来,第一个压力就是县缫丝厂,吕明修依托县缫丝厂,并且又正要扩建,他财大气粗,象自己这样一个几乎是白手起家的小厂被挤垮是易如反掌啊。

白雪吟起身坐在床上苦思冥想,她看着顾掬贤妈妈用过的六仙桌、红木椅、书厨……妈妈当年在九华山是那么艰难的生活,但她依然充满希望的生存下来了,我白雪吟应该有妈妈的那种顽强精神,要干事业也就不能没有困难和风险。当她眼睛扫视到卧室东南墙角时,她忽然想到,顾掬贤妈妈曾说外公跟她讲,这墙角地下埋有东西,估计肯定是一笔不小的财宝,也许会从中得到一大笔经费。可是她又想,一般说可能是金银珠宝类的东西,怎么能兑换成人民币呢?会不会招来什么是非呢?不过她想,还是先取出来看看再说。

这屋地铺的是旧式方块青砖,白雪吟找来铁锨,轻轻的把墙角处的四块方砖掀起来,又挖开表层的硬土。里边的土倒是比较松软,挖下有一尺多深,发现一个一尺见方的铁皮箱子,白雪吟把这箱子周围的土散开,双手去搬这铁皮箱子,却是轻轻的。铁箱已经锈得很严重,原本是锁着的,可轻轻一掰就开了。白雪吟打开盖子,见里边是一个红漆木箱子。她取出木箱子,打开后,见里边是一个厚约有二十公分的布包。她层层打开,最后露出的是四本很厚的线装书,书名是《顾家祖传缫丝养蚕绝技》”。书名下边写着“忠厚慈爱大义可避祸消灾承祖德,种桑养蚕缫丝能暖衣饱食育儿孙。”白雪吟暗想,这不是八角亭上的那幅对联吗!她翻开一看,还绘着很多养蚕、缫丝的操作图,每幅图都有非常工整的毛笔楷书写的说明。

白雪吟想,顾家原是这一带养蚕缫丝起家的大户,祖祖辈辈养蚕缫丝。这四本书就是他们总结出的经验,可比多少金银财宝都重要啊!

白雪吟把这四本书轻轻地放到六仙桌上,然后把墙角的土填了回去,又到外边挖点土回来,填满后铺上那四块青砖。白雪吟坐在桌前激动得毫无睡意,她从第一本开始仔细地读起来。

白雪吟请了一周假,关在卧室里认真读这四本书并做了笔记。这四本书主要是讲两件事:一是种桑养蚕,二是缫丝。桑苗以浙江湖桑为最佳,有一整套的管理办法—育苗、管理、储存。养蚕重点是制种技术,品种有诸桂、华玉、渝桂、华七,更重要的是“三眠蚕”生产和制种技术。《绝技》上写着,“三眠蚕”可增加二分之一的产量,缫丝部分则详细讲了如何缫出上好的青白丝,工序非常复杂,这确实是绝技。另外还有蚕种防病治病绝技。

一周后,白雪吟又经过半个月走访桑农、缫丝厂,了解当前现状。她知道顾家这四本手抄本的《绝技》上所讲的确实是蚕桑世家顾家的祖传的独一无二的绝技。白雪吟决定从种桑养蚕开始干起,逐渐积累经验和资金、滚动发展。

经过一周的的谈判,白雪吟以三十万元受让了民政局缫丝厂的所有权,十年内还清三十万元——三十万元在当时可不是一个小数字,白雪吟每月的工资是五十二元,一年不吃不穿才六千元钱,这三十万元就是白雪吟五十年的工资总和。签署了受让协议书,白雪吟以工厂作为抵押贷款二十万元作为启动资金,增加设备和购买比较先进的缫丝机器。

白雪吟招回原有老工人六十名,对蚕房进行了修复。按计划,白雪吟从制种业开始,第一年完成普通制种五千张,同时按《顾家祖传种桑养蚕绝技》开始“三眠蚕”育种试验,并且从浙江购买湖桑六十万棵栽桑成园。白雪吟在把五千张蚕种销售给蚕农同时与蚕农签订了按当时市价回收蚕茧的合同,当年纯收入就达三万元。第二年,她计划生产“三眠蚕”种三万张,湖桑园地一千亩。

