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看着桌子上的做好的灯笼,江月揉着酸痛的腰,心里却是满满的成就。
自从那日从傅蓉房里出来,萧云笙没回院子。
傅蓉自然也一连三日没传她去伺候。
江月正好把自己和星星关在屋里做手工。
她想尽力多攒些银子。
银子越多,她日后的底气就越足够。
看着在旁边累得昏睡的星星,江月替她掩好被子,拿着灯笼悄悄去后门。
她并不聪明,但好在手还算灵巧。
这几年多亏像这样抽空折了纸灯笼卖,她才能接济家里,管着星星自小看病的药钱的前提下,还攒了点银子。
只不过在侯府每日厨房忙碌,实在得不了太多空。
这还是她第一次有这么多时间,一口气做了十几盏。
拿了银子,收灯笼的大娘点了点东西,数了碎银子递了过来。
“姑娘的手艺好,这几盏灯一挂,我的摊子一定能吸引不少人。”
江月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替她放在板车上,目光却落在压板子下的几包东西。
“这是孔明灯,只是颜色放久了,发黄卖不出去了,姑娘喜欢我就送给你。”
“谢谢大娘。”
大娘热情的直接塞到江月手里,好说歹说,江月塞了些钱过去,她才喜滋滋地收下离开。
“江月,我来了。”
远远地就听见阿靖的大嗓门,坐在马车上不住朝着江月摆手。
前一日就留了口信到门房,说他今日会到城里采购东西,到时候顺路带着江月和星星直接过去。
看了看天色,江月招呼着阿靖把孔明灯放到马车上。
回院子里叫醒星星收拾了一番就准备走。
一出房门,就看到坐在院子里抚琴的傅蓉。
江月顿了顿,还是出府前拉着星星上前,劝说一番:
“小姐,奴婢带着妹妹这就出府了,您真的不去么?”
原那日闹了一番,江月还在思索该如何和傅蓉开口说起这事。
第二日,阿靖就送了两张帖子。
一张给的傅蓉。
一张给的她,落款是阿靖的名号,傅蓉连看都没看就同意了,顺利的不可思议。
琴音潺潺,傅蓉头也不抬,直到树上飘落了一片嫩绿的树叶落在琴上。
她才按住琴音,目光落在江月身上看不清情绪:“这么快就到日子了?”
江月摸不透她到底什么意思,萧云笙明着生气冷着,就这么放着不管,全然不在意他一般。
可说起不在意,那日还怀疑两人之间做了什么,也不管有没有证据,就狠狠虐她到骨子里。
“是,将军若是看到您去,一定很开心。”
江月还记得萧云笙那日说起篝火晚宴时,说起要带上夫人时脸上的神色,分明是期待的。
“看不出来,你还挺在意萧云笙的心情。我去了,岂不是抢了你的风头?”傅蓉摆弄着指甲,言语还是止不住的讥讽。
身上刚沐浴过的香气,只坐在那就带着一股沁人的香气,甜腻腻的。
江月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这模样。
怎么看都像要出门见人才有的准备。
原以为傅蓉又要发一通脾气,拉着她好一顿说才肯放人。
没想到扔下这么一句不阴不阳的话,傅蓉便哼着小曲,幽幽转身回了房。
等江月坐在马车上,到了军营,天色正好暗了。
硕大的火堆将半边天都照得通红。鼻子里嗅到的都是酒香和烤肉的气息。
隐隐还能听到有人在吹着什么曲子。
低沉的曲子,好似带着万年的寂寥,听着满腹心事都翻涌着冲向眼角。
江月顺着声音找了过去,远远看到一个人坐在草堆上吹着萧。
半沉下的落日余晖染上了他的半边侧脸,头顶的月光又好似迫不及待想要沾染上他的气息。
衣袍被风卷着好似随时要踏风而去,素白的衣袍,玉冠束发,眉目带着点点温润,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弯曲的指腹按在孔洞上,清晰地露出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看似漫不经心,但却准确地从指节跳跃出悠扬的曲子。
吹萧的不是别人。
正是消失了三日的萧云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