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的身体猛然一颤,仿佛从深水中被拽出,呼吸急促,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他睁开眼睛,瞳孔中仍残留着记忆碎片的光影。
那些画面——那个与自己同名的人类,那个被奴役的时代,那个神秘的女人——像一场荒诞的梦境,却又真实得令人心悸。
没有看错的话…他在这只图灵肯的记忆之中,看到的那个人类的名字…叫做顾名…
“顾名……”他低声念着自己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
一千年前?
那个时代,自己根本不存在。
是巧合,还是某种宿命的轮回?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震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金属味,像是某种古老机械运转时散发的气息。
他闭上眼睛,再次潜入图灵肯的记忆深处。
……
就在我们以为我们会这样永远奴役人类之时。
终于发生了一件想象不到的事情。
新抓来的一批人类中,出现了一个女人。她的情绪……我们几乎感知不到。她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没有任何波动。
她第一次参加『死亡游戏』,就轻松获胜。
并且看起来,似乎并未花费什么力气。
就在我们的首领准备将其分而食之的时候,顾名出现了。
他阻止了我们。
他说,这个女人可以成为试验品,来试验他设计的『死亡游戏』的合理性与难度等级。
更重要的是,他建议将她奉为典型——给她优渥的生活,让她成为所有人类的榜样。
让我们给她好吃好住,并且要当着所有人类的面,奖励给她这所有的一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剩下的人类…在『死亡游戏』之中绞尽脑汁。
首领犹豫了一番。
为了长远计,它最终还是采纳了顾名的建议。
首领按照顾名所说,当众嘉奖了女人…并且,将这个女人…丢给了顾名。
以后的日子里,顾名设计出了越来越多的『死亡游戏』,游戏的规则,一个比一个刺激。
难度,也一个比一个大。
我们都看的出来…女人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顾名,似乎也对她有了一种人类之间的“爱意”…
但很可惜,至少是我们为之感到可惜…女人似乎对顾名一直都非常冷淡…似乎因为他为我们服务,而看不起他一般…
但没关系…这些我们都不在乎…只要能持续不断的产生新的『死亡游戏』就行。
看到此处…记忆戛然而止…
他的脑海中,那些刚刚还清晰如画的画面,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掐断。那记忆的锁链,仿佛被某种力量从中斩断。
就好像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将这记忆的锁链从中掐断了一般…
顾名试图抓住那些残存的片段,但它们却如同流沙般从指缝中溜走,只留下一片模糊的空白。
那些记忆——那个与自己同名的顾名,那个神秘的女人,那些残酷的游戏——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他的脑海。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震动。
这次的信息量,实在太过庞大。
那些记忆中的画面——他曾经历过的死亡游戏,竟然是被精心设计出来的。而设计这些游戏的人,名字竟然与自己一模一样。
一千年前…被奴役的人类…到了现在…换成了被奴役的图灵肯…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历史的断层中,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更让顾名感到不安的是,那只刚刚被他杀死的图灵肯——不,准确地说,是被索比面具杀死的图灵肯。
它的寿命之长,超出了常理。
而它的记忆,本应是连贯的,不存在断裂的可能。
但就在他试图继续窥探时,记忆却突然中断,如同一部看了一半的电影,信号突然消失,屏幕上一片雪花点。
这是巧合吗?
还是说,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暗中阻止他的窥探?
顾名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他,无声无息,却充满压迫感。
一切,都不得而知。
迷雾,似乎也越来越深了。
顾名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可走。
无论前方是真相还是更深的谜团,他都必须继续走下去。
信息戛然而止,顾名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刚刚得到了另一件战利品之上。
“迷雾……越来越深了。”他低声说道,目光落在房间角落的那件黑袍上。
黑袍人的低语再次在耳边响起:“穿上我的黑袍,那里有你从头到尾想要的东西……”
他缓缓走向黑袍,手指触碰到那粗糙的布料时,一股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
他披上黑袍,耳畔响起了黑袍人的声音,低沉而神秘:
一号天柱,背后之主,金光遍体,神明降世。
强运环绕,逢赌未输,寿命千载,须臾一时。
时空交错,魂定于此,一念之差,为奴为仆。
今若再现,涂炭生灵,天开地阔,返道而行。
……
顾名回过神来。
一号天柱,背后之主?
难道,这个所谓的黑袍人,竟然不是一号天柱之主?
金光遍体…强运环绕…
顾名低下了头,这家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寿命千载…须臾一时…
这又是什么意思?
太阳之危…图灵肯之灾…顾名努力的回想着一切,看来,1号天柱的崩塌,所导致的后果,仅仅是冰山一角。
真正隐藏在幕后的人,恐怕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阿伟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一丝罕见的紧张。
“顾名,有些不对劲。”
“你出来看看。”
顾名从床上爬起,迅速收敛思绪,一番深入思想的交流,加之此地似乎无穷无尽的白昼,让他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他打开了门,刚准备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话就已经被咽了回去。
异象初显,天空之中,原本绚烂夺目的太阳,已经日落西垂,此刻正散发着一种温暖的橘黄色光芒。
“我们待了多久了?”
顾名看着那一轮红日,朝着阿伟问道。
“大厅入口处有一个挂钟。”阿伟忧心忡忡的回应着,“如果走时准确的话,从你进入屋子,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5个小时。”
“5个小时……”顾名低声重复,眉头紧锁。
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那些记忆,那些谜团,仿佛将他拉入了一个独立于现实的时间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