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们噤若寒蝉,纷纷退出了牢房,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秦虎顶着黑眼圈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看向门口走进来的凌霜。
“我说,凌侍卫,你们这是故意的吗?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凌霜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伤,语气一沉:“你这是怎么回事?”
秦虎眉头一挑,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哟,今天月亮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凌侍卫竟然会关心人?”
锵!
唐刀出鞘,刀锋直指秦虎的面门。
凌霜星眸微凝,寒气扑面。
秦虎一拍巴掌:“对嘛!这才是凌侍卫应有的气势。”
他挑衅地笑道,“说吧,女帝又有什么吩咐?”
凌霜冷哼一声,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屑。
“贱骨头,非得动刀子才肯好好说话是吧?”
“那些曾在寝殿动过手脚的宫女,刚刚全部被人灭口了。”
秦虎悠然地坐在方桌上,翘起二郎腿,显得漫不经心。
“嗯,这事确实不简单。”
“不过嘛……没好处,我可什么都不会说。”
凌霜眸光一沉,唐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
“你的命是陛下的,为陛下办事,谈什么报酬?”
然而,凌霜这种刀口谈判,秦虎早就习惯了,现在完全不惧。
他轻轻推开唐刀,笑眯眯地说道。
“凌侍卫,我好歹也是生意人吧。”
“已经免费给女帝推算出那么多了,总该给我点好处吧。”
“而且这一次,是你自己擅自过来找我的吧!”
凌霜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却没有反驳。
“你果然聪明。”她冷哼一声,“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给你报酬。”
“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秦虎双手抱胸,嘴角浮现一抹坏笑。
“没钱也无妨,咱们可以用别的来交换嘛。”
“比如……你也跟女帝穿个黑丝给我看看!”
想到性子这么烈的女侍卫,穿上黑丝的模样,秦虎眼中就闪烁着亮光。
“不就是穿个黑丝服饰,有何不可!”
在凌霜的认知里,她还是觉得这不过是个黑色丝绸做服饰。
就是想不通,为什么秦虎会对这类服饰如此执着。
不过秦虎摸了摸下巴,觉得还是便宜了这个烈女。
“不行不行,女帝已经穿过黑丝了,你得换个更有冲击力的!”
“比如……渔网袜!”
“渔网袜?”凌霜剑眉微蹙,脑海中浮现出用麻线织成的渔网。
“你让我穿这种东西?是想报复我吗?”
“哼,区区渔网袜,能奈我何?行!我答应你!”
凌霜不以为意地说道。
秦虎闻言,兴奋地一拍大腿:“好!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凌霜将唐刀收回刀鞘,坐到秦虎旁边,语气多了一分认真。
“你之前说斩断龙脉,真能救陛下的命?”
“千真万确!”秦虎点点头,语气郑重。
“如今帝星暗淡,龙脉早已被人暗中动了手脚。”
“如果后天的春祭大典不斩断龙脉,那就是女帝命陨之时。”
“放肆!”凌霜闻言,脸色一沉,猛地握住刀柄。
秦虎早有预料,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轻笑道。
“我就知道你又要来这一套!”
他语气一转,嘴角挂着几分戏谑的笑容:“别激动,作为福利的馈赠,我再送你一个忠告。”
“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女帝离开寝殿。”
秦虎眼神深邃,语气中透出一丝罕见的认真。
凌霜见识了多次秦虎的能力,忍不住问道。
“你之前说的异火,真的会在明天降临寝殿?”
秦虎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神秘地笑了笑,语气轻松。
“明天,女帝要是还想让我帮忙,可得加码了!”
说完,他便一个跳跃躺回方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凌霜气得站起身,握着刀鞘用力戳了戳他的背。
“秦虎,你倒是说清楚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虎却懒得理会,只是将头埋得更深,一点都不打算理会对方。
凌霜气得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手紧了紧刀柄,却终究没拔刀。
她冷哼一声,低声骂道:“无赖!”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牢房,步伐略显急促,脸上却隐隐带着一丝不安。
与此同时,帝王山的夜晚也不平静。
宗庙后方的一间客房外,重兵森严,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房内灯影摇曳,隐约传来低沉的怒吼与女子凄厉的惨叫声,犹如地狱般令人心悸。
门外的卫兵各个冷汗淋漓,无人敢回头看一眼,手中武器因颤抖而微微作响。
渐渐地,惨叫声戛然而止。
房门被打开,齐王从中走出。
他披头散发,神情狰狞,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红芒,嘴角还滴落着未干的血液。
他身上那件本是洁白的睡袍,如今斑驳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把人拖出去。”齐王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声音嘶哑低沉。
守在门外的卫兵闻声不敢怠慢,立刻抽出早已准备好的麻袋走进房中。
房内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面上殷红一片,几具女子的尸体横陈其中。
她们的喉咙均被撕咬,缺失的肉块和涌出的鲜血诉说着她们的惨烈死状。
卫兵脸色苍白,却熟练地将尸体装进麻袋,迅速抬出房间,不敢多逗留片刻。
这时,一道黑影悄然从不远处的阴影中显现。
孤月单膝跪地,低垂着头:“义父。”
齐王目光低垂,眼底深处的红芒未减,似乎还有一种无法抑制的躁动涌动。
他沙哑地开口:“先进来。”
孤月眉头微蹙,空气中的血腥味令她略感不适,但还是起身走进了房间。
刚踏入门槛,房门便被齐王随手关上。
孤月回头,迎上齐王那张狰狞而狂热的脸,灯火昏黄,映得他的血渍和森白牙齿越发骇人。
“任务没完成?”
齐王咧开嘴,露出沾满血迹的牙齿,声音低沉得像野兽的咆哮。
孤月神情如常,平静答道。
“是,那名御医似乎料到我会过去,提前设下埋伏。”
齐王目光一凝,双眼微眯,红芒再次涌现。
“埋伏?”
“看来本王的猜测没错,这个御医果然有问题。”
随即,他声音一顿,眸中寒意陡然涌现。
“但是……你是如何逃离的?”
孤月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但很快恢复镇定。
“我杀出重围,强行脱身。”
她刻意隐瞒了秦虎放她离开的事实。
因为她深知齐王的多疑,透露任何细节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她的微妙表情还是没能逃过齐王敏锐的目光。
“呵呵呵!”齐王突然发出一阵低笑,带着寒意。
他的身形如血影般一闪,瞬间出现在孤月面前,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他一把掐住了孤月的脖子,手劲如铁钳,骨节咯咯作响。
“你竟敢骗义父?”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掐住孤月的手逐渐收紧。
孤月猝不及防,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齐王的力量远非她能抗衡。
窒息感袭来,她的脸色迅速苍白,双眼逐渐翻白。
就在她意识模糊之际,齐王突然松手,将她如同垃圾般抛向床铺。
孤月重重摔在血迹未干的床上,痛苦地捂住脖子,努力平复呼吸。
齐王缓缓走近,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眼中红芒越发耀眼。
“看来,本王需要让你明白,何谓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