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砚没回，闻柠简单回复几人，便开始扫雪。
此时陆家老宅。
中式大厅宽敞明亮，一屋子人前来拜访，其中不免有很多陆家旁支的亲戚，说着各种祝贺的话语，眼底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陆战霆年轻时是政界的一把手，就算现在隐退，但身上的气势依旧还在。
“晓曼今年也快要高考了，我天天跟她说多向嘉砚学习，可惜她脑子不灵光，勉强只能够到一本线。”
一个烫卷发穿着奢华的女人笑呵呵说道，看向沈嘉砚时，眼底染上几分谄媚，论以后家产继承人，这位或许在老爷子心里排首位。
想到这，她的目光越发热切。
一旁盘发女人坐不住了， “大嫂，你对晓曼管的太严了，庆涛我可从没管过他，他还不是照样考年级前三，虽然跟嘉砚还是有一定距离，但我也知足了。”
烫发女人顿时脸色难看起来，坐下来不再说话。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聊起其他话题。
全程沈嘉砚懒懒靠着椅子，撑着下巴，看着他们讲话，狭长清冽眸子一如既往散漫。
“嘉砚今年也该谈女朋友了吧？要是没有，舅妈给你介绍一个，小姑娘长得漂亮，你爸也知道，苏氏集团苏明阳的女儿，出落的那叫一个标志。”
“有，不劳烦你介绍。”沈嘉砚不冷不淡语气，让女人尴尬笑笑，点了下头。
旁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俊朗的男人突然出声，眼神凌厉刻板，“有？你那些女朋友我都不想说，哪个交往超过一个月？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沈嘉砚定了几秒，漆黑眸子睨着他，“这些不是跟你学的？”
“你！”沈朝晖气脸色涨红 ，握住椅子把手，刚想站起来理论，一道严肃威严声音打断他。
“行了，大年初一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一个大人，跟小孩计较什么。”
沈朝晖握了握手，微垂下头，“是，爸。”
“好的不学，坏的全学了，你说你哪点像我。”陆姝如每次看到这张和自己眉眼相似的脸，内心有感触，但想到某些事，脸色冷起来，“跟在你外公身边也不知道都学了什么。”
这次沈嘉砚没再回应，只淡淡嗤笑了声，含情桃花眼格外淡漠。
陆姝如看到他这样，脸色越发难看，可碍于陆战霆在这，她也不能说什么。
这顿饭，众人吃得心思各异。
结束后，陆姝如和沈朝辉坐上两辆车，背道而驰。就像他们的关系，早在多年前就已经不再掩饰。
沈嘉砚站在窗户边，望了眼稍显浑浊的天空，漆黑眸子盯着远处的车尾，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出生。
幼时他也曾渴望父爱母爱，可是在一次次失望中，他慢慢知道亲情他永远都得不到。
沈嘉砚从大衣口袋里摸出黑色纸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银色打火机点火，修长的指尖夹着烟，抽的很慢，偶尔吐出几口烟雾，青白色烟雾缭绕，模糊了他清俊的眉眼。
平时他基本不抽，只有在烦心时才会抽上一根。
烟这种东西，越长大才越明白，为什么有这么人抽了戒不掉，不仅仅因为它的成瘾性，还因为生活中杂七杂八。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排解东西，烟对他来说最适合。
玻璃桌上手机震动几声，沈嘉砚低垂眸子，掀起看了眼，坐到沙发上，打开后指尖微顿，身上笼罩的阴沉气息似乎消散几分。
幽深晦暗的瞳孔中透漏着浓重黯色，像是一潭深水，看不到底。
手机界面仅有简单一句话：[沈嘉砚，节日快乐！笑脸jpg.]
良久，沈嘉砚在烟灰缸摁熄了烟，薄薄嘴唇勾起细微弧度。
他没有纠结这抹开心从何而来，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
_
大年初一到初五，闻柠每天都在走亲戚，几天下来收到不少压岁钱。
初六这天闻柠终于清闲，却没有休息，而是前往车站接人。
才一会没看手机，没想到他们竟然到了！
速度也是够快的。
南江镇今天分外热闹，街道上穿着各种民族服装游行的人，踩着高跷，敲着鼓，鞭炮声齐响.....
街道两旁围满人，兴奋看着游行队伍，长长队伍像一条龙，东不见头，西不见尾，踏着平坦的马路缓缓前进。
有的吹横笛，有的弹琴，有的扛锦标。
锦标上写着：“万事如意，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等显眼吉祥的大字。
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了起来，伴着欢庆队伍动听的笛声、琴声、鼓声，组成了一首欢庆新春佳节的歌。
这是年会开展第一天，接下来还有三天，期间还有南江各种舞会。
他们来得还真巧。
南江新年过完，会穿上当地特制服装，其中融入了苗族服饰元素，衣服上点缀银饰，上衣下裙。闻柠今天穿着南江服装，头发束起，用一根簪子别住，整个人说不出的清雅美丽。
闻柠游走在队伍中，来到宽敞的街旁打车，想到一会的见面，嘴角不自觉扯起淡淡弧度。
刚上车出租车师傅就来了句热情问好，“新年好！”
“新年好！”闻柠弯唇回应，不知不觉间，她没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从刚上京大安静高冷，不喜欢跟人接触，到现在不再抵触别人的触碰，心情也不会忽然变差，算是一定程度上很大的改变。
南江人过新年，不仅仅只过春节那一天。
他们对新年特别重视，即便新年已过，还是会在新年后一个月，作为一年中最好的日子。
热情亲切问候。
来到车站，闻柠举着红色锦标，挥了挥，一道熟悉响亮的声音在大厅回荡。
“柠柠！！我们在这！！！这里！！！”
车站人不来人往，因为这响亮声音，目光都聚焦过去。
闻柠：“.........”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
周欣然。
错不了。
一行人走过来，看到闻柠，眼睛不约而同亮起来。
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