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少年一拥而上,将薛灵瑶与薛翼双手绑在身后,拖着就往外走。
“你们想干啥?”王氏从屋里冲出,一把抱住自己女儿。
张山月则上前薅住王氏的头发,恶狠狠道:“我还想问问你们想干啥?王氏!我沈家刨了你祖坟了吗?你们竟如此下作、不惜利用薛灵瑶去勾引男人陷害我家?”
王氏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大声尖叫:“我不知你说什么!放手!”
“呵!既然你不知,那就去乡署一趟,好好听听那些人怎么说!”张山月拽着王氏头发就往外拖。
见妇人挣扎的厉害,阿豕娘与几名妇人也过来帮忙,拖的拖拽的拽,很快将她母子三人带到乡署。
沈昭与母亲将薛灵瑶姐弟推到冯癞子几人面前,厉声喝问:“你们认识他俩吗?”
冯癞子已经被打过一顿,抬眼瞧见薛灵瑶与薛翼,不由愣了愣。
随后又瞅一眼沈昭,脸色出现慌张神色。
昨日他兄弟俩收了高球球给的二百钱,让他俩过来向沈家提亲,还说只要将沈昭的名声搞臭,说不定沈家就会将女儿嫁与自家。
可他们不知道,昨日那个沈昭竟然是另外一个。
冯癞子本就不甚聪明的脑袋瓜更迷糊了,忍不住对薛灵瑶叫道:“阿昭,昨日你明明说喜欢咱们兄弟,想与我们做夫妻,今日为何变卦?”
薛灵瑶惊恐摇着脑袋:“我不是沈昭!她才是!”
沈衡一巴掌扇在冯癞子脸上,喝道:“我妹妹的名字是你能叫的?想要嫁给你兄弟的是薛灵瑶,喏!就是她!”
说着将薛灵瑶与薛翼姐弟俩推到冯癞子身上:“记住,喜欢你的人叫薛灵瑶!听见了吗?”
冯癞子狂点头,一把抱住被绑住的少女,呜呜哭道:“阿......薛灵瑶,你为何骗我兄弟去沈家提亲?我兄弟死了,呜呜呜呜......”
薛灵瑶疯狂挣扎,怎奈她双手被捆,一时爬不起来。
王氏见女儿被个丑陋不堪的癞子抱在怀里,大声尖叫:“快放开她!她不是沈昭!你们应该去找她!”
说罢眼神凌厉瞪向沈昭。
沈昂冷笑:“是你女儿喜欢人家,与你儿子一起去了鱼离乡冯家,这些乡民都可作证,刚才他们可都招了。”
“招什么?反正我女儿不叫沈昭,让他们去找沈昭去!”王氏绝望吼叫。
沈昂眼神冰冷,踢一脚冯癞子:“喂!你说说昨日去你家的究竟是哪个?”
冯癞子左右看了看,一指薛灵瑶与薛翼,委屈的眼泪鼻涕一大把:“就是他俩去的我家,同行的还有高家女郎!昨日她明明说喜欢我兄弟,想嫁进冯家,还让咱们今日便过来提亲。”
可当他兄弟俩牵着两只羊过来提亲时,大兄忽然就被刺死了,呜呜呜呜......这沈家好可怕,现在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提沈昭名子了。
“三老,啬夫,你们瞧见了吧?薛家姐弟故意顶着我女儿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还与人苟且,此事我绝不罢休!”
沈昂朝三老几个一抱拳:“还望诸君为我女儿沈昭主持公道,还她清白。”
三老捋须点头:“你放心吧,老夫会给你个交代。”
正在这时,又有乡民将秦杨氏带了过来。
可当乡啬夫问及她儿媳时,杨氏只摇头说不知:“老身儿子已经去了边关,儿媳她想回娘家去住,我哪里管得了她?至于她哄骗了谁,又带谁与男人私会,也与我秦家无关。”
三老与乡啬夫无法,只得让她回去:“既如此,那你回去吧,倘若你儿媳回到延泽里,必须好生管教一番。”
杨氏嘴角撇了撇,斜睨薛灵瑶一眼,朝三老几人行个礼,径直离去。
不久,三老与乡啬夫便带着冯癞子与薛家几人去了鱼离乡,沈昂与儿子及众少年也跟去,但让妻子女儿先回家。
因涉及人命,此事还得转交给县令处理。
不过有延泽里乡民的证言证词,以及薛家姐弟确实有冒充他人骗婚的行径,县令很快给出判决,沈昂自卫杀人无罪,但要罚俸两月以正法度,另支付冯癞子家二百钱丧葬费,又责令薛灵瑶嫁与那冯癞子。
当三老将判决文书读给王氏听时,她当场就晕了过去。
薛灵瑶更是惊恐尖叫:“我不嫁!我与他没有婚约!”
三老收起简牍,冷冷道:“鱼离乡冯家族人都证明你姐弟二人去了冯家,又亲口允诺亲事,如今想反悔可没那么容易。”
“明明就是沈昭!那日是沈昭去的!我没有......”薛灵瑶大声嚎哭。
三老嗤笑一声:“薛家女郎,你不承认冯家的亲事也行,但冒充他人身份行骗可是要判黥面舂粮的,你可愿伏法?”
薛灵瑶呆住。
待三老走后,薛灵瑶依旧跪在院子内发愣。
王氏抱住女儿哭得嗓子都哑了:“灵瑶,你为何要去鱼离乡冯家?你真的跟那癞子兄弟说过那样的话吗?”
薛灵瑶默默流着眼泪。
她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相信那高球球的话,以为能让沈昭难堪。
可到头来,难堪的变成自己。
此刻,薛灵瑶无比憎恨沈昭,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娘,都是她!是她害了我呀!”薛灵瑶抱着脑袋哭叫:“明明他们都知道沈昭的名字,为何不判她嫁去冯家?”
“还有,阿翼你整日通读律法,为何不告知我不能冒充他人身份?”
薛灵瑶又将矛头指向跪在不远处的弟弟,快速爬过去揪住他衣领摇晃:“你说!你为何要害我?”
薛翼平静望向胞姐,淡淡道:“我没学到这项律法,也不知阿姊冒充沈昭的名子。那日我担心阿姊被人哄骗,一直劝你别去,可阿姊一意孤行,一定要去跟冯家兄弟说那些话。”
“你住嘴!”王氏一巴掌扇到儿子脸上,抖着手指向他眼睛:“白眼狼!我为何养出你这样的白眼狼?”
薛翼朝后缩了缩,一脸无辜望向王氏:“母亲,儿子什么都没做啊,如何就成白眼狼了?况且儿子一直都在保护阿姊,是阿姊不肯听劝,儿子有何办法?”
“逆子!还敢犟嘴?”王氏又扇了薛翼一嘴巴,咬牙切齿道:“当初我就不该收下你这个孽障!”
薛翼擦一把嘴角的鲜血,凄然笑道:“那母亲为何又收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