对于白雪吟的发展,吕明修心里感到极不舒服,尽管现在白雪吟这桑蚕厂还无法和他那省直蓉阳丝绸厂相比,但他吕明修不会坐视白雪吟的发展而置之不理。他找副厂长兼保卫科长沈默久、销售科长国文革、宣传科长史红军秘密召开会议,专门研究如何遏制白雪吟桑蚕厂的发展问题。

吕明修忿忿不平的说:“各位,今天我不是以一厂之长的身份召开会议。”他扫视了一眼这三个人“沈默久你原来是副县长,史红军你是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国文革是政府办主任;若不是高阳和我那胳膊肘往外歪的老爸吕向阳以及白雪吟,咱们还都在县政府里边端着铁饭碗、金饭碗。我们现在搞企业了,她白雪吟却辞去了工作也搞企业,她白雪吟这可不是个人行为,背后一定有高阳他们为后台,是想跟我们对着干到底呀。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呐。现在就在跟我们争货源,大家研究一下看看怎么办?”

史红军不以为然的说:“她那小破厂子跟我们争不起,我看咱们不用理她。”

“也不能小看白雪吟呀,背后肯定靠山。据说今年这小厂纯利润达三万元,那就是说白雪吟她自己今年可能拿三万元吗。我们才赚几个钱,一个人一年就几千元钱吗。”国文革说。

沈默久更不服气,特别是不愿意听到别人说白雪吟这小厂子好。他说:“她白雪吟纯利三万,你没看她那一屁股债务,欠民政局三十万,贷款二十万。这一屁股屎她什么时候能擦干净啊!”

吕明修说:“听说白雪吟今年搞什么‘三眠蚕’种,这可能吗?我前天召集厂里几位养蚕工程师谈这个问题,工程师们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省蚕桑科研中心都没解决这个问题,她白雪吟凭什么本事搞‘三眠蚕’?既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那白雪吟为什么要造这个舆论呢?大家想一想。”

沈默久摇晃着大肉头,自以为是的说:“搞‘三眠蚕’,那是儿朵眼放屁——没那八宗事儿,她这样胡说乱侃,要我看目的是为了跟蚕农们订合同收购蚕茧,争夺我们的货源,这是个阴谋。”他吸了口烟,忽然想到小琰,他说“吕厂长,小琰不是在白雪吟那小厂子就业吗?可不可以通过小琰知道点内情啊?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呀。”

吕明修摇摇头说:“小琰虽然病好了,但也不是那百精百灵的孩子,再说她根本就不回我的家,也不认我这个爸爸。”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研究,最后拟定了这样两项意见:第一是沈默久负责设法了解白雪吟搞“三眠蚕”种的真实情况;第二是召集养蚕重点乡镇领导会议,签定购买蚕茧合同,并且预交少量定购金,坚决把这个市场抢占过来。

吕明修说:“第一项意见呢,默久,你就安排吧,设法尽快搞明真相;第二项意见,明天召开厂子领导会议研究后实施。”他看一眼手表,笑着说,“啊,已经七点了,怎么办,各回个家,还是安排一顿?”

沈默久咧嘴笑着说:“这么晚了,咱们到饭店去弄一顿吧,三一三十一,咱们来个大拇指头卷煎饼,自吃自吧。”

吕明修听了沈默久的话,佯装不满的说:“这说的什么话呢?我这么大个厂长还请不起你们几位吗?你沈默久是羞辱我还是将我的军啊?这顿饭就从你们保卫科出,拿发票我签个字不就行了吗!”

史红军说:“那我们可不领沈副厂长的人情,这人情还是吕厂长的。”

国文革看着吕明修说:“吕厂长,是不是坐车过去。”

吕明修想了一下说:“算了,咱们都有自行车,就骑自行车过去吧,到曙光饭店。分散开走,不要造成什么影响。”

一行人陆续来到曙光饭店,单间已经满座了,他们四人只好在大堂选个角落。

刚坐下,见从楼梯上走下四五个人,其中有现任代县长张树藉。

吕明修告诉身边的沈默久说:“默久,你去和张树藉打个招呼。”吕明修的目的是想借此机会告诉张树藉自己在这里,看他有何反应。

沈默久一拐一拐地迎上去和张树藉打招呼,两个人说了几句话,见张树藉看着角落里的吕明修点点头,又见他回过头去告诉县里的另一位副县长什么,那几个人就走了。张树藉来到大堂角落的这张餐桌前,吕明修站起,两人握手,说些寒暄话。

吕明修半笑半不笑的说:“张县长,赏光吗?赏光就请入座。”

张树藉当然无法推脱,因为当年就是吕明修把他从一个公社干事一步步提拔起来的。他说:

“老领导让我入座我还敢说个不字吗?”说着看看国文革和史红军说:“你们两位年轻干部可要照顾好我这老领导啊。”

曙光饭店经理常守信过来,客气的说:“各位领导,楼上刚空出一个单间,请上楼吧。”

沈默久有点不高兴,他以为饭店是看张树籍的面子才安排单间的,质问说:“刚才我问服务员还说没有,经理从哪儿变戏法又弄出一个单间来?”

