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马不停蹄地跑到库房,对门口的守卫说,“那人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禀告千户大人,他活得好好的,这几天没什么动静”
“好,你先走离开吧,这里交给我!”
挥挥手让守卫走,江澈轻轻推开库房门
入眼一片漆黑,看不见人影
奇怪!
人跑哪去了?
突然............一个黑影扑过来,江澈轻身一躲,轻易躲开袭击。
“你这个混蛋,去死吧你!”
他大怒地左突右击,但疲累的身子根本打不中江澈。
“干什么呢你?”
江澈轻声笑道,这才看清楚此时梁春的模样,脸此刻脏兮兮的,头发凌乱得如同鸡窝,衣服上沾着杂草和灰尘,十分狼狈,明明是一个中年人,现在却好似又苍老了几分,可见这几天遭受的折磨之重。
站起来对江澈吼道,
“你赶紧放我出去,我是真的指挥佥事,我有证明。”
他到现在都还以为自己是因为误会才被关到这来的,只要验明身份就能逃离苦海。
江澈眉毛挑了挑,说,“那你跟我走吧!”
嗯?
他还真答应了?
不会有诈吧?
梁春一刹那间胆战心惊,这几天待在暗无天日的库房中,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吃猪食吃的快崩溃了,眼前这个英俊帅气的年轻人根本就是个恶魔,就算是真的骗子你也要给正常的食物吧?更何况他不是呢?
“快走吧!没想对你怎么样?”
江澈自顾自地离开,和苏虎交代让他把那三个路人甲叶放出来,梁春眼见人都走了,心一发狠,也跟着出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出去!光芒万丈,习惯黑暗的环境后再看到光甚至觉得有些刺眼。
我终于看到光明了!
他忍不住热泪盈眶,周围路过的人无不怪异地看了一眼这个脏兮兮的野人,哭什么呀?
带着他回到演武场,看到孙承宗和沐辰还没结束战斗,不过这局势...........很明显是沐辰落入下风了。
沐辰额头冒汗,险之又险地躲过对方的进攻,两人的武艺相差不大,枪法路子也几乎一模一样,就只有一点差别——那就是孙承宗上过战场,一刀一枪从死人堆里拼杀出来,而沐辰无论再怎么天赋异禀,没上过真正的战场还是让他多有不足。
两个人的差距在于一个招式简单了当,化繁为简,对沐家枪法做出了一更适合自己的改良,另一个尽管招式精妙,但始终缺少一杀气,一板一眼繁复至极。
孙承宗身上爆发出的血气和杀伐之意,一举一动都带着压迫感,如狼一般死死地盯着猎物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他也进入了状态,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真的让他感兴趣了,绝对的天才,二十多岁的年纪把枪法练到这份上
我自愧不如呀!
但你还不是我的对手,不经过真正的战斗就永远不知道那个鸿沟在哪里?
这块璞玉只要好好打磨将来必成绝世珍宝,江贤弟好运气呀!绝对的未来猛将苗子就被他抓到手里。
沐辰看出自己估计不是敌方的对手,但也不想就这么认输,于是咬着牙苦苦支撑。
就在这时.............
指挥使大人,救我呀!
梁春也不怕死,看到孙承宗的一瞬间如雏鸟看到了母亲,飞扑过去,沐辰的枪尖幸好收的快,不然一下就能戳个透明窟窿。
孙承宗也被吓了一跳,只见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扑过来抱住自己的大腿
靠!
你谁呀?
老子认识你吗?
梁春闻言抬起头,可怜巴巴地哀嚎
“孙大人,我是梁春呐!”
梁春?
孙承宗反应过来,是他呀!
自己好像把这家伙给忘了
嘶!
有点惨呐!
看着眼前脏兮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孙承宗压下心里的恶心,不禁生出一丝怜悯。
江澈这小子够狠啊!
“兄长,你认识他吗?”
江澈装作好奇地问,并不断地对孙承宗挤眉弄眼,示意配合一下。
“哦,认识,他是咱们宣武卫的指挥佥事,怎么变成这样了?”
孙承宗回了个眼神,表示自己明白。
大人!
梁春饱含热泪,因为他此刻对孙承宗爱的深沉,终于能证明身份了。
于是支棱了起来,站起来怒指江澈,“就是他,无故殴打囚禁上司,您一定要好好处理此事呀!”
他对着江澈开始狂喷,好像要将几天下来受得委屈一股脑发泄出去,张狂无比,兴奋至极。
指挥使大人来给我做主了,你们这些欺负过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梁春坚信孙承宗是因为他的事才来这个小地方的,一定会秉公处理,哼!让我吃猪食是吧?你们都得给我吃,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要让你们生活在屈辱和痛苦中
“这是怎么回事呀?”
孙承宗故作疑惑,心里暗自不屑梁春这人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指挥使大人,请明察呀!我等真不知道这位朋友是指挥佥事,那日他纠集一帮人到我营前闹事,还大口辱骂,我营中士卒实在忍无可忍,当即出手把他擒获,这有什么错呢?”
江澈立刻争辩,据理力争,气得脸红脖子粗,周围兵士看自己家千户都承担责任了,他们也不能落后,纷纷进言
“是啊,孙大人!”
“此人万分无耻,打上我大门来!”
“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打伤了”
柳商上蹿下跳,展示着自己的红肿,其实那是他老爹揍的。
“对呀!”
“您可不能听他一人之言!”
熙熙攘攘,乱七八糟的声音一直针对梁春,都是你的错,我们是自卫。
梁春被喷的晕头转向,呆呆地看着这群无耻之徒,尤其是柳商,你小子打我们打的最狠吧?现在还好意思跳出来指责我?
他愤怒地起来舌战群儒,
“那你们在我说我是指挥佥事还下了毒手,把我关在库房内整日折磨,只给猪食又该当何罪?”
此话一出,江澈都不用反驳,众人群情激奋。
“你说你是指挥佥事你就是呀?我们一群大老粗能认识你吗?
“就是,出来混不带证明长得还一脸奸诈样,谁信呐?”
“带着刀,不由分说地往人家营里冲,不打你打谁?”
“妈的,维护正义没天理呀,我们不活了!”
一个戏精作势要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其余人赶忙拉住他,兄弟,演戏而已,别太当真!
“我们是正当防卫,你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还嚣张跋扈,我们必须把你当罪犯处理,不然就是对国家不忠,对江山社稷不负责!”
柳商这小子没几天嘴皮子溜了不少,知道拿大义来压对方了。
“江山....社稷,至于扯到这上面吗?”
梁春差点儿没崩溃,是不是再说下去自己还要道歉感激不成,感激你们大发慈悲没有干掉我这个重嫌疑犯 。
他看着跟没事人的江澈,又看了看打了鸡血似的喷他的士兵们。
靠!
无耻之人带领无耻之军。
我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厚颜无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