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山听了妻子的话,深表认同地点头应道:“对,这个主意不错!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两个年轻人感受一下咱家里的温暖。”
说完,他又往沈小小的碗里夹了一块肉,笑着叮嘱道:“多吃点啊,闺女!”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继续享用着晚餐,商量着如何更好地向两位知青表达谢意,还有要炒什么菜。
在打谷场上,有几个妇女正急匆匆地赶路,她们脚下的路崎岖不平,深浅不一。
一路上,她们顾不得疲惫和艰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镇上。
当她们终于抵达镇上时,时间已经悄然流逝到了半夜时分。
此时的小镇一片寂静,但警察局却依旧灯火通明,仿佛一座永不熄灭的灯塔,照亮着黑暗中的道路。
这几个女人来到警察局门前,脚步却突然变得迟疑起来。
她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率先踏进那扇门。
于是,便开始了你推我、我推你的尴尬局面,就这样在门口磨蹭了好半天才停下来。
而一直在值班室里的警察,老早就注意到了门外这群奇怪的女人。
看着她们在门口推推搡搡了半天,始终没有要进来的意思,那位值班警察无奈之下只好从值班室里走出来。
他迈着大步,迅速地走到她们跟前,脸上布满了疑惑之色,开口问道:“几位大娘,已经这么晚了,您们怎么来这了,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严肃的警察声音突然传来,犹如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夜晚炸响。
几个女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们面面相觑,然后几乎同时向后急速倒退了一大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现场陷入一片死寂,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人群之中慢慢地移出了一个略微显得有些苍老的身影。
定睛一看,此人正是马三的母亲。
只见她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平复一下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然后,她咬了咬牙,鼓足全身的勇气,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警察同志,俺想向您打听个事儿。”
“听说沈家村那边有人送了好几个人来到咱们这儿的警察局,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儿啊?”
小警察听到这番话后,心中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些女人前来询问的,正是今日下午从沈家村押送而来的那一群闹事的人。
想到此处,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犀利地审视着眼前这群妇女,反问道:“请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对这件事情如此感兴趣,还要特意跑来打听呢?”
马三的娘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再次开口回答道:“俺是马三的娘。”
小警察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稍作停顿后,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大家请随我一同进来吧。”
话音落下,他旋即转过身去,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警局大门走去。
身后的几个女人见状,赶忙紧紧跟上。
刚刚踏入警局大门,一股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刺鼻恶臭味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迎面猛扑而来。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恶臭冲击得几欲作呕,纷纷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原来,一具尸体正静静地横陈在大厅中央,使得整个空间都充斥着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腐臭气息。
就连平日里见惯了各种场面的警察此刻也无法抵挡这般恶劣的气味侵袭,忙不迭地躲闪到后方较为通风之处。
其中一个女人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着,当她的视线触及到自家小儿子冰冷的身躯时,瞬间泪如泉涌。
她哭喊着想要立刻扑上前去抱住孩子,然而那股刺鼻的味道却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硬生生地拦住了她的脚步,让她实在难以靠近分毫。
“我的儿啊,你怎么会这么惨呐……死了竟然还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女人悲痛欲绝地站在距离男人尸体大约两米远的地方,一边哭泣,一边抽噎着喃喃自语道。
泪水顺着她憔悴的脸颊不断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地面上。
就在这时,一直在后面休息室里休息的值班警察闻声匆匆走了出来。
他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缓声对那个女人说道:“这位女士,经过我们的调查核实,此人确系您的儿子无误。”
“而且据了解,早在三天之前,他就不幸溺水身亡。当时送往医院救治之后,你们家属还向院方无理索要了 300 元赔偿款。”
“天气这么炎热,你们不把他埋葬,拉去沈家村,让一个小姑娘看一个三天前就死了的人,你们怎么想的?”
女人的眼神微微闪烁着,似乎有些犹豫和不甘。
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我真的只是心有不甘呐,想着村里的赤脚医生见多识广,经验也颇为丰富,就让他再来瞧瞧,看是否还有一线生机能把人救活。”
警察一脸严肃地看着女人,郑重其事地回应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心里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马三一伙人都已经全部如实招供了,这具尸体你还是赶快拉走处理掉吧。至于那几个人,他们犯下如此罪行,这次肯定是回不去了。”
话音刚落,刹那间好几个女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放声痛哭起来。
其中一个女人边哭边哀求道:“我的儿子啊,他仅仅只是过去帮个忙而已,求求您啦,好心的警察同志,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儿子吧!”
然而,警察依旧神情肃穆,毫不留情地反驳道:“你们可别把警察局当成随便什么地方了!”
“哪能说放人就放人呢?既然被抓捕进来了,那就说明他们必定是触犯了法律,犯了事儿!”
这时,另一个女人情绪越发激动,竟然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苦苦央求着警察:“警察同志啊,我给您下跪磕头都行!我的儿子年纪轻,如果就这样送去接受劳动改造甚至关进监狱里,那他这辈子可就全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