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查查这几名死的值守侍卫。”薛恒朝着柳姓兄弟吩咐道。
如今他们因为疏忽,忽略了这些人的死因问题,自然也是该他们去调查清楚。
很快现场便又剩下他们三人,周围虽然还有值守,但量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伸直耳朵偷听他们讲话。
“目前所见到的证据都是在说这是一起由多部官员贪污,从上至下包庇导致大殿使用了不合规的木料,从而在法会这天意外坍塌。”薛恒总结了下得到的信息。
单从不合规木料导致大殿坍塌这条线索上来看,确实是如此,“但是从后殿值守侍卫意外调离岗位,还有意外死亡,目前死亡具体原因还未知,再一个后殿门窗上受到的撞击,其上还遗留着火药的气味,燃烧不完全的痕迹,这些举措好似都在故意将这间大殿是不合规,底下官员贪污偷梁换柱的事情捅出来。”宁宛提醒道。
包灯点点头,“确实,若是我们没有接触过火药,这些线索便就真要混过去了,还有这些举动明显是借着烟花燃放时的声响遮掩,但是这烟花燃放完全是七皇子临时故意选择在这个时间,对方又是如何精准的把握这个讯息,对方又如何知道今天会在这里燃放烟花?”
“除非对方一开始便就知道,或者这件事情其实就是七皇子自导自演的,但是这么做对他也没有好处呀。”只是光看七皇子那模样就不像是有这副脑子的人,如果他们看错了,那只能说明七皇子演的实在是太好。
如果不是七皇子故意主导,那么这个人要么能在宫中有暗线,要么就是有内线安排在七皇子身边,“还是说只是凑巧?”薛恒低声呢喃。
宁宛摇头,“不,应该不是巧合,如果都是巧合,那就太巧了,好似全都无关,好似都是意外,但这么多的意外合在一块,那便就只能是刻意的筹谋。”
“只是目前,我们还看不出来这件事情到底有什么利益可得。”
薛恒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此,他们目前还不知道对于背后之人操作这件事情的目的在何处,还需多加调查。
看着眼前覆盖重重的废墟木料,包灯突然对着薛恒说道:“薛少卿,要不要叫人将这废墟清理一下?看看大殿之下是否有别的发现。”
“是该清理一下,说不好废墟之中会不会有惊喜在等着我们,”薛恒朝着一旁大殿值守侍卫道:“去多找些人过来,将这废墟清理出来,将这些木料全都并到一块去,多找些人,要手脚麻利些。”
值守侍卫立刻便就带着一队人高马大的年轻侍卫到来,立刻便投入工作。
现在面积如此之大,看着就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宁宛见着无聊,便打算去看看周边。
薛恒听了宁宛的打算并未阻拦,也只是吩咐多加小心,便回过头去监工这些侍卫忙碌。
观音殿比之大雄宝殿要小些,由于是当今陛下为仙逝的太穆皇后所修建,所有用料皆是用的最好,所以比之正殿也是不遑多让,很是恢宏,只是如今金黄璀璨的琉璃瓦全都碎成不值钱的模样,精美的浮雕碎了一地,精制的结构也都毁于一旦,便是那座号称有史以来最大的观音像,虽然还在废墟下,但恐怕也不会是完好无损,绕过新修荷花水池,绕过曲径小路便到了一座偏殿,牌匾上写着天王殿。
此地供奉的是天王,不知为何,也许是地处颇为偏僻,故而人烟稀少,唯余鸟雀虫鸣之声,在这曲径幽深之处,也别有一番韵味,令人于齿间回味绵延不绝。
宁宛抬着头观赏着檐高印彩,榫卯浮雕,精妙绝伦,见而忘步。
下一刻走路不看路的宁宛便就被一颗小石子绊了一跤,差点摔倒,“好险,好险。”宁宛惊魂未定的拍拍自己的胸口。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忍俊不禁的笑,虽然只笑了一声便很快的收回,但宁宛还是发现了,她循着声看去,原来是他,宁宛不由的挑挑眉头。
“许久未见,宁娘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眼中的笑意分明是在取笑她方才差点摔倒,法雅朝着宁宛竖着一只手掌,行了个佛礼。
不过人家既然有礼貌的朝你打招呼,你也不好不回,所以,“许久未见,大师也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法雅眼眸中带着笑意,“你看在这都能遇到,看来你我果然是有缘。”
显然法雅这是在反驳自己上次见面时说俩人并没有缘分的事情,宁宛心中吐槽,果然不管是什么生物,只要是个雄性,尽管他是个五蕴皆空的和尚,也不妨碍他小心眼。
宁宛脸上配合的呵呵一笑,心中想着,若是知道会在这里遇见这大和尚,她就不闲着没事到处逛了。
法雅站在偏殿门口,将门口挡的严实,宁宛斜眼一瞟,这里面是什么人,能让这大和尚挡着不让看?
“大师,这是有贵客?”宁宛试探道。
法雅面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些,轻飘飘看了眼宁宛,脚下轻挪彻底挡住宁宛朝里看去的视线,“只是一位不喜吵闹的居士罢了,贫僧在此与这位居士探讨佛法,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法雅笑容不变。
“哦,大师真是交友遍天下,为弘扬佛法操碎了心,佩服佩服,”宁宛突然问道,“大师,不知上次我还你的那串佛珠可还在?”
“自然是在的,宁娘子为何如此问?”法雅不解看向宁宛。
“没什么,就是今日我在别人手上看到一串佛珠与先前大师送的那串很是相似,还以为是大师生气,将东西又重新送了他人。”宁宛想起先前在七皇子手腕上看到的佛珠,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存在一些关系。
“虽然宁娘子不愿接受贫僧的礼物,但贫僧也不会将送出去的礼物转赠他人的。”法雅认真解释。
“大师多虑了,那毕竟是大师自己的物件,自然有处理的权力,不必于我多解释,”宁宛看看法雅,再悄悄瞄眼其身后已然空荡荡的偏殿,心想这人还是个社恐见不得人?“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想来薛少卿处还有许多事情在等着我。”宁宛找了借口便想离开。
只见宁宛已然转身往来时路走去,法雅却突然开口道:“宁娘子。”
“??”不知道对方为何又叫住自己,宁宛还是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