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山谷一片安静。
桂花树下,篱疏拿着大娘找来的蒲扇不停的扇着,虽然中秋已过,但刚吃过饭还是有点热。
大娘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两句,厨房亮着灯,叶星正在洗碗。
过了会大娘起身走过去,“叶星你出去凉快一下让我来吧。”
“大娘,我都洗好了。”叶星见她过来快走一步扶住她。
来有些日子,她们也看出来了大娘眼睛不好,看什么都只能看个大概。
“我来给你们煮点山梨水,润肺止咳,滋阴润燥,生津止渴,清热败火,我看你们都有点咳嗽。”
“还是我来吧,大娘您说东西在哪里我们自己动手。”
“这点小事让我这老婆子来做吧,你们都做完了,我闲着干嘛。”大娘说完,推她出来。
“大娘……”叶星真不忍心让她操劳。
“出去,再不出去我就生气了。”
“好吧大娘,有事叫我。”叶星怕她真的生气就过来了。
“难篱,要不我烧点水你洗洗?”叶星看她不停的扇扇子提议道。
“不了不了,我刚洗过。”
“嘿嘿嘿,嘿嘿嘿……”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阵笑声,但这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叶星环视四周,见四下无人,表情可怖,急步走到篱疏身边蹲下,拽着她的袖子,警惕的看向门口。
“难篱,谁在笑?是不是有鬼啊?”叶星有点抖。
篱疏没有回答,搜寻笑声的来处,额头浸出一层薄汗,半晌道:“是猫头鹰在笑,不然你先也回房去?。”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四下无人,只有树影婆娑,叶星惊恐的看了看她,“猫头鹰?”头皮发麻,声音颤抖,“那你呢?”
“我坐会。”
“那我要陪着你。”叶星故作坚强,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袖子。
“俗话说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莫不是真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篱疏细细思量。
“啊??”叶星惊出一身冷汗。
“没事的,篱疏你想多了,这儿的猫头鹰特别多,什么哭啊笑啊的,我们听太多了,根本就不当回事。”
这时大娘从里面里面出来,提着茶壶,拿着茶碗,不以为然道。
“哦,星星听大娘怎么说了吗,很正常的,不要怕。”篱疏虽然安慰着叶星,心里隐隐不安。
“这样啊,可这笑得也太瘆人了。”叶星虽然明白但还是忍不住恐惧。
“没什么了,习惯就好了。”
大娘倒了山梨水,大家又坐会就回房睡了。
猫头鹰的笑声,始终在耳边,让她耿耿于怀。不知什么睡着的,是被一股烟味呛醒的。
怎么回事?心下一惊,急忙喊叶星起来,然后又去叫大娘,急急跑出来,这时火光映红了天。
惊诧之余,忽然想起那是家安哥的家,于是三人的飞快的狂奔。明明在隔壁,却感觉路好长,熊熊烈火疯狂的燃烧,一排排的热浪似乎要把人融化。
“家安哥,平平,桂花嫂……”
篱疏呢喃,蓦然朝火海冲过去,大娘死死拦住:“姑娘!姑娘你冷静点!”
“着火了,家安哥桂花嫂平平都在里面呢!”篱疏大吼。
“我老婆子又何尝不知道,别说你进不去,你就是进去了也只能送死!”
“我们去找水,”叶星总算有了反应,“对了,我们去找水!”
“来不及了!”
篱疏吼得撕心裂肺,她又何尝不知?但她不甘心,也不死心,更不安心。
眼睁睁的看着,这时火光中出现一个人影,两个人影,两个人抱着孩子,拼命的去拉门窗。
“家安哥!平平!桂花嫂!”
“是他们,是他们!”叶星狂喜,随即眼泪滚落。
“大娘你放开我啊,我要去救他们!”
“好姑娘,没用的!”大娘绝望的闭上眼,死命的拽着。
火海中的人影片刻便被吞没。
伤痛如毒蛇紧紧缠缚,越缩越紧,窒息感慢慢袭来,眼前渐渐发黑。
“啊?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嘛?”叶星蓦然尖叫,急忙把篱疏护在身后。
转身,有几个黑衣人,蒙面……四个黑衣人,持刀、剑,寒芒乍现,似乎还能看到流淌的血液。
是不是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迎儿教的。
“各位兄台,来讨水喝吗?”篱疏一如往常,没有丝毫的慌乱与惊恐。
也许是恐惧到极致,反而什么都不怕;也许是痛到极处,反而坦然自若,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横竖不就一死吗?。
黑衣人一愣,这什么意思?相互看一眼,其中一人轻哼一声:“不是,我们不渴。”话一出口就后悔,这不是废话么。
“呵呵,”篱疏轻笑一声,像满天乌云中露出的一抹霞光,“我想也不是——那火是你们放的?谁雇你们来的?”
“公子,何必跟她废话。”
黑衣人打量了她一番,说:“想不到你一个村姑竟这般聪明。”只是这语气听不出是褒是贬。
“谬赞,如果真聪明的话,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我就要死了,就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么?”
“这是规矩,拿银子办事,不得吐露主家半个字。”
“好吧,说起来你的雇主也太抬举我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乡野村姑,竟然劳驾您四位严阵以待,似乎面前的的是武林高手似的。”
黑衣人听闻看了一下手上的剑,“公子,跟她废什么话,上!”
言罢一黑衣人挥剑便刺,这都是为什么?她就是一个村姑就要死于非命呢?想起上次她和含翠遇险,是他相救,自己这次……
“姑娘快走!”大娘大喊一声扑上来,剑噗一声刺入后背。
“大娘!大娘!”
“难篱,我们快走!”叶星总算反应过来,拽住篱疏就跑。
大娘……她是幸还是不幸?大娘居然舍身救她?
她们跑了,杀了大娘的黑衣人看看身后的同伴,愣了一下,“你们……”
“追!”被叫“公子”的人一声令人,四人像离弦的一般,一起一落便把篱疏等二人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