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晃晃悠悠地走进了粮库。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东张西望地找那个吴发。
这粮库里啊,那粮食袋子堆得跟小山包似的,老壮观了。那股粮食味儿,闻着就让人心里头老踏实了。
这仨人在这粮库里瞎溜达,找了老半天,可算在一个旮旯里瞅见吴发了。
吴发搁那儿正抽着烟呢,那模样就跟个没事人似的。一瞅见他们三个,那眼睛“唰”地一下就亮堂起来了。“哎呀妈呀,你们咋来啦?这是有啥好玩意儿啊?”吴发笑嘻嘻地问道。
二牛子那家伙,麻溜地就凑上去了,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就递给吴发。“吴哥,来根烟。我们这有点好东西,想找你给瞅瞅。”
吴发接过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点上抽了一口。“走,跟我去办公室。”
这三人一听,那可不敢磨叽,赶紧麻溜地跟着,一步都不敢落下。
到了他那办公室,哎呀妈呀,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个小破屋。屋里头摆着一张旧桌子,几把破椅子,墙上还挂着几张旧报纸。这地方瞅着寒碜得都没法看了……
三个人把兔子、狐狸、野鸡往地下一扔。
吴发一瞅,眼睛都直了。“牛逼啊,小子。这狐狸可不小啊。”
二牛子笑着说:“吴哥,你看这玩意儿能值多少钱?”
吴发围着那堆猎物转了一圈,摸着下巴寻思了老半天。“这狐狸嘛,能给你个二十块。野鸡一只两块三,兔子一只五块。”
马斌一听,那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啥玩意儿?吴哥,你这也太黑了吧。这狐狸咋地也得五十块。你可别拿我当二傻子忽悠。”
大眼珠子也跟着嚷嚷:“就是啊,吴哥,你可不能坑我们啊。我们这可都是好不容易费劲巴拉地弄来这些玩意儿,你可不能给这点儿钱就打发了我们。”
吴发笑了笑说:“你们这可就不懂行情了。这玩意儿到我手里头就是肉,按肉价走的。”
马斌说:“吴哥,咱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就给个实在价呗。这狐狸最少也得四十块,这毕竟还有皮子嘛。野鸡和兔子也得加点。咱这都是‘实打实地’弄来的好东西。”
几个人就因为价格,又胡扯了20多分钟……
吴发又抽了一口烟,想了老半天说:“行吧,狐狸二十块,野鸡一只二块五,兔子一只还是五块。这可是最高价了啊。你们要想好,除了我这,你们也就只能去收购站了,黑市一时半会儿可出不了这么多。”
二牛子还想说点啥,马斌赶紧拦住了他。“行,吴哥,就按你说的价。”
吴发点点头说:“我这就去给你们拿钱。”
不一会儿,吴发拿着钱回来了。他把钱递给马斌,马斌数了数,没错。“吴哥,以后有啥好买卖还找你啊。”马斌笑着说。
吴发说:“行,你们要是再有好东西,就赶紧给我送来。我这也盼着你们能给我来点‘硬头货’呢。”
三人拿着钱,那高兴得都找不着北了,就跟中了五百万似的走出了粮库。
在门口的时候还碰到了看门大爷,大爷还跟他们说:“常来哈……”
接下来就是开始分钱,二牛子七块五……
大眼珠子七块五……
马斌一个人得三十二块五。
“走,去合作社。”
二牛子兴奋得直蹦跶。“毛驴子,你要买点啥?”
马斌想了想说:“我去买点烟,等会儿路过黑市的地方再买点猪肉。”
三个人先去供销社买完东西,又来到了东面的黑市。三个人分头行动开始买买买。
马斌买了两斤肉,一斤肉一块钱。主要是没肉票啊,要有肉票的话,到供销社去买,顶多了八毛一斤。
关键谁让咱手里没有票呢,没有票就只能挨宰。又花了两块钱买了一把杀猪刀(有的地方也叫侵刀)。买完东西,马斌就在出口等那俩家伙,也不知道这俩犊子买啥这么磨叽。
这时候,树上下了一位大哥,瞅了瞅马斌:“还不走?”
马斌乐呵呵地抽出一根香烟递给对方:“大哥,搁这等一下,我们村子里的人(银),好一起回去。”
对方也挺好说话的,接过了香烟:“买啥呀?”
“买了点呦(肉),嘴馋。大哥,你搁这块一天给多少钱呢?”
“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啊。”那大哥,我再问问咱这块能整着票不?‘’
对方斜眼看了马斌一眼说:“你要啥票啊?”
“我问问手表票。‘’买个表是马斌一直想要的,毕竟这他妈的年月看不着时间是真费劲,而且体积还小,便于隐藏……
“你有那么多钱吗?还想整手表票,你买得起吗?”
“问问、老弟,就是问问。买肯定是买不起,手里有个块八毛都算是挺好的了,哪买得起那个。就是打听打听唠唠闲嗑呗。”
“那就告诉告诉你,让你死了那条心,一张手表票要四五十呢。”
马斌记得,好像是七八还是 79 年,算是承包到户了,但是自己老家好像是 82 年还是 83 年才正式的包产到户。
时间太长,自己都给忘了……
还没等马斌继续问呢,剩下那俩货已经走出来了。
马斌和这站岗的大哥摆了摆手,三人汇合往东走。
这一路上,三个人嘻嘻哈哈地瞎唠嗑,各种黄腔、碎嘴的、胡吊扯……
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村子里,三个人互相告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