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胤走进来的时候,虞江寻脸上的笑意还没消褪。
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胆子越来越大了,朕来了都不出去迎接。”
虞江寻把东西收起来,也不站起来,瞧着格外懒散。
“陛下一来就要凶臣妾,臣妾好怕啊。”
萧胤笑着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长臂一伸,把她捞到自己腿上。
“还是朕的错了?”
虞江寻揽住他的脖颈,蛮横地说:“是啊,陛下舍得凶臣妾么?
“不舍得。”
他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虞江寻的额头上,两人鼻尖几乎要撞在一起了。
虞江寻微微偏头,咬了咬他的下巴。
萧胤呼吸有些深沉,紧紧抱着她,道:“陆昭仪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
“陛下打算怎么处置?”
萧胤冷冷道:“她暗地里教唆皇子,使出这种害人的计谋,你险些丧命,朕想将她千刀万剐。”
只是她到底是朝中臣子的女儿,罪不至此。
“朕已经下令把她关进冷宫了,至于那个宫女的处置,朕也听皇后说了,你还有什么想法么?”
虞江寻笑道:“臣妾相信陛下的处置是最妥当的,没有想法了。”
萧胤最受用的就是虞江寻对他无条件的崇拜与信任,没有男人不喜欢这个。
随后,她注意到萧胤的眼下乌青,伸手轻轻抚摸了一番。
丝丝痒痒的,萧胤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
“陛下这几日都没睡好,出了什么事吗?”
萧胤沉声道:“朝堂上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
虞江寻知道,该做出些改变了。
如果一味的不知道前朝的事情,她也做不到在萧胤耳边吹枕边风。
“陛下不说,怎么知道臣妾不懂?就算不懂,臣妾也希望您能说出来,这样也能好受些,否则臣妾看到陛下这个样子,真的很心疼。”
萧胤抓着她的手,低头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这几日战事吃紧,刚太平了没有两年的时间,战争四起,阿寻,日后后宫里的吃穿用度也要缩减了,国库不如上年充盈,虽然你们省下来的银钱也是杯水车薪,可总比铺张浪费的好。”
虞江寻有些惊讶。
看萧胤神情严肃,这国库亏虚的状况应当比他说的还要严重。
虞江寻软声道:“好,嫔妾会节省一些的。”
萧胤看她这么乖巧懂事,失笑一声。
“不必,后宫众人都要节省,但你不用,你什么都不要,也不会浪费,但是朕不愿看你受委屈。”
他抓了抓虞江寻纤细的手指,放在手中细细把玩。
“如果可以,朕现在更想为你建造一座更加华丽的宫殿,把你关在里面,每日只能和朕说话,只能见到朕。”
虞江寻俯身在他脸颊侧亲了亲,“陛下让臣妾住在离金銮殿这么近的地方,不就是这个想法吗?陛下要是想,臣妾就哪儿都不去。”
萧胤挑了挑眉,闷声笑了:“算了,朕舍不得闷着你。”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对了,再过些时日就是太后的寿辰了,如今你也位列九嫔之一,又是新人,太后难免会关注你一番,所以,朕希望你能在寿辰宴上给太后留下一个好印象。”
虞江寻微微一怔:“臣妾几乎没有和太后说过话,要怎么做?”
萧胤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放心,朕都为你准备好了。太后礼佛,朕就准备了一串顶好的佛珠,先叫人送去宫外护国寺的圣僧请他开光了,到时候就经由你的手送给太后。”
虞江寻失笑:“臣妾这算借花献佛了?”
“你我同心,朕准备的,就相当于你送的,太后又不知道。”
虞江寻乖巧地应了下来,看着他依旧在把玩自己的手指。
“方才朕进来的时候,在笑什么?”
虞江寻道:“方才舒昭容来小坐了片刻,臣妾觉得她说话有意思,这才笑了。”
“不是送了什么东西么?朕方才好像看你把什么东西收起来了。”
虞江寻无奈,道:“送了一对耳珠……”
萧胤眼前一亮,“耳珠?戴上给朕看看。”
虞江寻双耳偏小,耳垂又白又软,还格外敏感,用手指一捏就会泛红。
平日在床榻上,萧胤总是喜欢伸手摩挲她的耳垂,看着白嫩的耳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还微微发热。
虞江寻当着萧胤的面,把那对白玉耳珠戴上,不偏头都察觉到了他灼热的视线。
“陛下……”
她刚唤了一声,萧胤就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一番。
白玉珠子点缀其中恰好,通红的耳垂更衬得它莹润。
他就这么在矮榻上,将下人挥退,片刻后,小桌上的茶盏悠悠颤了起来,茶水冷却后,桌子这才归于平静。
入夜,昭妃牵着她的女儿五公主萧姝月路过了清宁宫。
清宁宫灯火通明,萧姝月稚嫩的声音响起:“母后,这个宫殿怎么有人住了?”
昭妃心情复杂,道:“是有人住了,你父皇让她住进去的。”
萧姝月不懂这些,只是看着宽阔辉煌的大门,感慨道:“母后,这个宫殿比我们的还要好。”
昭妃顿了顿,看到门口处站的几个太监,有几人是萧胤身边的。
萧胤今夜又来了虞江寻这里。
昭妃心里闷堵的慌,俯下身子为她拉高了衣领:“入秋之后夜里冷,当心着凉。”
她应了一声,余光忽然瞥见什么东西在西边的墙角一飘而过。
“母妃……有东西……”
她抬手指了指那边,昭妃疑惑地转头去看。
什么都没有。
“没东西啊,你看错了?”
萧姝月轻声道:“月儿没有看错,方才就是有个黑乎乎的东西飘过去了。”
此话一出,昭妃忽然打了个冷颤。
紧接着,萧姝月重重打了个喷嚏,道:“好冷啊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