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与孙伟坐在办公室里,茶香袅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着,
看似随意地聊着些警局里的日常、当下的治安形势之类的话题。
几杯茶下肚后,沈怀微微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便与孙伟一同朝着北港支队的小会议室走去。
此时,小会议室里的氛围略显凝重,小蕊已经按照李冰的安排先行离开了小会议室,只剩下林落尘、李彤彤和沈怀三人。
林落尘静静地坐在那里,眉头微皱,目光紧紧地落在沈怀身上,眼中满是疑惑,
心里暗自思忖着此人的身份和来意,毕竟被李冰放了出来,还能来到这里,必然有着不同寻常的缘由。
李彤彤看到沈怀走进来,下意识地往林落尘身边靠了靠,
双手紧紧拽着林落尘的衣角,身体微微颤抖,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
眼神中带着一丝畏惧与好奇,怯生生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中年男人。
沈怀的目光则一直停留在李彤彤身上,
那眼神里饱含着愧疚与慈爱,仿佛要将这些年缺失的情感都通过这目光传递过去。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几次欲言又止,双手也不自觉地抬起又放下,像是在挣扎着该如何开口。
“你……你为什么跟着我和小蕊。”
李彤彤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
那话语里夹杂着紧张与疑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怀,等待着他的回答。
沈怀听到这话,那颤抖的手再次抬起,
在空中停顿了几秒后,又缓缓放下,仿佛那只手有千钧重。
他微微叹息一声,那叹息声里满是无奈与心酸,随后终于鼓起勇气对着李彤彤开了口:
“彤彤,我……我是你的父亲。”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说得极为艰难,却又饱含深情。
“你说什么?!你真的是……可是你当年为啥要抛下我和妈妈,现在为什么又会出现。”
李彤彤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眼眶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话语里既有怨恨又有委屈,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过往那些被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彤彤……我……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当年……”
沈怀缓缓开口,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把从认识李青梅开始的点点滴滴,
那些美好的初遇、相知相爱的过往,再到后来接受任务去卧底,一去就是漫长的19年,
以及如今又是如何机缘巧合出现在李彤彤面前,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微微颤抖,
仿佛又重新经历了一遍那些岁月,脸上满是痛苦与愧疚交织的神情。
“彤彤……对不起,这些年我不在你们母女身边,让你们受苦了。”
沈怀满含愧疚地说道,眼眶也渐渐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他觉得自己亏欠这母女俩实在太多太多了。
李彤彤听着听着,泪水早已顺着脸颊滑落,满脸都是泪痕,她哽咽着说:
“所以说,你抛下我和妈妈不是你不要我们,而是为了惩治那些罪恶?”
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理解,虽然怨恨还未完全消散,但心底已经开始慢慢释怀了。
“彤彤,我的青春给了国家,却辜负了你妈妈和你,我……”
沈怀的话语里满是自责,他低下头,不敢直视李彤彤的眼睛,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爸!”李彤彤突然对着沈怀喊了一声,
那一声呼喊饱含着复杂的情感,有多年压抑后的释放,也有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接纳。
“什么!彤彤你……原谅我了?肯喊我爸爸了?”
沈怀激动得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眼中满是惊喜与感动,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彤彤这么快就能原谅自己,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爸,我以前恨你,但是今天你告诉我这一切,我为你骄傲,相信妈妈在天上也不会怪你的。”
李彤彤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沈怀的怀抱扑了过去,泪水打湿了沈怀的衣衫。
父女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所有的怨恨、委屈、愧疚都在这相拥中慢慢消散。
林落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眼眶微微泛红,为他们这来之不易的团聚而感到欣慰。
终于,二人缓缓分开,李彤彤抬手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看着沈怀说道:
“爸,今天我不回学校了,一会我带你回家,看看我和妈妈住过的地方。”
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但眼神里却满是坚定与期待。
“好,一会爸爸带你先去吃点好吃的,小林,咱们一起,也谢谢你照顾彤彤。”
沈怀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林落尘,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沈叔叔,彤彤是我妹妹,我照顾她是理所应当的。”
林落尘微笑着说道,那笑容里满是真诚与温暖。
从会议室出来后,李彤彤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未消散的泪痕,但眼神中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她快步走向正在焦急等待着的小蕊,脸上挤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说道:
“小蕊,今天是个误会,这其实是我爸。”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了拉身旁沈怀的衣角,眼神里满是亲昵。
小蕊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立刻绽放出礼貌的笑容,
乖巧地朝着沈怀微微鞠躬,甜甜地说道:“叔叔好。”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透着一股纯真劲儿。
沈怀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小姑娘,脸上满是愧疚,赶忙摆摆手,语气诚恳地说道:
“不好意思了小姑娘,今天吓着你们了,一会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
他的眼神中带着真诚的邀请,希望能弥补一下今天给小姑娘带来的惊吓。
小蕊微微摇头,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客气地回应道:
“不了叔叔,您和彤彤刚团聚,肯定有好多话说,我就先回学校了。”
她心里想着,这是人家父女难得相聚的时刻,自己在场总归有些不合适,还是不打扰他们为好。
接着,小蕊又看向李彤彤,眼中带着一丝关心,轻声问道:“彤彤,那你今天还回宿舍吗?”
李彤彤挽着沈怀的胳膊,笑着回答道:“我今天就不回了,明天回去给你们带好吃的。”
她的语气里满是对接下来和父亲相处时光的期待。
“好的,那我先回了,拜拜。”小蕊挥了挥手,
转身朝着警局外走去,脚步轻快,不一会儿就率先离开北港支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