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初见段玄落
黎昱应承道:“小浔同靳若棉二人,还算般配。”
他的语气里却掺了几分讽刺,想来大概还对靳若棉射杀我的事耿耿于怀。
“淮贤王年纪尚小,一向游戏人间,对这桩婚事又是百般不愿,你这个做皇兄的务必要替他多操些心。”
“儿臣遵命。”
“此事说来也怪,淮贤王对赐婚之事反对得紧,甚至一哭二闹三上吊,竟又会在春狩之后突然改变了主意,答应迎娶靳若棉,哀家对此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昱儿可知这其中缘由?”
这……。
太后的话让我不由自主地把头往下低了低,就跟上课怕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似的。
只听黎昱似笑非笑地侧过脑袋看向我:“此事……宣妃当记头功,也不知宣妃用了什么法子劝动了淮贤王,朕也十分好奇。”
什么法子,还不是用的道德绑架大法,但这事牵扯太大,我就不方便如实相告了。
黎昱这什么表情,他是想让我自己交代不成?
“我……臣妾也没用什么法子,是王爷他自己想通了,毕竟若棉对王爷一往情深,王爷也是能感受得到的,臣妾不敢妄自居功。”
暴瀑布汗啊……!
温献太后说的每一个话题都让我好想逃,却又逃不掉。
我感觉自己推脱得好明显,但是那二位倒也没追问,母子之间又寒暄了几句,温献太后就放我和黎昱离开了。
出碧霄宫的时候,一个身着粉裙,容颜娇艳的女子向我们迎面走来像是要进去的样子,一见到黎昱就欢欢喜喜地行了个礼,抬起头来的时候,我见到一张和段冷玉有三分相似的脸。
黎昱本就牵着我的手紧了紧,似乎在提醒我什么,我大概知道他是在提醒我眼前这位就是段冷玉的妹妹——段玄落。
“若微?”段玄落起身以后,看到我的脸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即又似想起了什么:“臣妾给忘了,若微早已香消玉殒,这是姐夫从民间寻回的嫡次女吧?”
“次女”两个字发音格外重点。
我记得靳若微和段玄落好像没有并没有亲近到可以去姓喊名的地步,她竟然喊得这么亲近,我都有点害怕了。
我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小姨。”
这后宫里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我的“丈夫”兼我的小姨夫,还兼着我的大舅哥。说起来我在这宫里亲戚还真不少。
段玄落呵呵笑道:“虽然与宣妃素未谋面,但一见这张和若微十分相似的脸,便觉得亲近,近几日臣妾均要随太后诵经,过几日得空,臣妾再去凤寰宫与宣妃畅谈一番可好?”
每句话都和我有关,但每一句话都是说给黎昱听的,把我当空气啊。
只是就算被段玄落无视,我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黎昱看了看我:“可好?”
问我干什么,段玄落请示的是你这个皇帝又不是我,明知道我对这个女人没有记忆,我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和她畅谈啊。
尽管如此,我还是顺从道:“嗯,好,小姨想来就来,我随时欢迎。”
段玄落得了我这句话,喜逐颜开地再次向黎昱施了一礼,就往碧霄宫里去了。
我目送着段玄落的背影消失,稍许紧张的心情也松了下来,她这样的性格,还真的挺讨人喜欢的。
“段玄落竟然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我起步往凤寰宫的方向走去,嘴上无意识地说道。
黎昱有些好奇:“她在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子?”
“说不上来,反正不太一样。”
我想象中深的黎昱这个昏君喜欢的段玄落应该是个妖艳贱货,没想到她是清纯小白花类型,笑哭,这话我当然不能说给黎昱听。
回凤寰宫的路上我没坐肩舆,黎昱也不坐了,陪着我走路回去,我觉得不妥,却又劝不动,这一路上不知道遭了多少宫人眼角的余光,不知道有多少宫人要奔走相告给他们宫里的主子们了。
本来落水身体就没恢复,来回走这一趟下来只感觉身体被掏空,一进凤寰宫就如抽丝一般有气无力的,黎昱把我按在床上休息以后就离开了,我觉得这招老好用了,坠湖真是我进宫以来发生的第一件好事。
白天睡觉的结果又导致我晚上睡不着,干脆又搬了一把躺椅去院子里散心。
今天值夜的本该是玉珞,我把黎昱搬出来“威胁”她,她才肯去睡觉。
手边的束腰高几上放着点心蜜饯果干和热水,没有化学污染的天空上挂着点点繁星,和昨天这个时候一样的娴静,要是再来台平板追剧,就天下第一惬意了。
一个人在这两三个小时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吃了不少点心,到后来有点晕碳,身上搭着半厚的披风,晕晕乎乎的,果断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竟然又好好地和衣躺在房间的床上,见鬼了!
问过所有的宫人,她们都口径一致,没有人起过夜,更没人把我搬进过房间,事情越发地诡异了。
离谱的是后来的两天里,我难得要求值夜的宫人死守在房门口,而我就在房里入睡,却并没发现有梦游的情况。
这两天黎昱每天都来凤寰宫,也没别的事,就和我讨论黎浔和靳若棉的婚礼事宜,我一直记挂着自己的“病”,老是心不在焉,他说的话我听一半丢一半,只记得他说届时南夏和麓国的皇族也会前来道贺。
过后,我才回过神来,王爷结婚也算国家大事,他不去和朝中大臣商议,和我讨论,别让朝堂上下给我扣个后宫干政的帽子。
不过干政这事在我心里暂时还排不上号,目前排列第一的是梦游症,我真怕自己在梦游的时候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有了前两天的实验结果,我决定今天再次睡在院子里,让值夜的宫人也死死地盯着我,我偏要看看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灵异的事情发生了,第二天,听值夜的蝉儿说她后半夜困极了,打了个墩儿,半刻钟不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从院子里失踪,躺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