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星听到断月的话,脸色阴沉的看不出喜怒“你不该那么说”
断月侧身“我只是说出了我心里的想法”
飞星冷笑一声“你也要忘记了吗?”
“从未,正是因为从未忘记,所以我不想让她醒来”断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伤感,而伤感什么,大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别浪费时间了,松手吧,宗主”
凌云的视线落到了江榆白苍白的脸上,数次犹豫后还是放开了手。
断月将江榆白放在空中,她的身体漂浮着缓慢的下坠,最后落入海平面,沉入海底,不见一丝波澜。
凌云神色动了动“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不知道,也许十天也许半个月也许更久,这取决于她自己”断月看着悬崖下的水面,神情有些难得的柔和。
凌云在离开前还是回头看了眼,断月和飞星一高一低的站在那里,风穿堂而过这一幕仿佛发生在很久以前,又仿佛近在咫尺。
白素捏着种子,看着师鸿羽“我,并不想救她的”
虽然,她清楚师筱筱也只是被利用了,可是要是完全不怪罪,不迁怒她也很难做到。
小师祖沉睡,师兄失踪,三人同来一人回。
这让她如何不怨呢。
师鸿羽坐在那里,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几岁“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但筱筱是我的妹妹,我总要试试”
白素低着头,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我知道,我会考虑的”
师鸿羽还想说什么,在触及到白素疲惫的眼神时,就说不出来了。
就算白素不救,他又能说什么呢,这件事到底是他的错。
而白素也不过是和她妹妹同样大的小女孩而已,这样的一个孩子因为师筱筱的原因失去了长辈和兄长,他做不到逼迫。
“哎,你好好休息”师鸿羽最后还是没说话,他关上门离开了。
咔哒,随着房门缓缓关上,房间里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白素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肩膀骤然塌了下去,她捂着脸趴在桌子上,房间里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不断的回荡。
她握着种子,心里迷茫,我该怎么办?如果是你们又会怎么办?
言诩六站在院子里,白素将房门关上“走吧”
“不去告别?”
“不了”
“那也好”
“对了”白素看着他们“你们要的东西拿到了吗?”
“没有。离火玉已经毁了”言诩六虽然没有拿到离火玉但是也没有特别失望,毕竟是神器,一开始他也没有抱特别大的期望。
但说不失望也不可能,毕竟他的师弟师妹还在床上躺着呢。
他张开手心里面放着一根黑色羽毛“微生羽已经不在了,但是这株羽毛却还在,我会把他带回给师尊”
白素疲惫的点头“这样也好”
“路行远呢?”
“他有事离开了”
小阴山上,路行远拿着一壶酒站在一个低矮的坟头前,“我知道你怕寂寞,所以我把他带来陪你”
路行远嗤笑一声“也不知道那秃驴哪里好了,你这么惦记他,现在好了,他下去陪你了,你说巧不巧,你们俩还栽到同一个人手里了,也算是亡命鸳鸯”
他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在旁边三两下挖了一个非常潦草的坑,将东西扔了进去“男女授受不亲,很何况他还是和尚,就让他待你旁边,看得见摸不着,气死他”
路行远说完,自己到笑了,他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再见了,师父”
“他们走了”师鸿羽背着手站在院子里,丫鬟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点点头“小姐她……”
师鸿羽沉默半晌,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把它给小姐用了吧。”
丫鬟接过那个种子匆忙而去。
在无边无际的潮水中,江榆白觉得自己仿佛被万千黏腻的触手扒拉着不断的下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去何方?
这三个问题不断的困扰着,隐隐约约她仿佛看到了一团暗淡的光球,里面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江……”
“白榆”欣喜的声音刺入脑海。将她从昏睡中叫醒,她还未做出反应,门就被大力的推开。
紧接着一个明媚的女孩子扑到了她的床前,扬起笑脸看着她“白榆,你可算醒了,我还以为我们要错过这次花朝节了。”
白榆坐在床上,静默的看着趴在床边的微生羽久久不言。
微生羽被她看的很不自在,她活动了下身体“你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白榆捂着额头,“可能是我刚醒来,还有些不习惯吧”
“这倒也是,你这次受伤也挺严重的,都怪小路”微生羽推着白榆“你快点起床,咱们去给你报仇”
“啊,你确定吗?”白榆看了眼“你不会是想要借我的名义去……”她拉长了嗓音,露出些许的揶揄。
微生羽气恼的推她“你闭嘴,不然”她露出了自己的拳头,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白榆被她推得倒在床上,又爬起来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了吧”
微生羽站了起来,抱着手臂看着她用鼻孔发出一声冷哼。
“行了,我马上起来,别用你那个鼻孔看人了”
“哼”微生羽冷哼一声离开,白榆坐在床上,好奇怪,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用力的锤了锤脑袋,将头锤的嘣嘣响,之前应该没有伤到头吧。
她只是想了一下,门外就传来不耐烦的催促声“你快点,一会真迟了,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溜出来的,要是错过了,我就把你扔进九重塔”
“知道了,以前怎么没见你对什么事这么伤心啊”白榆一边整理着衣袖,一边打开门。
微生羽靠在柱子上,“那能一样?”
白榆扯出一个敷衍的笑容“的确不一样,能让你大费周章的也只有他了”
“你太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