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观主,不能再犹豫不决,梅贤便就是犹豫不决才没了性命,千面这厮也是因为犹豫不决才有了今天,难道今日观主还要再次重现惨剧?若是那大理寺的想明白了,回去调了人来,你我焉有性命在?还不如一了了之,直接将他们推给那邪教,我看朝廷也无甚话可说。”
“我们道观向来与世无争,想必即使大理寺派来再多的人手,也无从得知真相。”
“不可,”观主还是坚定的摇着头,“你还记得那女娃吗?那女娃患的不是病,她那是心魂不稳,千面为何大费周章故意下毒,将她又引来道观,难道只是因为他发现了那邪教今夜会来?”
道人道:“难道不是?”他一直以为就是千面故意将人引来祸水东流,利用大理寺对付邪教。
“自然不是,将他们引来对付邪教,恐怕是他临时起意,并不是他原本的想法,他那是盯上了那女娃随身携带的药丸了,离得近时,怕是让他闻见了。”
一开始听见是千面闻见时,黎宛是不信的,对方恐怕是拿这个当筏子用,现在听观主和那道人话里的意思,对方还真就是冲自己这药来的,想到这,黎宛微微眯了下眼,嘴角勾起一丝冷意。
“哎!不过还好那女娃没有真将药给了他,不然今日我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道人大惊,“为何,那药拿了便就拿了,顶多还她就是,难不成还能要了性命不成?”
就在说话间,一只黑羽红眼乌鸦悄声落在黎宛肩上,歪了歪头,亲昵的蹭了蹭黎宛。
“那女娃倒是不太紧要,主要是药里那味闻不出来的药引唯有那处才有的,每年都有无数药商前往交易药材,想要购买那味药,但是基本都购买不到,后来传闻是那药材只供给族中族人,外加需要年份深的才有效果,渐渐的便就只闻其名,不见其物,她手里能有那药引做的药,不管她是不是与那人有关系,都说明她必定出至那里。”
“这女娃...观主你不会看错吧,这岭南离这可不少路,她一个女娃如何来这?”
“她恐怕真从岭南道那边来的,不管她如何来,如今人就在这,先前千面来问过我,那药里有一味药的味道是他如何都想不到是哪里的灵药,今日那女娃近前来时,看到她那张相似的脸,我倒是确认了,那味药引恐怕真就是那万金也难买,若不是早年间游历过岭南道,怕是今日我也想不出那药引的来历。”
屋上三人神色莫名。
薛恒也是没想到那一粒小小的药丸居然如此贵重,难怪当时自己劝宁娘子给予那千面时,她并不同意,若是当时换了,就是将自己卖了,也赔不起这药引子。
包灯皱着一张脸,心中懊恼不已,还好当时自己使劲劝都没劝动宁娘子,要不然今日再听见这事,自己非得呕出血来不可。
黎宛是没想到偷听居然听到自己身上,偏偏还是怪自己不够谨慎造成,就是不知道底下这俩人知道些什么,怕不是将自己底子都给摸空了。
“看那女娃的模样倒是与那人的夫人有几分相似,就是这年龄有些对不上,当年他出事也是在岭南道,当时我是不信的,毕竟那里毕竟是他夫人的娘家所在,又有何人能在那取他性命,只不过之后朝廷传来的确认消息才让我不得不信。”
“哎!如今都快二十年过去了,当初他夫人却是怀了,当时他还来我这要些止吐药,说是路上用,夫人要回娘家去养胎,之后没多久便就在回来的路上出了事,而那女娃的骨龄应还没有双十年华,与他出事时间,夫人怀胎的时间对不上。”
“想必是他夫人同族之人也不好说,他夫人那一族与我道家一般,皆是遵循自然之道,只是他们甚少在外露面,怎会将她一人丢在外面不管呢?”
道人道:“观主是说那前大理寺卿?”
“是啊,见到那女娃时,我心中便有所怀疑,及至今夜我瞧见这外边跟着只黑鸦,红眸黑羽,这道观什么时候看到过乌鸦。”
“那黑鸦必是来寻人的,恐怕寻得就是那女娃,好在今夜千面并没有成功得手,若是...这一切都被那黑鸦看在眼里,待它回到岭南道,怕是你我也要受到牵连。”
“这...那明日便直接让他们离开,若是他们问起尸体,我们如何说?”
观主看着地上还未醒的千面,“待他醒后,将其他几具尸体皆附于火中,若是他们问起,便说事今夜贫道气愤不过,将他们一把火全烧了,到时候谅他们也不能如何,若是要,便将剩下的骨灰给他们便是。”
该听的都听到了,三人也不能再多呆了,万一对方脑子一热再去客舍寻他们,那就糟了。
回到客舍。
薛恒,包灯一早在屋顶上,便就看见那黑鸦落在黎宛肩上,原本他好心还想帮她驱赶来着,害怕被屋里的人听见,他只能小心的挥着手掌,奈何对方不理他,还用那双红眼睛人性化的带着鄙夷的眼神看他。
及至听到屋里说道有一只黑鸦是来寻人的,他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黑鸦是来找她的,那屋里俩人说的就都是真的了?
听他们的描述,宁娘子好似来自一个很神秘的族群。
他们同时想到了当初她来到长安城是她自己的举动吗?还是真的是被迫的?
那些人的死,和她真的没有关系吗?
看着俩人充满疑问的眼神,但就是抿紧了嘴不开口。
黎宛本不不想理会,但想到宁宛还要与他们共处,若是心中怀疑种下种子,任凭它肆意疯涨,最后的苦果必定是要自己咽下的。
黎宛摸摸肩上的黑鸦,很显眼黑鸦脚上绑着信筒,黎宛看着里面的内容,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时间,月圆快到了,不要错了时间,“你回去告诉他们,我和她都牢牢记在心里,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不敢忘记。”
黑鸦人性化的蹭了下黎宛,不舍的叫了两声,便从窗户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