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听说了一件事,最近秦有时出门,险些被人掳走。秦有时出门,也是想去南府的,但是走到半路,马车出了问题,他赶紧下车检看,却被人用黑色袋子蒙了头,他慌得大声呼救,好在应知天就在车里,马上救下了他。
自从回雍城以后,秦有时就不敢独自一人出门了。就是有时,貌似是他一个人,其实后面也跟着其他的人。他们还笑话他,说光天化日,哪里就有人敢抢劫你了?
秦有时在雍城也没有仇人,甚至连认识的人也不多。而如此明目张胆地抢人的,除了紫珏郡主,我实在想不出来,还会有谁。过了这么久了,难道她对秦有时还不死心吗?
我赶紧跑到常府去看看,秦有时果然在府里,常云昇也在。常云昇说道:“有时,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在府里,那紫珏郡主也不敢到这里来抢人。”
秦有时皱着一双眉毛,无奈地说道:“唉,只怪我长得太好了。徒添了多少烦恼。”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改一贯的语气。
紫珏郡主是长公主的女儿。据说长公主有好几个女儿,但紫珏郡主是最受宠的。长公主嫁过两次,紫珏郡主是她和后面的夫君所出,据说其貌若潘安,虽只是一个小官吏,但长公主硬是将其招为驸马,两人恩爱多年。
看来,紫珏郡主好色的毛病,也是遗传来的。
紫珏郡主今年十八了,比秦有时还要大两岁呢。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最要紧的,是据说紫珏郡主从小飞扬霸道,蛮不讲理,想要得到的东西,便一定要得到。对她来说,秦有时也不过是一个东西,越是得不到,越是要得到。
我感到脑瓜里乱轰轰的。但是我又忍不住开起了秦有时的玩笑,说道:“有时哥哥,你若嫁给了紫珏郡主,就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只管享用富贵就好了。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呢。”
秦有时恨恨地说:“这富贵我不稀罕。便是公主,我也不能高攀。”
我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这才是我的有时哥呢,有志气。”
这时,有丫环来报,说是有人找秦有时,一时众人面面相觑。不会吧,难怪紫珏郡主竟如此嚣张,为了一个男子,居然直接上门来抢了。我看了看常云昇,秦有时已经躲到常云昇身后了,一边说道:“要不,我先进去躲躲吧。”
阿英站了出来,说道:“我去看看,什么郡主,如此不要脸,没有见过男人么?这是在京城,真是没有王法了么?”
我发着牢骚道:“王法自然是有的,但王法也是分人的。比如对于郡主,王法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英正气凛然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一个郡主呢!”
阿英一边说,一边前往相迎,常云昇笑着,用欣赏的眼神看着阿英,说道:“阿英身上的这股正气,真是很难得的。”他又摇了摇头,“但只是官场之中,这样的人太少了。”
秦有时吓得花容失色,很快阿英领回来的,却是谢良安。这人还真是执着,居然又找上门来了。看见我在,他喜出望外,说道:“太好了,月小姐也在。”常云昇微皱着眉,说道:“你究竟是来找谁的?若是找月小姐,也不该到这里来呀。万一她不在呢。”
谢良安连忙说道:“我是找秦公子的。听说小妹的病,秦公子也能治得?”
秦有时说道:“这可抬举我了,我连令妹的面都未见过,如何治她的病呢?”
秦有时又说:“虽然墨渊也给我讲过谢小姐的病情,但是若要真想医治谢小姐,我也没有别的良方,还是墨渊的最稳妥。只是药中的那一味霜头,谢公子,云水窝的悬崖畔,或许生长着有。就请谢公子派人前去采摘吧。”
谢良安一时懵了,问道:“云水窝是个什么地方?我竟从未听说过。”
我们便告诉它云水窝的位置,谢良安一听,面露难色,说道:“这事恐怕太难了,我府上的下人,虽说也有几个会些武艺的,但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哪里就能找得到呢。”
常云昇已经吩咐人端来了茶水,谢良安一脸焦虑的神色,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常将军,可否请你,派几个武艺高强的人,代为找寻?放心,我一定会给足酬谢的!”
常云昇笑笑,说道:“谢公子,我和我手下的人,端的是朝廷的饭碗,若是我让他们擅离了职守,去做无关紧要的事,只怕圣上怪罪下来,我也担当不起。”
我说道:“谢公子,你也不必着急。我先开一些药,让谢小姐先吃着,虽不能痊愈,但也可以起到一些疗效。至于霜头,我相信只要价钱给得高,总会有人去为你寻找。外面也有一些江湖人士,你可以找他们试试。”
谢良安一听,也不好再多说,道了谢,便离开了。阿英不解地说道:“墨渊,有时,咱们云水窝,不就是有霜头吗?我们若去采,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说道:“就算我们去,也未必能采到。阿英你和云昇自然是没有问题,但你们能走得开么?”
阿英看了看常云昇。常云昇说道:“别看我,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好了,歇个三五日,也不成问题。”
阿英说道:“我歇个三五日,然后回去找霜头,治那蛮横不讲礼的谢家小姐?我又不是爱财如命。”
我看着外面一地的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别急,还会有人来的。”
阿英不解,不一会儿,果然,又有人来了。这一次,还是找秦有时。
不出所料,是南风遥。南风遥来,也是为了谢苏苏的事。他有些尴尬地笑着,云水窝是个产奇异药草的地方,南亭雨的病能治得差不多,也是秦有时的功劳。如今,南风遥又为了谢苏苏来了。
南风遥堆着满脸的笑,说道:“秦,秦公子,请你,回一趟云水窝吧,苏苏的一辈子,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秦有时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你爱她,便爱她任何时候的样子。就算她的脸毁了,你也不会嫌弃她吧?”
南风遥应道:“这个,自然是的。不过,如果苏苏的病好不了,她可能也活不下去了。我求求你了,行不行。”南风遥一边说,一边竟要给秦有时跪下。众人连忙将他拉了起来。
秦有时冷笑道:“往日我求你的时候,你是如何对我的?”
南风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辩解道:“这是两码事。若你真能治好苏苏的脸,除了这件事,其它的条件我都答应。”
秦有时一听,转身便走,众人都没有拉住。南风遥又看向我。我连忙说:“我不知道那东西究竟长在哪里的。其实南公子也可以自己带人去云水窝找啊。云水窝也不是很大的地方,有志者,事竟成。”
南风遥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见求了一阵,也没有结果,便讪讪地走了。常云昇说道:“你们当真是不愿意救谢苏苏吗?”
我无奈地看了看他。不能怪秦有时,他曾经那样掏心掏肺对南风遥,可南风遥是如何待他的呢?而我,虽然愿意救谢苏苏,但是霜头那味药草,我还真找不着。
我只见过,秦婆以前晒晾的干药草。后来云水窝一个妇人被火烧坏了脸,便是秦婆配的药方,便将那药草用尽了。
我愿意救人,但我也没那么伟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