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1978年9月16日,邓同志发表讲话,指出:‘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关键还是实事求是、理论与实际相结合、一切从实际出发。这是政治问题,是思想问题,也是我们实现四个现代化的问题……’”
樊花晕晕沉沉地睡着,脑子里全是睡觉前看的那本叫《禁欲系老干部他不装了》的年代小说。
昏睡中的樊花,脑子里不断过着这部小说中的情节,隐隐约约听到了播音员的声音……
突然,樊花从睡梦中惊醒,恍惚地看着身边陌生的场景……
门外收音机的声音还在字正腔圆地播报着新闻,但樊花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她看着床边的黑布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皱皱巴巴,不知道洗过多少次的粗布衬衫,以及那还带着补丁的蓝色工装裤。
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她立马穿上黑布鞋四处打量,视线逐渐聚焦到床头木桌上的小包袱上。
樊花没有丝毫犹豫,三步并两步,迅速上前打开包袱。
包袱里有一身换洗衣物,两张粮票、一张布票和几张面值为分和角的华国第二代人民币,加在一起共四元二角五分!
樊花面色沉重地继续翻着包袱,又翻出来两个干饼子,一个煮鸡蛋,还有一张折叠的纸。
她打开这张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几行字——
姓名:樊梨花
性别:女
民族:汉
出生日期:1960年3月20日
文化程度:初中
籍贯:冀北省保都市源水县樊家村
这竟然是户口簿!
樊家村的樊梨花……这,不正是《禁欲系老干部他不装了》里的短命炮灰女配嘛!
樊花拿着手里的户口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些什么,瞳孔迅速放大……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了扯垂在两侧胸前的麻花辫,心脏砰砰直跳!
明明她前两天才去剪了秦岚同款发型,和下颚线齐平的一刀切啊!怎么头发突然变这么长了?!还是真头发!!!
再看看这破旧的环境,一张简单的单人床和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水壶和一只写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水缸……
看着好像是在旅馆里。
难道……
她现在就是和自己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的樊梨花?!!!
难道……
她真的穿到了一个会被骗到南方当妓,才二十六岁就会因得了宫颈癌而不治身亡的炮灰女配身上?!!!
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她研究生马上就毕业了,和同学合伙开的设计公司也已经开始挣钱了,她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
她可记得在这部年代文里,原主樊梨花是个又懒又蠢的,樊梨花的父母贪便宜没够,两个哥哥也都是混子整天惹事儿……
总之名声很差,尽管长得很漂亮,但周边村子的正经家庭都不敢把这样的姑娘娶回家。
名声差也就算了,樊花觉得还能慢慢挽救,最重要的是这个樊梨花的命也太一言难尽了……
樊梨花十八岁那年,她的父母就设了个套,把家境优越的下乡知青何斯严骗回家用加了料的酒把他灌醉,跟樊梨花发生了关系,当晚樊梨花就怀了孕。
樊家父母本想等何斯严酒醒后来捉奸,逼着何斯严负责娶樊梨花的。怎想何斯严半夜就跳窗户跑了,从此音信全无。
找不到何斯严的樊家父母只好逼着樊梨花打掉孩子,嫁给老男人换彩礼钱,樊梨花好不容易逃出了村子吧,又被同乡小寡妇骗到南边去做娼妓,没过几年就得了宫颈癌,才二十六岁就死了……
樊花努力回想着书中有关原主的剧情,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些有用的信息。
只可惜,书中对樊梨花的描写并不多,且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毕竟是个无足轻重的炮灰角色,只简单的在个别章节出现了一下,樊花这一时也想不起来太多。
总之樊梨花的存在纯属为了推动剧情发展,她就是个十足的炮灰悲剧角色!
樊花挠了挠头发,不再继续回忆。
穿书已成定局,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只不过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到底穿到了哪个阶段,她现在跟何斯严上床了没?那对双胞胎生出来了没?她开始做出卖身体的营生了没?得宫颈癌了没……
她可求求了,一定要让她穿到清灵灵的黄花大姑娘时期啊,可别让她穿到已经无法挽救的宫颈癌晚期啊!
她真的不想开局就准备去死啊!
除非她死了就能回去!
樊花深吸一口气,平定了心绪,听着外边收音机的声音,决定现在就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顺着走廊,樊花寻着收音机的声音来到旅店堂口处。
旅店老板娘看到她出来,笑呵呵地问道:“女同志,今晚还住店吗?住的话把费用交一下吧。”
樊花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干笑两声回道:“继续住,老板娘,咱家的旅店多钱一晚啊?”
“你这同志,都在这里住了两天了,怎么还问我价格啊!”
老板娘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因为你身上没介绍信,每天需要比别人多一毛钱,不过也才七毛钱一晚上!”
“哦,好的,好的。我一会儿就给您把钱拿过来。”
说完,樊花攥了攥衣服,满心紧张地问了一句:“老板娘,今儿个是哪年哪月哪日啊?”
“1978年9月16号啊!怎么睡了一个午觉还给睡糊涂了呢?”老板娘笑着打趣道。
“没,没……我就是忘了,嘿嘿……我现在就回屋给你拿钱!”
樊花心里终于平静了几分,1978年9月啊,那她现在才十八岁,也就是被樊家父母设计跟何斯严发生关系的那一年,幸好,幸好,一切都还来的及。
只不过她现在跟何斯严是睡了还是没睡啊?
原书中也没说事情发生的具体日期,她又没原主的记忆,对现在这剧情是进展到哪一步了还真是说不好。
好在她现在还有几块钱,这个小旅店她还能再住两天,只能先住下来,再想办法打听打听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瞧瞧知青们都回城里了吗?
正当樊花要回屋取钱时,身后突然有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叫住了她。
“梨花儿,你是樊梨花儿吧?!”
樊花下意识转头看向来人,只见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樊花打量对方片刻,眼里满是疑惑,这人认识她?
“诶呦,还真是梨花儿啊,我就说嘛,长得这么水灵好看的妹子我只见过你一个,果然没认错人。”
来人一边说着,一边上前热络地拉住了樊花的手。
樊花机械性勾起嘴角笑了笑,礼貌性问道:“你是?”
“我是和你住一个村的耿爱玲,耿嫂子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在樊家村时,去河边洗衣服,我们总能碰上呢!”
樊花搜索着小说里有没有耿爱玲这个人的介绍,突然警铃大作……
原来是她!!!
是那个带樊梨花去南方做娼妓的女人!!!
原书中樊梨花怀孕后,她那爱贪便宜的父母,见家世显赫的知青没指望了,只能再给樊梨花找下家了,最后为了五百块钱的高额彩礼,打算让樊梨花打掉孩子嫁给县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二婚老男人。
樊梨花尽管蠢笨,但终究是舍不得打掉自己的骨肉,于是她做了平生最大胆的事,逃出了村子……
逃出村子后,她对接下来生活一片迷茫,正巧这个时候遇到同村寡妇耿爱玲,被劝说着一起去了南方,最后俩人一起做了见不得人的娼妓。
想到这就是带原主去南方的小寡妇耿爱玲,樊花迅速把手抽了回来,面色瞬间变的冷淡疏远。
“耿嫂子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