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山叹了口气，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其实你表现得这么放松、这么嚣张，你的内心应该很害怕吧？”
向存辉一愣，攻心术吗？有点意思！
他又是哈哈一笑：“害怕？我都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了。那你倒是说说，我害怕什么？”
苏山马上接过话头：“你害怕死亡，对不对？”
向春辉一愣，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不过旋即，他又恢复了之前放松的状态：“死亡，哈哈，小同志，你跟我逗闷子呢？”
“你倒告诉我，谁不害怕死亡呢？难道你不怕死吗？”
“哦，也对，像你这种小同志，躯体都还算比较年轻，就算死了再复活，你们确实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但是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恐怕就不太敢冒死亡这种风险了。”
“死一次再复活，分配给你的零部件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怕连自己都说不清。”
“所以你说的对，我确实害怕死亡。”
“不过，这跟你今天来有什么关系？”
苏山没有回答他，而是恍然大悟，似乎想明白点什么东西，继续说道：“果然如此！”
“确实是因为你害怕死亡，所以你才会迷信那句顺口溜。”
“怎么说的来着？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烟是草中皇，越惜命越长。”
“现在，你就想让自己的命再长一点，所以才拼命吸烟。”
“只是我实在想不到，到现在还有这么蠢的僵尸。”
“你不妨去查一查文献，一定有不少研究者都研究过吸烟和寿命的关系。”
“吸烟怎么可能越吸命越长呢？它对身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向存辉开始有点慌了，这小子跟他兜了大半天圈子，说的还只是这些绕来绕去的题外话，而且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往寿命这个方向引。
他心情有些不悦，说道：“你管我看不看什么文献呢？”
“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可不是来听你这个小同志教导我的！”
“有没有害处，我心里有数！”
“而且，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就算吸烟不能让生命延长，但是要说它对身体有多大的害处，那也不至于。”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扯这些没用的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赶紧说！”
“不然的话，就赶紧滚！不要打扰我做烟草雾化治疗！”
只能说，苏山说的这番话确实戳中了他。
而且，他所加入的那个神秘组织，当初宣传的宗旨，就是要帮助僵尸真正实现永生，突破寿命的极限。
现在，苏山一直往这个话题上引，由不得他不害怕。
对于向存辉突然变脸，苏山仍旧保持着一副冷漠的姿态。
他知道，向存辉此时的愤怒其实是在掩盖他内心的恐慌。
既然这样，那他就更不慌了。
只不过，他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询问向存辉关于海学南的事情。
但是不管怎么思索，似乎都很难找到能让向存辉马上相信自己的方法。
毕竟他有僵尸博士的特遣令牌，所以从向存辉的立场来看，向存辉肯定还是认为苏山是属于僵尸博士那一边的。
于是，苏山干脆直接开口询问道：“我想你应该认识海学南吧？”
此言一出，向存辉更是坐不住了。
因为他知道，海学南也是属于神秘组织的僵尸，也是龙国境内知名的企业家，他哪里有不认识的道理？
看来，僵尸博士派这个小同志过来，就是为了调查他跟那个神秘组织的联系。
一时间，向存辉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以为他们做的事情，就像那个组织所宣传的一样，已经足够隐蔽，不会有任何僵尸发现。
可实在想不到，僵尸博士果真手眼通天，连这事都能查出来！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他的心忽然拔凉拔凉的，隐约感觉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在烟雾中，苏山也看不太清楚向存辉的神情。
只是，苏山感觉他突然默不作声了，于是继续循循诱导说道：“你想活得更长一点，靠这种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土方法，肯定是不行的。”
“甚至吸烟还可能会让你的寿命大打折扣。”
“我觉得你应该像海学南一样，追求一个更科学的方法。”
此言一出，向存辉立刻就知道苏山口中所谓更科学的方法到底是什么了。
“脑机研发成功了，对吗？”
他迫不及待地询问，早就没了刚才以老前辈、老领导自居的那种沉稳与自持。
不等苏山多说什么，向存辉激动地走上前来：“你就明说了吧，博士对我们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想他一定不会饶恕我，对吧？”
“但是我只想确认一点，脑机是不是研发成功了？海学南那家伙是不是飞升了？”
他虽然已经年迈，但还是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一把握住苏山的手腕，激动地询问着。
苏山倒不担心向存辉会对自己做什么，毕竟对方老态龙钟，步履如此蹒跚。
要是向存辉真敢动手，他有把握瞬间击倒十个像向存辉这样的僵尸。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脑机确实研发成功了。
“真是可笑，想不到，我们都不看好的海学南，竟然走出了一条最正确的道路！”
“不过，那家伙竟然已经飞升了，算不算脱离苦海了？”
“僵尸博士就算要清算我们，应该也不包括他吧？”
苏山又点了点头，名单上确实没有海学南的名字。
也许，海学南在那个神秘组织当中都算是异类，不被其他僵尸看好，所以他没在组织里说过什么话，这反倒让他逃过一劫；
又或者，是因为海学南的肉体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僵尸博士探查不到他的踪迹，所以放过了他；
再或者，僵尸博士也知道海学南早就已经把意识上传到了脑机，但是不打算追究之前的事，所以名单上没有他。
对于僵尸博士的心思，苏山也很难去琢磨和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