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在沈清棠和黄玉意料之中,一律回帖:方便,可以,行!
最后一合计参会的人数以百计,加上各家仆从差不多有四位数。
游船宴成了大规模的千人游船宴。
这么多人,声势有了,怎么招待是个麻烦事。
若是顺利的话,从今以后,不管黄玉能不能回林家,宁城都会有她一席之地。
黄玉想争林家,来参会的人就算不出手相帮,最起码也会保持中立。
只是人多,事杂,不确定性因素过多。
万一一个不小心就得好心办坏事。
沈清棠和黄玉等管理层,加班加点,一遍遍核对参加宴会的宾客名单,一遍遍计算所需要的物资和人力。
虽说各家一定会带自己的仆从上船,但己方还是要出人提供基础服务。
最起码也得有人引路、分发碗筷和布菜等吧?!
总不好让人觉得他们无人可用。
不但要伺候还得要好好伺候。
算算时间,在船上过夜是少不了的。
被褥要买。
酒菜要买。
器具要买。
……
拉拉杂杂,拉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购物清单。
一算账,万余两银子没了。
沈清棠当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一直在琢磨怎么该把花费出去的钱赚回来。
甚至一度想过要收船票。
最后还是作罢。
游船宴,本意是给黄玉造势,若是收船票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黄玉安慰沈清棠,“放心,来的都是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空着手来参加宴会。
一般来说,他们带的礼物不会让主家亏本。”
沈清棠一想也是这么个理。
心里好受了些。
不是她小气。
是她来宁城时间不算长,除去日常各项开支,和给黄玉立人设花出去的银子,所积累的财富也不过万余两银子。
一下子把家底掏空,难免会有些舍不得。
沈清棠也只是嘴上念叨两句,该花钱时半点不会舍不得。
有舍才有得。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准备好的物资得需要乔盛提前两天护送到船上。
物资花钱就能买,会伺候的人的下人可不好找。
毕竟就算培训也花时间。
于是新的难题又来了。
去哪儿找善于伺候人、长相和气质还不错的一群年轻服务员呢?
虽说大乾能买卖仆从。
可现买也来不及。
再说,年轻姑娘和小伙子身价太高,沈清棠也买不起。
沈清棠本想故技重施,从宁城召集些小乞丐进行简单培训后上岗。
可宁城大部分乞丐都成了她的经销商,还能来当服务生的屈指可数。
千人游船宴,最起码得两三百服务员。
彼时只剩几天时间,就是善于带兵的秦征也没办法在这么多时间内把数百个零基础的服务员训练的有模有样。
况且时间太短,临时召集来的乞丐或者流民压根没法考察人品。
若是让他们匆匆上船,再做点儿什么偷窃宾客财物的事,可真丢人丢到家。
只偷窃财物还是轻的,若其中再夹杂几个采.花大盗……
后果,别说黄玉,连沈清棠都不敢想。
黄玉打算让被孙巧贞逐出林家后跟随她的几百仆从停下手里的活都去船上伺候。
这办法可行却同样不是上策。
因为被逐出林家的人,其实很少是在内院贴身伺候人的,多数都是外院干粗活的。
这些人并不擅长伺候人,只能帮着打打杂。
黄玉愁的茶饭不思,“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宾客要来。以至于连伺候人的下人都找不到。”
沈清棠劝慰道:“全宁城权贵齐齐出动,若办好了于你必然是大好事。于我做生意也有利可图。至于船上的服务员,我再想办法。
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沈清棠说的斩钉截铁,其实心里慌的一匹。
没有钱她能赚,没有人她又不会大变活人。
而且沈清棠想要的是类似空姐、空少那种职业素养的服务员。
得要脸要脸,要身材有身材,还得有气质有耐心有教养。
还得要三五百个空姐、空少起。
多多益善。
最起码也是某连锁火锅店里待客处处妥帖的服务员。
要求一叠再叠,小问题便成了大难题。
就在沈清棠和黄玉为难之际,溪姐儿雪中送炭,来到了小院。
溪姐儿是乔盛一起来的。
乔盛是沈清棠邀请来谈护送物资之事。
“你怎么来了?”等在村口的沈清棠看见溪姐儿从马车上探出头很是意外。
“不欢迎我?”溪姐儿柳眉轻扬,埋怨似娇嗔。
她胳膊搭在窗口,下巴垫在胳膊上,还得乔盛为她打着车窗帘。
一如既往的风情万种,也一如既往的懒。
“有点儿。”沈清棠知道溪姐儿只是玩笑,逗她,“你要提前早说来,我得扫榻相迎。你来这么突然,村里简陋,我来不及铺十里红毯相迎。”
溪姐儿以手抵唇,笑的风情又愉悦,对乔盛道:“你看我就说我这趟不会白来。单这丫头一张嘴就能哄死人不偿命。”
乔盛:“……”
怎么突然就点到我了?
他还在准备措辞,想着怎么开口。
沈清棠的人已经把下车的凳子搬过来放在马车旁。
沈清棠亲自把溪姐儿扶下来,“来,贵人,这边儿请!”
溪姐儿笑的花枝乱颤,手虚搭在沈清棠小臂上,还嘲笑她:“你这么高的姿态可不适合伺候人!别以为奴才是那么好当的,伺候人不比你做生意容易。你得会弯腰低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清棠灵光一闪,一把抓住溪姐儿的手腕,一双杏眼亮若星辰,“溪姐儿,我跟你商量一个事。”
溪姐儿摇头,“卖身不行。我不收奸商。”
沈清棠:“……”
溪姐儿抽出手挽着沈清棠的胳膊往前走,“逗你的。咱俩之间用什么商量,你直接说需要我做什么?”
“把你的人借我用用。或者换个说法,我想包楼里的姑娘们用一……三天。”
溪姐儿倒吸一口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包楼里的姑娘们?先不说你一个女人包我们姑娘做什么。就说我们怡红院大大小小的姑娘加起来过百人。
你要这么多姑娘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