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掌心粥碗,却再也提不起兴趣。
她转头朝外看去,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府邸静谧如常,唯有鸟雀偶尔啼鸣几声,打破清冷的晨光。
她执起汤匙,舀了一勺粥,刚准备送进嘴里。
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福伯几乎是踉踉跄跄地闯入云起的房间,连往日的礼数都忘得一干二净。
“将军!”福伯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气息不稳,“府上……府上又少了一人!”
云起闻言眉头一皱,将勺子又再次放下,目光如箭般射向福伯:“谁?”
福伯犹豫了一下,眼底带着几分愧疚
“属下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寻齐玉公子,未曾留意其他,今早后院一个清扫的杂役前来禀告,说是一起干活的女杂役失踪了。”
云起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脸色微沉:“细说。”
福伯低头,语速却比往常快了几分
“那女杂役年纪不大,身高体健,长得也算精神,平日做事干净利落,从不惹是生非。可今早去寻她时,发现她的衣服铺盖、金银细软都在,唯独人影全无。”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
“最要紧的是,她失踪的那日,正是齐玉公子不见的同一天。”
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默,空气仿佛也凝滞了一瞬。
云起的眸色沉了沉,心底莫名泛起一丝异样。
她望着福伯,嗓音冷冽:“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福伯的脸色愈发难堪,支支吾吾地开口:“老奴……不敢妄言,但府里的人都在传…”
他说到这猛然止住,不再继续。
云起声音有些凌厉
“继续说!”
福伯这才颤巍巍开口
“说……说齐玉公子与那女杂役,恐怕早有私情,二人是私奔了。不然怎会如此巧合?同一日失踪,连方式都别无二致……”
话音未落,云起的脸色骤变。
她倏地站起身,原本沉稳的神情顷刻间化作滔天怒火,心头似被人猛然撕裂了一角,一股无名火冲上脑海。
她猛然挥手,将桌案上的早膳尽数扫落在地,碗碟碎裂的声音刺耳无比,甚至连桌子都被她一脚踹翻,发出沉闷的巨响。
“荒谬!”她声音如霜雪,咬牙切齿,冷冽得仿佛能割人
她没有再说下去,因她自己都察觉到了心中的怒意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福伯已是倒头跪地,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声音发颤
“老奴该死!属下不该听信谣言!还请将军息怒!”
可云起却并未理会,她双拳紧握,指尖几乎要嵌入掌心。
心头一片混乱,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的目光冷冷扫过窗外,晨光透过窗格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却映不出半点温度。
云起的胸膛剧烈起伏,心头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点燃。
她从未如此愤怒过,也从未如此无力过。
她了解齐玉,那个如玉一般清澈又温柔的男人,绝不可能做出那些人嘴里污蔑的事情。
但她也清楚,齐玉与那个杂役的失踪绝非巧合。
这二人,一个是她最信任的心腹,一个是府里最不起眼的仆役——为何会一同消失?这中间究竟隐藏着什么?
云起想不明白,但她知道,无论如何,绝不会是那些人所猜测的那般龌龊不堪!
她眸色冷冽,金棕色的眼瞳像极了荒野上的狼王。
盯着面前的福伯,声音冷得像是能割破空气
“传我命令,从今天起,所有人都给我闭嘴!若让我听见有人在外面妄议齐玉与那杂役之事,直接当场斩杀,抛尸荒野!”
她目光一扫,语气近乎残忍
“谁嫌命长,就尽管张嘴,让我听到!”
她冷笑一声,锋芒毕露,“说的人,听的人,哪怕只是好奇问上一句,全部拖出去乱棍打死!任何人不得求情!”
福伯心头一震,寒意顺着脊梁骨直窜上来。
他明白,将军怒了,真正地怒了。
齐玉在她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已经不言而喻。
他不敢问,也不敢多想,只是低头应道:“老奴遵命。”
待福伯退下,云起猛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她咬着后槽牙,指甲死死掐进掌心,隐隐有鲜血渗出,可她似乎毫无察觉。
她低声呢喃,像是梦呓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那个名字
“齐玉……齐玉……”
心脏,痛得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她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喃喃自语
“你到底去了哪?你做这一切,到底为什么……”
从那日起,将军府变的大不一样,以前宽容随性的离将军不见了。
一张脸永远冷似寒霜,周身的气场都变得格外骇人。
云起开始专注于修炼和各种战事的筹备…
醉仙斋的竹林中,白山元君看着面前捏着白魁刃表情肃杀的云起。
她脚步一动,小腿发力,猛冲而来,右手持剑,左手驭火,配合猛攻。
白山元君也必须认真对待,才不至于再被烧毁了一身衣服。
他虽是轻盈躲闪,心中却觉得有些难言的意味…
云起本质是一个现代人,所以她从刚开始来到后面经历了许多事,虽然也日益精进。
但她心底终究是对生命心存敬畏,如若不是危及她的性命,倒也不会真的下杀手。
可如今…她好像变了。
她的目光中,总是带着隐隐的杀气,动作出招甚是凌厉,每一下都是要取人性命!
如果单从战术和胜负来说,确实更加优秀。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杀伐之气过重,未来会惹下很多业障。
白山元君想着,突然身子灵巧的一转,躲过云起的剑,直接冲到了她的面前 。
手指用力扣下云起手腕上的脉门,云起手上一下失了力,剑落在了地上。
另一只手,暗运灵力,打入云起左手的掌心。
她原本要喷薄的火行之力,瞬间被压制了下来…无论如何使不出来。
云起愣住,不满的拧眉道
“师父…这是何意?”
白山元君,声音淡淡,有几分超然
“如果我卸了你的兵刃,压制你的神力…你准备如何对抗敌人?”
云起一愣,随即冷冷说道
“蛮力…只要我有一口气,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白山元君蹙眉,表情有些严肃
“我问的不是现在的你!是以前的纳兰云起!”
云起一愣,不满道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