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深山,半山腰的一个树洞里,一只白毛狐狸正摇着大尾巴,用前爪熟练的扒拉着几块平平无奇的小石头,时不时还嗷几声。
“嗷嗷~嗷~”这些都是小宝贝,下山之前必须要藏好。
树洞不是很大,但里面的东西却不少。
奇形怪状的石头,叫不出来名字的果子,比手掌还大的叶子……
软软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从她拥有自己的意识以来,她就生活在这里了,算算也有十几年了。
长深山很陡峭,平时没有什么人会来这,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山里的环境是一天不如一天,食物也日益减少。
经过多天的打听,软软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去大城市里去闯荡。
把小石头归整好,软软又从角落里扒拉出来一个白色的小手绢,放上了自己最喜欢的两个小石头,用嘴叼起来走出了树洞。
而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窝,软软头也不回的向着山下跑去。
——
长深山在的地方,是S市的郊区,软软从早晨开始跑,一直到中午才到了市区。
路上的人很多,各种车辆也不停的呼啸而过,留下淡淡的尾气。
软软收回了自己刚迈出去的小爪子,转身蹦跶进了绿化带里。
作为一只独自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成年狐狸,软软的戒备心还是很强的。
那一个个黑漆漆的会跑的大盒子,指不定就是什么专门吃小狐狸的怪物!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软软被抹得有点黑的毛,全都竖了起来。
八月份的S市正是最热的时候,软软放下嘴里叼着的小手帕,张着嘴,“斯哈斯哈”喘气。
耐着饥饿,软软硬是在绿化带里藏到了晚上十点钟,才穿过马路,向着自己打听来的收容所的位置跑去。
……
S市消防支队。
软软刚来到消防队的门口时,一辆消防车也刚好从对面驶来,开进了大院里。
暗自给自己鼓鼓气,软软也试探性的迈出了小爪子,一溜烟跑进去。
“烈哥,有人找!在操场那边。”
陈烈刚从车里下来,一名留在队里的队员就跑了过来。
“找我?”陈烈皱了皱眉,想不通这个点了,谁还会来找他,“那人长什么样子?”
队员一脸的八卦,扬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下来的好像是个司机,只说要找你。嘿嘿……烈哥是不是有啥情况啊……”
陈烈:“……”
“想找揍可以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陈烈一张俊脸面无表情的睨了队员一眼。
“我去看看什么情况。”说完,没再管愣在原地的队员,向着操场走去。
队员:艹!吓死我了!
消防车后面,软软耸着小鼻子,嗅个不停。
诶?她的小香香跑哪去了?
进门时,软软还一切都保持着正常,除了有点饿。
可就在消防车的车门打开的瞬间,一阵异香袭来,充斥着软软周围的所有空气。
饥饿的软软一下就被香晕了过去,眼冒金色的五角星星,整只狐飘在云端。
直到那股香味越来越远,软软才清醒过来。
来不及多想,软软立马撒腿追了上去,连宝贝小石头都忘了拿。
操场。
陈烈一过来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车,以及那熟悉的车牌号。
没有任何停顿,陈烈直接走过去,熟练的拉开车门,往座位上一坐。
“那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陈烈随意的往靠背上一靠,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有些憋屈的放在前面的空隙,和一直坐在车里等他的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车上坐着的男人穿着整齐的西装,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一个,坐姿整齐一丝不苟,和陈烈这幅懒散模样对比鲜明。
闻言,和陈烈模样有八分相似的男人嫌弃的皱了皱眉,又默不作声的往旁边移了移。
陈烈:“……”
“你以为我想来?”陈燃开口的瞬间,司机也很有眼力见的下车去等候兄弟二人说话。
“……”
他就知道。
“妈又有什么事啊?”陈烈摸了摸鼻子,显然有点心虚。
他今年也就26岁而已,可他那个爱操心的妈妈从去年就开始担心他娶不上媳妇了。
每次回家就是好一阵唠叨,她哪个小姐妹的儿子结婚了,哪个小姐妹的儿子有孩子了……
“想你。”陈燃非常淡定的开口。
“……”
恐怕想他不是真的,想儿媳妇才是真的吧……
最近队里有些忙,陈烈一连几天都是住的宿舍,连自己的小公寓都没回,更不用说回老宅了。
不知道又是他老妈的哪个小姐妹传来好消息了。
“其实我觉得,比起我来,咱妈还是更想你的。”
笑话,陈燃今年都二十九了,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还没有,他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跑到哥哥的前面去呢?
“妈知道公司忙,比起我来,她更想你。”
陈燃伸出手指往上推了推眼睛,丝毫不顾及一点兄弟情分。
“……行,我明天就回去。”
陈烈撂下这句话,就直接拉开车门,长腿一迈下车了。
就知道拿公司忙压他,要是他进了公司,他也……
算了,他对管理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是老老实实接受老妈的爱吧。
还没走出操场,陈烈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身后细微的声音一点没落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陈烈面色不变,继续往前走,但脚下的步子却慢了下来。
果不其然,没过几秒,一个被香晕的小东西就撞上了陈烈的小腿。
下一秒,软软整只狐就出现在了陈烈的大掌中。
一人一狐面面相觑。
陈烈舌尖抵了抵牙齿,轻啧一声,“原来是你个小东西?”
说着,另一只手撸了撸软软毛茸茸的大脑袋。
软软这时也终于回过神来了,讨好的舔了舔陈烈的大拇指,小声嗷了一声。
“嗷~”我的男狐狸精和我一样好看!
虽然软软不清楚人类区分美丑的标准,但这并不妨碍陈烈长的符合她的眼缘。
“啧?小狗子?”
陈烈拎着软软往服务大厅走去,也不管软软那挣扎的四只小爪子。
“嗷!嗷嗷嗷~”人家是小狐狸!可爱的小狐狸!
可陈烈听不懂软软的狐言狐语。
空出来的那只手拍了拍软软的头,“好了,别嚎了。再嚎可要给你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