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从后边拉住了她的衣服,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而是向后晃了几下没站稳撞进了一个怀抱。
清冽好闻的肥皂香味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樊花抬眼看去,此人正是紧跟着她过来的赵一路。
“赵同志,刚才谢谢你啊!”樊花小声说道。
赵一路松开手,语气淡淡地:“小心脚下。”
“哦,好~”
说完,樊花继续往前走去。直到走到车厢连接处才停下,因为连接处晃动的很厉害,加上车门缝隙处有风吹入,所以这里是唯一没有睡人的地方。
樊花转过身看向赵一路,俩人开始小声地聊了起来。
“赵同志,今天谢谢你了,那二百块钱还有你放我座位上的东西,就当是我借你的,等我到了南边挣到钱再慢慢还你。”
赵一路刚想说不用,但转念想到如果让她记挂着欠自己的钱,那便能理所应当地保持联系了。于是表情严肃地问:“你打算怎么还?”
“呃……”
樊花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问,想了想认真地回道:“我到了南边会想办法挣钱,等手头宽裕些有固定收入了,我就把钱汇给你,你给我个你们部队的地址就行,我不会当老赖的。”
樊花话音一落赵一路就从口袋里掏出个纸条递给樊花,“这是我们部队的地址和公用电话,等你到了羊城安顿好后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如果找不到工作也没关系,你再用这钱坐车回京都,我会打电话给祖父帮你安排工作。”
樊花接过地址,一点没把赵一路的话听进去,她是绝对不可能去京都的,更不想让赵一路家人知道自己的存在,等自己到了南边挣到钱后就按这个地址把钱还给他。
“好的,我一定会尽早把钱还给你的。另外,赵同志,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
赵一路疑惑地看着樊花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就是,那个,你能不能不把见过我的事告诉你哥,我知道你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帮的我,但是我以后不想跟他有任何联系了,所以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我哥?你和我哥怎么了?”赵一路疑惑地审视着樊花,希望能从她的面上看出些什么。
“对啊,你哥何斯严,我想他应该跟你说过我们那晚的事了吧,所以你才这样帮我。”
赵一路看着樊花认真的小脸,脑子里突然多了种猜测,难道她以为那晚和她睡的人是她哥?
可是如果她记得那件事又怎么会不认识自己,那晚她是清醒的啊!赵一路满脑子都是疑惑。
“你还记得那件事?”
“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
“那你认识我吗?”
“你不是说了你叫赵一路嘛~”樊花也疑惑了, 不明白赵一路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何斯严的弟弟?”赵一路又问。
樊花愣了片刻,心想难道不是因为你来村里看你哥时,见过原主樊梨花今天才一眼就认出我来的吗?
但樊花压根不敢问啊,看赵一路一副原主不该知道他就是何斯严弟弟的表情,猜到,难不成是赵一路认识原主,但原主不认识赵一路?
唉,怎么这么乱呢,为什么让她穿书还不继承原主的记忆,真是麻烦!
樊花灵机一动,想了个何斯严和赵一路都难验真假的理由:“哦,是那晚,你哥喝醉了说梦话,提到了赵一路这个名字,我追问他赵一路是谁,他很肯定的告诉我赵一路是何斯严的弟弟……”
樊花觉得自己简直太机智了,这么完美的理由都想的出。
赵一路直视樊花的眼睛,想着自己那晚有没有说什么梦话,但如樊花所料那般,他当时醉了酒,除了记得和樊梨花发生过关系,其他的确实记不清了。
他直视着樊花,继续追问道:“那你还记得我哥长什么样吗?”
樊花想了想如实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磕到了脑袋嘛,我现在只记得以前的个别事,和个别名字,但那些人具体长什么样都忘了。”
樊花说完还不忘在心里腹诽,毕竟你们都是纸片人,我当然不知道你们长什么样啦。
“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事?”
赵一路觉得樊花的话疑点重重,有很多说不太通的地方,但是这个人又确实是樊花,没认出自己的眼神也不像装的。
樊花看赵一路不太相信的样子有些恼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事确实发生在我身上了,你还没说刚才的事答不答应呢!”
“什么事?”
“就是千万不能把见过我的事告诉你哥!千万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反思过了,那件事确实是我和我家人的错,不然你哥绝对不会和我产生任何交集,我和他没有任何感情,所以我并不想以此来纠缠你哥,以后我和你哥就各过各的,互不联系就好。所以,求赵同志帮我保密,就当从没见过我就好!”
赵一路莫名觉得樊花这些话有些刺耳。
什么叫各过各的,互不联系?是想和他一刀两断吗?睡过能当作没睡过?!她就那么讨厌自己?
赵一路看着樊花满脸认真的模样,沉思片刻,他必须要先弄清楚樊花为什么这么抵触那晚的事情,为什么那么讨厌那晚的自己。
不然以她现在的态度,知道真相后不仅会把钱马上还给自己,还会和自己彻底划清界限!
而他现在要去参军,还没办法很好的庇护她!这个钱得让他收下!
至于他假扮他哥去做知青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他还不确定村里对于这个姑娘的传言到底是真是假。
他不敢拿自己和他哥的前程去赌,万一这个姑娘真如传言那般蠢笨不堪,一转头就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那么刚考上京市大学的他哥和他就都得去坐牢了!
“好,我答应你,不告诉我哥!”赵一路很郑重地承诺道。
樊花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终于放下心来,“对了,我看你刚才给我的地址在桂城,你多注意安全,最近咱们华国和越国关系有些紧张,怕是少不了摩擦。”
“你还懂国家时政?”赵一路满脸惊奇。
“我就是随口听人说的,总之你多小心些。”
想到赵一路二十二岁的秋天腿会残废,樊花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赵同志,你今年多大了?”
赵一路总感觉樊花今天奇奇怪怪的,不仅人奇怪,问出来的问题也奇怪,但还是如实答道:“十九,还有三个月满二十。”
赵一路其实还想说,等满二十后就可以领结婚证了。但想到现在的情况,还是咽下了后半句话,等以后再说吧!
樊花长长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有三年。”
看在这个炮灰弟弟人还不错的份上,到时候就友情提醒一下,能躲过最好,躲不过那便是他的命了!
赵一路看樊花一脸松了口气的小模样,不由打趣道:“樊同志问我年龄是有什么想法吗?”
樊花瞪大眼看着他,“我能有什么想法,只不过随口问一下而已,看着你挺成熟老练的,没想到这么嫩,还是个小弟弟,那个,你去当兵了好好听组织的话,不要轻举妄动,出任务时千万要注意安全,你这么年轻,如果缺胳膊断腿了,以后可就不好找媳妇儿了。”
赵一路满头黑线,这语气怎么感觉像是长辈在跟小辈说话。
“樊同志,你这是在咒我缺胳膊断腿吗?”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我分明是在好心提醒你。”
赵一路看着樊花好像真有些生气了,才转移话题说道:“那樊同志这次具体要去哪个城市?”
“我打算去羊城,那里发展的很快,机会多些。”樊花想也不想地回道。
“确实,我也听人说羊城现在发展的很不错,羊城和桂城离着不算太远,等我休假时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