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战斗还在持续着,临烟城的城墙高度足足有二十丈高,对于黎氏军队来说,就是一道高耸的围墙,梯子才放上去,就会被蹬离墙面,只能靠着远处的弓箭手掩护,才能勉强搭梯。
赤叶军自从知道了沐尘寺回归,都是拼了命的厮杀,连太子墨元殇都从来没见过这般奋勇的场面,心中对沐尘寺更是敬佩,不过,更多的是疑惑。
自己爱兵如子,为何一个个都没有了杀气,反观沐尘寺,来了城墙上,就拔出长刀开始鞭笞着将士们,甚至发现了防守缺口,还要问候那些低级将士祖宗十八代,这样,让他们反而有了更高的斗志。
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慈不掌兵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黎军足足聚集了全国的三分之二的兵力,足足有三十万左右的人马,这种数量对于攻一座城来说,过于庞大。
虽然比赤叶军数量多,可是依旧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那段城墙太难爬了,寻常士兵十之有一能上去,也迅速被砍成肉饼。
城墙下很快就堆积起了不少尸体,场面非常血腥。
鲁大魔寻着黎无敌就到了他的身边,立于高头白马身旁,微微躬身。
“输了?”黎无敌看到他颇有些惊讶。
“算是输了,有点意外。”鲁大魔也不慌张,只是正常应答,二人关系匪浅,不似奴才胜似兄弟。
“哦?”
黎无敌肯定不解,这当世第三的高手,怎么会输,万佛宗的老祖暂时都是自己一方的,那清贫宗安行三也没有到,怎么可能会输。
鲁大魔将墨辛的情况告诉了他,这倒确实没让黎无敌想到,从小的对手国事繁忙,夜夜笙歌,居然还有时间去修炼,还练到了高阶地仙的实力,连呼藏得好深。
可鲁大魔说出安轩及时赶到的时候,黎无敌就不那么惊讶了,眼里反而显出了一丝隐晦,表情略有狰狞。
片刻后,一切恢复正常,黎无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道:“呵呵,这个墨家离王爷,真是个蠢货,害得朕现在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罢了罢了……”
如果墨离现在在他面前,黎无敌定会一刀斩去,毫不留情,恨不得将他的头颅砍成一万块碎渣。
月妃,自己守了十五年,口水的滋味,早就垂涎不已,不知道那娇香小嘴里是蜜桃还是草莓味,现在也是说没就没了。
本打算让墨离那蠢货在内部搅动一番天地,但是水花还是鲁大魔激起的。
“收兵,回国,闹剧结束了!”黎无敌眼神微眯,郑重地下了决定。
撤退的号角声响起,战鼓也催促着前方士兵,早就已经没了战意的黎氏士族,拼了命地开始撤退。
城墙上倒是响起了欢呼声,一片连着一片,就连墙上的血都被震得跳跃了起来。
一个副将走来,问沐尘寺:“大哥,追不追?”
沐尘寺看了看黎国的退兵,用刀鞘拍了拍副将的头盔,“叫什么大哥,我们又不是黑社会,叫将军!”
“是,将军大哥,嘿嘿。”副将魁梧身材,黝黑脸抬起,憨厚一笑,眼里含着热泪,望着沐尘寺。
“不追,打扫战场,多派些斥候小队出去,盯着他们就行了。”
“遵命!”
魁梧副将开开心心地跑开了。
沐尘寺的功夫和安静亖二人旗鼓相当,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安静亖对黎家军的震慑更浓一些,毕竟沐尘寺十几年未出现,安静亖则是在黎国大展神威,那凶悍程度不仅让蛮族胆寒,也让黎氏一族敬佩。
爬上城墙的黎氏卒子,见到那张黑红的阎罗脸,宁愿被多砍两刀也要绕着走,总不能死的时候还要吓破胆。
太子墨元殇从头至尾也用剑想去砍杀,但是好像都是面前护着的将士特意留一两个好杀地到他面前,任他砍去,身上虽然也有血渍,却依旧华服鲜亮,盔甲都包不住内衬露出的金丝边。
这他倒是有些自知之明,走到沐尘寺身边,放下太子的架子,对着他就是一拜,“见过沐叔叔!”
“哎哟,受不起受不起,太子殿下这是折煞老夫了!”沐尘寺赶紧扶起他,小时候还抱过这金贵的太子,现在也是长成了大人,二十几岁,英姿焕发。
太子不知道跟谁学的,对着沐尘寺和安静亖二人就是一顿猛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拍马屁,实际上却是想着吃人嘴软,到时候能在墨辛那里美言几句。
皇宫内的消息也是迅速送到了几人手上,墨元殇赶回宫里,安静亖带着人继续在城里清理墨离私军余孽。
墨离早被禁卫军给押进了大牢内看管起来,全城暂时被赤叶军给接手了,继续实行宵禁,不准出户。
才撤了叛军,豪门贵族的门口又被赤叶军给围了起来,怎么处置还是要等墨辛醒来了再说。
好在几乎都知道了黎军已撤,司徒家里彻底放松了下来,躲了两三天的司徒依蓉母女,带着安轩娘亲阮橙月走出密室,直呼还是新鲜空气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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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轩背着墨辛将他带到了琉璃的院子里,这里还是最为稳妥一些。
墨基外也是听话,没多久就找来了太医,给墨辛大致一看,并无大碍,只是身体受了伤,接接骨头,喝点药即可,琉璃算是放下了心,墨基外听罢也是抚抚胸口,大喊万幸。
看他那样子不像是装得,安轩调笑问道:“三侄子,怎么,看到你父皇没事,真的是在高兴吗?”
“那是自然,不然……嗯?”墨基外突然回过神来,听明白了安轩的意思,脸上怒道:“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父皇没事,我肯定要高兴啊!”
墨基外是个耿直性子,皇后的二子,从小也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心,都是被惯养着,看着桀骜不驯,实则憨傻老实,说完还要瞪安轩一眼,瞪完就去偷瞄一侧坐着的迪丽热依,那种妩媚气息实则是人间少见。
安轩也不恼,就是喜欢他这股子无恼样子,稍微一逗,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