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了。哀家今早没见着保成,心里就琢磨着他肯定是先去了宫外。”
太后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胤礽和知韫两人之间那略显空旷的间距,不禁微微蹙眉,“这是怎么了?怎的站得这般远?”
随后,太后转头看向知韫,见她脸上还带着些许无措,便柔声问道:“可是保成给你气受了?他若真敢欺负你,你只管告诉哀家,哀家定会为你做主。”
胤礽站在一旁,神情明显放松下来,闻言连忙辩解:“皇玛嬷,孙儿真是冤枉啊,我怎会欺负知韫?”
“我疼她都还来不及呢。” 胤礽心里暗暗补充了一句,但并未说出口。
太后显然也了解胤礽的心思,脸上的严肃神情瞬间缓和下来,给了他一个解释的机会,“那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以往哀家可从没见过你们如此生疏。”
然而,不等胤礽开口,知韫便忍不住接过了话茬,眼神中带着几分羞涩,似乎没有想到这一件小事竟然会引得太后如此挂怀,“回太后娘娘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
她说着,见太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赞同的神色,又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胤礽,一抹红晕悄然自脖颈蔓延至双颊。
“就是二哥在路上喊了我两声,我……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而已。”
胤礽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笑意盈盈,任谁也看得出来他的高兴。
太后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笑着打趣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哀家也就不多插手了。不过,他若真敢欺负你,哀家这话可是作数的,定会为你做主。”
知韫点点头,脸上的红晕仍未消退,轻声应道:“是,太后娘娘。”
胤礽见状,趁机靠近了知韫一步,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半开玩笑地说道:“皇玛嬷真是偏心,怎么就不可能是知韫欺负我呢?”
话音刚落,胤礽便一把握住了知韫的手,拉着她坐到了太后的身边,两人并肩而坐,远远望去,还真像是一对新婚夫妇来拜见长辈了。
“以知韫的性子,若真欺负了你,那也是你有错在先,合该你被欺负。”
胤礽闻言,朝知韫眨了眨眼睛,他没有明着说,但眼神里明晃晃的打趣意味,一下就让知韫猜到了他心底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皇玛嬷这样说,明明是还不了解你私下是怎么样的。
不过没等知韫白他一眼,胤礽便趁着太后喝茶的间隙,在她的耳边低声补充道:“不过,我甘之如饴,乐意被你欺负。”
一时间,知韫的脸颊爆红,眼神四处飘忽,不敢落在胤礽身上,甚至连耳后根都开始发烫。
她下意识地揪了一下胤礽的手臂,嗔怪道:“二哥就喜欢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
胤礽却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两人的动静之大,连在一旁的太后都察觉到了。
“好了,见你们感情还好,哀家也不多留了。听说御花园那边新栽了不少花,可以带着知韫过去看看。”
御花园距离宁寿宫虽有一段路程,但两人并不觉得远。
还没走进御花园,一阵阵清新的花香便扑鼻而来,周围全是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摆放得错落有致,美不胜收。
知韫走快了胤礽几步,看着周围的景色,不自觉地回想起了几年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之色,“当初我在这边见到二哥时,还真没想到几年后我们还会见面。”
那时的她还是四阿哥的未来福晋,如果不是皇上改变了主意,她或许早已离开了阿玛额娘的身边。
胤礽闻言,这才意识到他们居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当年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地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还记得,那时自己刚和知韫没聊几句,紧接着九弟和十弟两个便跑了过来,尤其是九弟那个捣蛋鬼,害得知韫出宫前都在和十弟待在一起。
而且这两年也是,只要知韫一进宫就跑过来打搅他们,还好今日没过来。
提及这两年,胤礽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怀念之色,伸手在自己的腰间比了比,“那时的知韫才到我这里。”
见知韫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他连忙又指了指自己肩膀稍上的位置,那是知韫如今的身高,“不过现在,知韫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胤礽的身高在一众兄弟中尤为出众,和知韫站在一起,那简直是最佳的身高差。
只需要一人微微俯身,一人微微抬头,便可以亲吻到对方。
然而此刻,这优秀的身高却显得有些笨拙,一个大高个手忙脚乱地比画着,但落在知韫眼里,却觉得异常可爱。
今日是皇子们的休沐日,胤禛带着胤祥给德妃请安完后,便打算回去继续温习。
因为还未成婚,胤禛如今还是住在阿哥所里。
不过他也快要搬出去了,年初时,康熙给他定下了瓜尔佳氏做福晋。
说来也巧,他这个福晋与没人知道的曾经‘太子妃’是族亲关系。
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胤祥并不想自家四哥成天泡在书房里,于是两人便准备到御花园走两圈再回去。
两人沿着宫中的青石小径缓缓前行,一路上是胤祥说得比较多,胤禛时不时地回他两句。
突然,一阵清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拂过他们的面颊,两道身影映入眼帘,是还在御花园逗留的知韫和胤礽。
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如同点点金色的细雨,洒落在知韫的脸上,给她增添了几分柔和的美感。
她侧首对着身边的胤礽轻声说话,嘴角挂着一丝温柔的微笑。
露出的那一点醒目的红痣,在阳光下更显得娇艳欲滴,张牙舞爪地占据了胤禛的全部视线,让他的目光再也难以移开。
他不自觉地轻轻开了口:“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