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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她就这么在后肩膀处哭着,也不知什么时候哭声小了起来。她心情较为的平缓了些,但至始至终也没有和我说医生究竟说了些什么,我也不打算问,就让这悲伤的水龙头暂时的关上吧。

此时她的眼角还有些湿润,脸颊也隐隐有泪痕。我从兜里拿出吃早点时的餐巾纸递了过去。

“谢谢。”她先是一愣,接了过来把那个皱成一团的餐巾纸打开。擦拭着那悲伤的泪水。

手术的时间是下两点左右,离现在还早,我看着有些疲倦的吴开说:“你先去休息休息,别太累着了。有情况我叫你。”

“好……”

吴开许是真的有些累了。刚躺在床上没有半个小时,她就睡着了。于是,我就一个人坐在外面的长凳上,一个人呆呆的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人群。我也不知道此时在想些什么,但就是很放空。

一瞬间我感觉到医院带着的压抑感,我愣在了原地。表皮下隐藏的是燥热的血液,迅速的流向我心脏最中心,跳动着。空气中也弥漫的某种介质,好像正在以一种我所看见的速度消散在空气中。我说不出来此刻的压抑,它仿佛是悬在我头顶上方的灰色天空。

……

下午1:45分的时候,陈医生走过来叫醒了还在睡觉的吴开。随后我们就跟着吴医生去了急诊室,而我们就站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着。

我看着红色的手术中时,有一瞬间恍惚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站在手术室门口,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真实感。可我也觉得很奇妙。有一瞬间,我竟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这个地方,这个场景,我以前经历过。想来,总会有一些事情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吧。

大约半个小时后有医生走出来说:“手术还早,你们先去病房休息吧,一会儿手术做完也要到天亮才能看见病人。我们还要隔离观察一下。”

“好的,辛苦辛苦。”

……

于是我就带着吴开去了病房,“你先睡会儿,我去外面买点饭,早上吃了碗馄饨,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

吴开笑了笑说:“好。”

等我拿着饭菜回来时,吴开已经醒了过来,见来人是我,向我点点头,仍是虚弱的躺着,眼神迷离的看着窗外。

也不知道此时她在想些什么……

“醒了?感觉怎么样呢?”我放下饭菜,又去给她倒了杯水。

“我…胸口感觉好闷。”吴开轻声的说着。

我把水递给她又说:“先喝口水。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来趁热吃。”

吴开有些哽咽着:“徐晨,谢谢你,要是这次没有你,我都无法想象。”

“我们是朋友嘛。”

那一刻我在她眼角的泪痕中仿佛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她独自一个人坐在门槛上,身上脏兮兮的。周遭静的如死水一样。她就那样坐在那里,眼神迷离的看着头顶上方灰暗的天空。而陪着小女孩的就只有身旁那破烂的玩偶。

……

下午我也有些累,就这样趴在吴开的床边睡了过去。于是,我就在梦里又一次的遇见了自己。我又遇见了童年时的自己。那些残缺模糊的记忆,就突然的在我眼前浮现。就这样,我又与悲伤的过往交融在一起。

记忆中的碎片交织在一起,拼凑着一个孩子灰暗的心灵。它所呈现的是无法抹去的划痕。在灰暗不明的天空处分割开一个无法逾越的梦魇。

我好似看见了我,又好似看见了她。现实与梦幻不断交织在一起,让我记忆中的背影,不断遗失。不断重组。直到再一次的出现。

我在模糊遗失的记忆中,寻找着一个不该遗忘的背影。一个试图唤醒早已死去的童年。我慢慢的陷进恐惧和遗忘的泥潭里。我看不见,我摸不着。我失去了一切,又好似丢掉了一切。

……

等我再醒来时,已经快12点了。吴开却早已经醒了过来,她还是那样子,一个人呆呆的看着窗外。我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于是,我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窗外只有悬挂的月亮与她四目相对,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可能某种悲伤的情绪,化作窗外的晚风,陪伴着她那受伤的灵魂。

“吴开,你好好休息休息,别胡思乱想的。凡事想开点。我先回去了,时间不早了。”看着墙上时针指的方向,我想我是时候该回去了。

正在我准备起身时,吴开拉住了我的手,对我说:“徐晨,可以留下来陪陪我吗?”

“陪我聊聊天吧,我……”

想着她爷爷今天才做手术,她心灵深处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此时也是极其脆弱敏感的。如果这个时候我走了。那陪着她的就真的只有窗外的月亮和晚风了。她也就只能和晚风倾诉着心中的不快乐。

“好,那就聊聊天。”我还是有些不忍,因为在我走后我已经能看到,她一个人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夜色,就这样看着……

我们两个就在这样的夜色下,相互治愈着彼此的灵魂。大约是晚上1:30左右吴开睡了过去。我把被子给她盖好,也顺便给她倒了杯水,就离开了这片被我们暂时捏造出来的彩色城堡了。

我走在路上,街道上很安静。夜色轻柔的铺满在我将要回去的路上。我走在月光下有风经过伴随着孤单席卷着我。我低头看去,路面上的树叶倒影斑斑驳驳的渗透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它们就像黑夜的触手一样,拥抱着不快乐的我。

此时我一个人走在小巷口,两旁昏黄的路灯把我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的。恨不得将我的身影就镶嵌在这条小巷口里。我一边走一边回想着今天,总会有一霎那间感觉那不真实。一切都是那么的如梦似幻,直到晚风卷起地上的忧伤将我包裹的严严实实,我这才明白过来那一切都是真的……

等我回到小姨家时,已经太晚也太累了,就没有洗澡,甚至也没有洗脸洗脚,索性就当了一回懒人。没有洗脸洗脚的我干脆就不去床上睡了,就直接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在我躺下去的瞬间,我的那些青春里的烦恼,就被我暂时的关上了。四周静悄悄的,我就这样置身一片黑暗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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