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们不说，是怕影响到闻柠。
现在应该可以说吧。
但还没等陈伽怡说话，闻柠便语气平淡道谢，“谢谢，太多了吃不完，我自己剥就行。”
简单疏离的过分。
沈嘉砚剥虾动作微顿，眸光黯淡一瞬，“好。”
两人间氛围，让陈伽怡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噎在喉咙里。
场合不对。
众人似乎也察觉到闻柠的疏离，笑着聊起其他话题。
钢琴乐萦绕耳边放松动听，头顶复古水晶灯光打在桌面，舒适环境和极好的口碑，让这家店生意火爆，平常根本预约不到座位。
作为店内老客户，每次来，位置不变。
只是这次，沈嘉砚身旁由何舟换成了闻柠。
沙发半圆形环绕，坐十个人有些拥挤。
桌下，两人的腿无意识触碰到一起，隔着长裙薄薄布料，大腿传来温热。
闻柠僵住没动，几秒后往旁边挪了点。
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而她这些小动作，全都映入一双含笑的桃花眼中。
吃完饭，走出77号餐厅，已经下午五点多。
下次能聚在一起，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毕业后，每个人都有个各自工作和生活，朋友相聚时间少之又少。
闻柠和一行人告别后，回到家，躺在沙发上。
身上带着淡淡酒味。
心里思绪不清。
望着天花板，闻柠持续放空自己，直到最后也没想明白。
~
第二天一早，闻柠来到京大。
熟悉校园熟悉的小路，九点多学生都在上课，一路并没什么人。
只有几个女生看见闻柠，激动的抱住身旁人跺脚，活力十足。
“闻学姐，我们可以和你拍张照吗？”
说完几个女孩紧张期待看着她，闻柠微笑点头，几人迅速围过来。
“谢谢学姐！”拍完照，女孩们集体鞠躬，可爱又礼貌。
闻柠脸上笑意温柔，“不用谢。”
“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拜拜学姐！”
望着走远高挑纤细身影，几人化作星星眼，随后讨论照片兴奋得不行。
学姐好漂亮！
她们竟然看到学姐，还和她拍照啦！
直到现在还感觉不真实。
来到办公楼的闻柠，不知道几个女生的激动，她走到二楼办公室，敲了三下门，随后推门进去。
里面老师看着来人，有的眨了眨眼，有的拿起桌上眼镜戴上，觉得面前的人有点眼熟。
直到吴丽芳从办公室茶水间出来，看见闻柠，笑容加大喊了声名字。
其他人才反应过来，纷纷笑着站起来。
“原来是闻柠同学，恭喜你拿到黑池金奖！前途无量！”
“你可是我们京大第一位黑池金奖获得者，后生可畏！”
吴丽芳端来两杯茶，放到桌上，“孙老师和方老师说的对，这话我爱听。”
周围人闻言笑开。
闻柠道谢后，脸上也染上笑，说起毕业证的事。
吴丽芳这才想起还有正事，走到一旁工位，“这是你的毕业证书，学校从多方面考察，看到你在意大利舞蹈学院成绩，打算提前发给你证书。”
红色硬壳毕业证放到桌上。
没等闻柠问，吴丽芳便笑着说道：“课堂知识已经教不了你什么，能拿到黑池金奖就已经说明你有毕业的资格。”
“谢谢您两年的教导。”闻柠双手握着红色毕业证，半鞠躬，眉眼漾开笑。
“你这孩子！”吴丽芳扶起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唇角压不住上扬，“这礼我受着了，以后可不能再行这么大的礼。”
闻柠微笑点头，“好。”
“除了这件事，还有件事学校想邀请你参加。”
吴丽芳拿起桌上京大百年庆的海报，“过段时间学校举办百年庆，想邀请你跳压轴最后一支舞。”
从办公楼出来，闻柠手上拿着百年庆邀请函。
最后一支舞，也算在京大不留遗憾吧。
回到家，闻柠脱下鞋，换上拖鞋，“妈，我回来了。”她穿过玄关将毕业证随手放到柜子上，走到客厅，神情突然呆住。
谁能告诉她沈嘉砚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里？！
男人穿着休闲阳光，黑色碎发垂在眉眼上方，鼻梁高挺，唇色又艳又勾人，此时转身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深邃的黑眸浮起清浅的笑。
“柠柠回来啦！快洗手吃饭，家里来了客人。”尚玉走出厨房，手里端着菜。
沈嘉砚快速接过，“阿姨，你先坐，厨房里的菜我来端。”看见闻柠的神色已经收敛，在长辈面前乖巧又有礼貌。
闻柠：“.......”
尚玉脸上笑容加大，但还是站起身，跟上去，“小沈你是客人，阿姨来，你和柠柠年龄相仿聊会天。”
“妈我来吧。”闻柠抿了抿唇，看他们俩你来我往，直接进厨房，一手端一盘，放到桌上，随后坐下。
她微抬下巴，“好了，可以吃饭了。”
尚玉眼角跳了跳，“小沈，先坐下吃饭。”没想到自己女儿还有直女的一面。
“好。”沈嘉砚掩住眼底笑意，坐在闻柠旁边位置。
“妈，他为什么会在我们家？”
都坐下后，闻柠吃了口菜，看向一旁男人。
“中午去超市买菜，我拿不完，是小沈帮我提回来的，理应留他吃顿饭。”
“沈嘉砚，你家不在这，怎么这么巧遇见我妈？”
空气寂静，尚玉看着两人，迟疑了会说道，“柠柠你认识小沈？”
“认识。”闻柠握住筷子手微顿，淡淡出声。
“认识四年了。”沈嘉砚补充道，“最近刚搬过来，碰巧遇见阿姨。”他在解释先前她问的问题。
“那还真是巧！”尚玉笑容渐深，完全没意识到不对劲，拿起公筷，给两人夹菜，“多吃点。”
“谢谢阿姨。”沈嘉砚礼貌道谢。
尚玉脸上的笑更多了，“有时间多来阿姨家玩。”
“好。”回答迅速。
闻柠完全被晾到一边，静静看两人说话。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吃完，趁着尚玉去收拾饭菜时，闻柠拉着沈嘉砚来到阳台。
“你到底想干什么？”自从回国她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他，那些话那些事，全都不像他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