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胤大步走了进来,步态稳健,身姿挺拔,已然看不出病态了。
他走了进来,看着层叠的帷幔,奇怪地问:“放下来这么多帷幔遮挡什么?”
贤妃躺在榻上,挣扎着就要起身。
萧胤看到她略有些苍白的脸,内心咯噔一跳,不安涌上心头。
“这是怎么了?”
他沉声问。
“陛下,陛下......”
贤妃期期艾艾地唤了两声,泪水夺眶而出。
萧胤立即上前,抓着她的手问:“到底怎么了?”
“咱们的孩子......没了......”
此话一出,萧胤的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好好的怎么会没了?”
贤妃捂着自己的小腹,道:“是虞婕妤她推了臣妾,昨儿个我们都去华清池沐浴,可是臣妾的首饰被她身边的宫女偷了,结果他拒不承认,臣妾一时气不过,便带着竹青去理论,没想到,虞婕妤趁着附近没有旁人,就将臣妾狠狠推倒,幸好还只是跌入池中,要是摔在坚硬的地砖上,只怕......”
听到这件事是虞江寻所做,萧胤的心沉了大半截,沉默了半晌。
“这件事,会不会有误会?”
萧胤突然问。
贤妃身躯一僵,难以置信地死死看着萧胤。
她的情绪骤然激动了起来,问:“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有误会?还能有什么误会!臣妾的孩子都没了,就是她推的臣妾啊!”
萧胤顾忌她刚刚小产,身子虚弱,见状连忙出声安抚:“朕只是这么随口一问,这件事朕会好好问皇后的。”
贤妃哭哭啼啼道:“陛下,您都不知道她有多嚣张,当时皇后娘娘要为臣妾讨一个公道,正想处罚她时,她竟然毫不客气地质问娘娘,说娘娘没有证据,凭什么罚她......”
萧胤听得恍惚,只觉得自己生了场病,外面的一切都变了。
在他的心中,虞江寻最是体贴和善解人意,她不争不抢,偏偏又是这些人里最可怜的那一个,所以自己总是会忍不住对她偏袒和上心。
和贤妃口中所描述的,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
萧胤道:“朕会查清楚的,如果真的是她所做,朕绝对饶不了她。”
贤妃眼底划过一丝恨意,委屈地说:“好,臣妾相信陛下。”
萧胤心情不好,勉强安抚着贤妃睡下,这才出了宫门。
周盛海小心翼翼地跟在萧胤身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好的,贤妃这胎这么快就没了......
萧胤这几日缠绵病榻,众人皆以为他还要好好养上几日,可萧胤身子一向康健,这次又只是淋雨所致的小风寒,众人皆有些小题大做的意味,其实昨日,他的身子就好得差不多了。
现如今只是稍有些咳嗽罢了。
萧胤心里是挂念着贤妃怀有身孕,所以今日迫不及待地过来想瞧一瞧她。
没想到就接到了这么一个噩耗......
周盛海都忍不住叹息摇头,心里也有些狐疑。
这件事真的是虞江寻做的吗?
萧胤一刻不停,立马去了皇后的宫里。
皇后见他表情阴沉,便知道贤妃小产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当即主动认错道:“陛下,臣妾有罪,陛下休养的这几日,臣妾没能尽到皇后的责任,贤妃那一胎......”
萧胤抬手打断了她这番话,捏了捏眉心。
“你现在只需要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告诉朕。”
皇后无奈,仔细说了起来。
萧胤听过之后,突然问:“虞婕妤呢?”
“臣妾不敢妄自处罚,但是总要安抚一番贤妃,所以暂且将她幽禁在了漱玉阁内。”
话音刚落,萧胤就立马站了起来,坐上龙辇朝着漱玉阁的方向去了。
皇后见状,松了口气。
萧胤也没有怪罪她什么,这样也好,由他定夺这件事的是非对错,自己就不必再为此头痛了。
漱玉阁外,侍卫正兢兢业业地守着大门,远远看见萧胤的龙辇,甚至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等萧胤到了他们面前,他们连忙发着抖把门打开。
此时,虞江寻正和宫女们坐在一起,啃着干硬的饼。
萧胤一进去,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他的脚步顿了顿,将视线落在她手中拿的干饼上,语气复杂。
“这两日你就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