常守信笑着说:“那时是没有,现在空这间就是刚才张县长就餐的那间。”

吕明修说:“好,走,咱们上楼,去坐张县长的热板凳吧。”

张树籍笑着说:“书记,我不过是个代理县长而已。”

一行人兴致勃勃上了二楼。

在这个小县城来说,这就是一个比较豪华的雅间了,就餐部分占这个雅间的一半,另一半是围成半圈可坐十人左右的沙发,墙角处有一台十八寸的日立彩电。他们坐那闲聊了一会儿,菜已经摆满了餐桌。

沈默久一拐一拐的来到他们身边说:“吕厂长,张县长,咱们就座吧,菜快上齐了。”

张树藉站起身说:“我刚吃过,实在没胃口,就陪吕书记和各位坐一会吧。”

沈默久笑着说:“过门坎,吃一碗,现在过了三四个门坎了。”

史红军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蓉阳白酒。

张树藉看着那杯白酒,面有难色地说:“这酒我怕是失陪了。”说着他拿过茶杯“我就以茶代酒吧。”

吕明修把张树藉的茶杯夺过来,回身放到一个洁净的茶几上。他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在政府共事多年,互相间配合还算默契吧,怎么,现在是话不投机了?”

张树藉被吕明修这一将军,激动起来,他端起酒杯,高高举起说:“好,咱们酒逢知己,我借你们的酒,先敬我的老领导吕书记一杯。”

吕明修也很激动,他怀念着当年在县里独掌大权那辉煌的岁月,也不免有些感伤,他也站起身来,与张树藉碰了杯后一饮而尽。

国文革、史红军自然也少不了给吕明修、张树藉、沈默久敬酒。

一个小时后,大家都喝得晕头转向,尤其是张树藉,连喝两顿酒,已经是语无伦次。他拍着胸对吕明修说:

“我胸口这经常疼,前个月检查,医生说我有胸膜炎。”

吕明修端起酒杯大声说:“酒就管消炎的,治胸膜炎更是特效,来,喝酒。”说着一口喝干了。

张树藉手抖动着,端起酒杯说:“能消炎,那好,书记,我这个代县长要是代不上正的,我也到你们厂里去,还在书记领导下工作。”也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

吕明修两眼红红的,看着沈默久叫着:“倒酒,倒酒。欢迎张县长归队!”

沈默久拿起酒瓶给张树藉倒酒,听张树藉喃喃着:“我——,我——”一头栽到地上。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张树藉扶起,却人事不醒,赶紧抬到沙发椅上。

沈默久见张树藉嘴唇青紫,面色青白,额头上沁着冷汗,跟吕明修说:“吕书记,我看赶紧送医院吧,别再出事啊?那咱们可就张飞捉耗子,大眼瞪小眼了。”

两个年轻人赶紧到门口截了一辆车,国文革把张树藉背下楼,放到车里,大家也都陪着去了医院。

急诊室大夫经过诊断,初步认为可能是心脏问题,应该立即送地区医院。县办公室主任、秘书也都赶来了,立即从县人民医院要了车救护车送往地区医院。

第二天回来的人说,地区医院诊断为心肌梗死,以前诊断的胸膜炎是误诊,病情十分严重,要一周才能过危险期。听回来人讲,病人需要安静,任何人都不能探视。一些想借此与这位代县长交往的亲戚朋友们也就只好等病情好转再去探望了。

第三天,张树藉的妻子去了地区,不顾医生和守护人员的劝阻,硬是进了特护病房。张树藉的妻子和张树籍相抱痛哭,张树籍又休克过去。医生急忙供氧,抢救,足足忙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没有抢救过来,张树籍就这样死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吕明修听到张树籍的噩耗,立刻感到事情不妙,这要是传出去,说和他吕明修一起喝酒,把县长张树籍给喝死了,这事影响可太坏了!怎么办啊?得想个办法掩盖这件事的真相啊!吕明修急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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