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嘉想自己这两日,忙着打通关系,出入酒楼画舫,众位手下不理解。
对着莴彦等人分析道:“这次咱们不能贸然行刺有两个原因。”
“第一,使团人多数住在馆驿小院中,人多眼杂,不方便行刺。”
“第二,行刺成功后,也会引起轩然大波,得到出兵情报,他们若是受惊吓后变换计划,咱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莴彦点头道:“主公英明!”
马成信这才理解李从嘉苦心,又问道:“主公那你为何这两日出入酒楼画舫!”
“咱们在汴京城根基薄弱,只有几名商贾打探些市井消息,提供些便利情报,没有朝堂内应,我想结交些人,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去接近驿站官员。”
“原来如此!”
在场众人闻言,这才点头理解。
“我明天要去见一位公子,论述经义结交朋友!”
李从嘉匆匆说着:“还需要再学一学,说着拿出一本《礼记》,又仔细看了起来。”
在后周的文化氛围和南唐不一样,南唐重诗才,而后周郭威尊崇儒家,考试经典。
明经科考都是考察对经义的理解和注释情况,也存在问对和辩经的考察。
所以文人士子很多都爱聚在一起讨论经义,背书熟练后还得解释清晰。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穿越者靠几首诗词,想要考科举,不太现实的原因。
因为这个时代诗词歌赋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对于经义的解析。
这类似于后世考公的申论!
李从嘉知道这些,凭着李煜的文化底蕴,能有个好的进展,单凭在后世抄来的几首诗词,在明经科完全不够用。
第二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阳光透过轻薄的云层洒落在开封城内的一处雅致园林中。
这里,是大周的一处着名的文人聚会之地。
园内,几株花开得正艳,花瓣随风轻轻飘落,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装饰。
一桌精致的酒馔已经摆好,几位文士围坐在石桌旁,他们衣冠楚楚,神情悠然,正在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李从嘉正在其中和几名文士讨论经义。
其中一位赵公子,手持酒杯,目光温和地扫视了一圈。
“诸位,今日暖风拂面,花香袭人,不知大家是否愿意分享一些近日所思所感?”
旁边的年轻文士吕公子微笑着点头,举杯轻啜一口,说道:“我近来读《易经》,对‘天地变化,草木蕃’这句话颇有感触。”
“世间万物皆有其生息之道,我们身为文人,更应顺应天道,以正直之心待人接物。”
“吕兄之言,深得我心。”
另一位文士张公子则抚须而笑:“不过,我却想说说《论语》中的‘君子不器’。君子不应局限于某一技能或职位,而应广泛学习,不断进步,如此方能适应世事变迁。”
“两位高见!”
赵公子听罢,微微颔首,赞许地说。
“不过,若论及‘器’与‘不器’,我以为《庄子·逍遥游》中的鲲鹏之喻更为贴切。鲲化为鹏,扶摇直上九万里,这不仅是形体的变化,更是境界的升华。”
“我们作为文人,亦当如此,既要有鲲之志向,也要有鹏之行动。”
“成器是一方面,更重要是君子责任和担当!”李从嘉也跟着说道。
“《礼记·曲礼上》中有言:‘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这句话教导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敬意,不仅仅是对人,更是对黎明百姓的责任感。”
几人闻言皆点头称是,气氛更加融洽。
他们继续品酒赏花,围绕着经义学问,展开了更为深入的讨论。
几轮经义交流完毕后。
李从嘉心中一宽,北地文士水平一般般,引经据典的侃大山聊天。
天色渐晚,众人准备散去。
李从嘉长叹一声道:“我大周地处中原,天下山河破碎,我大周兵马强盛,真应该早日收复湖南,江南之地。”
王公子说道:“听说这几日来了很多使者,估计明年就有动作了。”
“听家父提了几句,具体不得而知了。”
李从嘉没有再追问,怕引起对方警惕。
随口说道:“大周征战四方,安定天下,我辈也当努力科考,早日为国效力。”
众人欢畅散去。
“告辞王兄,告辞赵兄!”李从嘉付了酒钱,与众人一一作别。
这一日,李从嘉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晚上!他回到客栈和几名手下商量道:“咱们策划一下,在馆驿制造些混乱。”
“主公,您是说要袭击蒲公纪吗?”莴彦问道。
“我们要声东击西,前几日契丹也派使者来到大周!对契丹使者下手。”
说着李从嘉详细布置安排。
“葛彦你明日早晨在驿站西边找两家客栈,居高临下,可以看清馆驿内情况。”
“遵命!主公。”
“沙万金,马成信你二人明日去街上买三车柴火,躲在旁边小巷子中,装作樵夫,买柴时定要注意衣着落魄些,不可穿武士服。”
“遵命!主公。”
“马成达,你明日去找周顺,他已经准备好几张短弓,裹上葛布后,送给我和莴彦。”
“遵命!主公。”
李从嘉将手下众人工作,一一安排妥当。
“明日晚间丑时,半夜做好放火准备,烧毁西侧馆驿,沙万金马成信,你们将桐油柴火推到馆驿外墙。莴彦咱们在客栈放箭,若是有人救火立即射杀。”
“知道!”
众人眼中燃起熊熊斗志。
想起了当时在潭州城奋战的一幕幕。
李从嘉安排完成后又道:“明天丑时,务必做好配合,沙万金你们扔好柴火后引燃院内小树林后,立即撤退。”
众人白天做了些准备,莴彦在馆驿附近找了个客栈。
馆驿附近外地人比较多,周围的酒楼茶馆客栈都颇为热闹。
李从嘉也悄悄,站在三楼客栈,打量着里面的情况。
看着街市上行人川流不息,馆驿内偶尔有几名扎着辫子的契丹武士人,三五成群的闲聊,也会有文官模样的契丹贵族,在内院出入。
李从嘉看他们男子扎着双垂辫,衣服形貌和汉人迥完全不同。
想起了后世大辽,契丹人残暴嗜血,与北宋对峙百余年,杀的汉人犹如牲畜。
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但此时南唐还偏安一地……
李从嘉不禁想了想当世的几大势力!
此时契丹人建立国号为辽,公元951年,也就是两年前,耶律璟才当上皇帝。
大辽皇帝死的一个比一个惨,换的一个比一个快,而耶律璟也是一代雄主,这两年对内平乱,对外巩固边防,这才与后周、南唐纷纷派出使者。
李从嘉想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声,心中暗道:“耶律璟在位19年,将大辽打造的强大无比,真是乱世出英雄。”
五代十国,各方势力错杂,将星如云,乱世枭雄!
“区区朗州兵都让自己难以面对,再有雄主柴荣、位面之子赵匡胤、大辽圣明皇帝耶律璟……”
想到耶律璟,李从嘉想到了他最有趣的一个事情事情。
史书上记载,他的皇后是契丹第一美人,萧皇后!
但是耶律璟却有个不喜女色毛病,耶律璟一个孩子都没有,他达到了厌恶女子的程度。
“这……守活寡的萧皇后究竟什么样?”李从嘉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
思绪纷飞,很快到了夜里,李从嘉看着院内,时机到了,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