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神经,我又哪里得罪你了?”顾语存追上了赵家佩,问道。
“你是没得罪我,你刚才在干什么事我都看见了,你对得起小茉姐姐吗?”赵家佩生气地对他吼道。
“我做什么了?白玲前段时间说自己对美术开始感兴趣了,想问我借几本书看看,我给她开了书单,让她去学校借,她都看完了,说一本学校里没有,我就把我的借给她了,她有个地方看不懂,今天来问问我啊。”顾语存也生气了,他不过是借了本书,怎么就是对不起小茉了?他义正辞严地问赵家佩:“你也是学美术的,初学的时候不会想有人来教教你吗?”
“顾语存你真的是蠢,我们学画画是先看理论的吗?你教那些学生画画的时候完全不让他们动笔吗??白玲说想学了那么久了,你看过她画一张画吗???”赵家佩冷笑了一声,径直离开了。离开前她还对顾语存说:“简云的事我听说过,你顾语存莫非也想当第二个简云?”
顾语存在原地呆住了,似乎赵家佩说得是有道理的。自己似乎,是被利用了?他捋了捋自己的思路,回想到白玲刚才抓住自己衣角的神情,这越界了。最近白玲和自己的话也越来越多了,总是借着看书和他说上几句。但是简云是故意的,他只是无意识地被人利用了,白玲在故意接近他,这能怨他吗?顾语存想着罗娜和简云,董蕴缘和简云,心里生出了恐惧。
不行,还是得让余老师把这个白玲辞退了,他不想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失去李茉。想定后,他又往小洋楼走去,李茉快下课了。
“语存,怎么没开车?”李茉出来后看他并没有开车,疑惑地问。
“我刚才有点头晕,怕开车不安全...”他找了个借口。
“怎么突然头晕了?”李茉果然很在意,将自己的额头覆上他的,试了试,“也没有发热,是不是你工作辛苦了?语存,我们回家吧,你要好好休息。”
顾语存被李茉牵着,走回了他的家。回到家,李茉让他躺在床上,替他脱去外套,又给他泡糖水,顾语存拉着李茉躺在他的怀里,李茉挣扎了几下,笑着说:“别闹了,你是不是装病呢?”
“我只是想抱抱你。”顾语存说道,将脸埋在她的秀发里,“小茉,一定不可以离开我噢。”
“你说什么?”李茉没有听清。
“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喝糖水。”顾语存答。
李茉转过身,紧紧抱着他,搂住他的脑袋贴在自己胸前,又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工作不顺利吗?”
她觉察到顾语存今日的不同了,他平时虽然也腻歪,但是从来没有这样过,看着十分虚弱。
“嗯,被赵家佩骂了。”顾语存闻着李茉身上的清香,闷闷地说。
“家佩骂你?我明天去找她好好说说,给你出气,好不好?”李茉觉得好笑,家佩是画室里食物链的顶端,别说顾语存和魏少斐了,连余老师有时候都怕她,被赵家佩骂了不是什么新鲜事,顾语存都被骂怂了,是挺稀奇的。
“她说得有道理,我认可了的,所以才觉得自己现在脑子都不如赵家佩好使了,感觉自己像个傻子。”顾语存连忙阻止李茉去找赵家佩,他害怕赵家佩和李茉说白玲的事,虽然他什么都没做,可是总觉得李茉会大发雷霆。
“你怎么会是傻子呢?我家语存可聪明了。”李茉见他像是缓过神了,安慰着他,亲了亲顾语存的额头。
“你哄小孩一样,我可是你老公。”顾语存喜欢这个湿答答的亲吻,但也争辩着。不像话,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被李茉像哄榕宇一样哄。
“你看看你,可不就像个小孩吗?”李茉低头看着他笑。
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脸埋在柔软里。
第二天早上,顾语存就对余老师说,想换个人来画廊上班。他没有细说自己的那些猜疑,和赵家佩的结论,只说白玲不是很适合这份工作。
“是小茉吃醋了吧?”余老师想了一会儿,八卦地问他。
“没有,不是小茉的原因,就是白玲不太适合在这边工作,她太过于内向了,问两句都脸红,还时不时掉眼泪,如果画室那边需要的话把她调去画室吧,画廊这边再找个小时工,没找到以前我自己看就好了。”顾语存也算是如实回答,但是白玲那些内向,掉眼泪都只针对赵家佩,或者他,对客人倒是没有过。
“唉,但是画室你知道的呀,平时家佩和少斐轮流值日,打扫卫生的,实在也是不需要什么人手。不过语存你既然这么说,我今天就跟白玲说,让她换份工作吧,本来想着小姑娘手脚勤快,能帮帮忙呢,你看这画廊多干净...”余老师有些犯难,但是最后还是尊重顾语存的意见。
下午白玲一来,余老师就和她说,画廊这边以后不需要人手了,感谢她这段时间的工作,也让她再找一份工作。白玲自然是哭得涕泗横流,几乎要对余老师跪下:“余先生,顾先生,我哪里做得不好我会改,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余老师当即就心软了,但见顾语存还是面若冰霜,就答应白玲,做到月底一定要走了,给她几天找工作的时间。
多留的这一个月,白玲又恢复了一开始的状态,走的时候都不和顾语存说话了,只在创作间的门上轻轻敲三下。这每天的敲门声,有时也会让顾语存反思自己和赵家佩会不会都想多了,也许白玲没有那么多心思,就只是突然对美术有了兴趣。这个世界上也不是只有画家可以热爱美术。他不敢把自己这些想法告诉赵家佩,赵家佩一定会跳起来打他再骂他一句猪头。当然更不敢告诉李茉了,失去一百个热爱美术的人都不要紧,他不能失去李茉,更不能让李茉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