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非渊挺直腰板,正视我爸。
不知为何,我能感觉到他们中间冒着丝丝火药味。
“林叔,虽说最近我们两家有少许摩擦,实属正常的商业行为。我希望您公私分明,不要把不必要的情绪,带到林多一身上。”
我爸语气不善,“我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林多一你给我过来,一个女孩子,夜不归宿,成何体统,过来。”
“林叔...”齐非渊还想说什么,被我一把拉住。
我对他轻轻的摇摇头,小声说:“你先回去,晚点我再跟你联系。”
齐非渊看着我,又扫了眼我爸,沉思片刻,轻声对我说:“好,记得给我消息。”
我点点头。
他对我爸说声“告辞”,转而离开。
书房。
我爸站在窗前,窗外不远处可以看见齐非渊家。
“你在跟齐非渊谈恋爱?”
“是。”
“什么时候的事?”
“确认关系,大概一个多月前。”
我爸沉默的看着窗外,久久不语。
我安静的等着,等着我爸接下来的话。
大概过五分钟,我才听到来自我爸,思索许久的命令。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就知道没好事,“理由?”
我爸转过头,严肃的朝向我,“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其他不必多问。”
我轻蔑一笑,“爸,现在什么年代,可不兴父母干涉子女恋爱自由的,除非有合理理由,否则恕难从命。”
“不管什么年代,听长辈的话不会害你。总之,你们不能在一起。如果不听,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不客气,是把我杀了还是剐了,或者把我的生活费给断了?爸,谈恋爱是我的自由,我不想参与到你乱七八糟的想法当中。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合理理由,我暂时不会离开他。”
我爸使劲拍着桌子,“你变的简直太不像样,学校都不知道学些什么,让你这么没有礼教,就这么跟父亲说话?我在家已经如此,不在家的话,可以想象你怎么对你后妈和媛媛。枉废我在你小时候这么疼你,简直喂了狗。”
“你都说小时候,我长大后你管过我吗?从前别说管我,连家都没回过几次。我马上快二十一,现在想管我,太晚了。我不想多说什么,过几天我会回我的出租屋。走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实在没法再说下去。
我能听到的,只有我爸的怒吼,“走,走,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回到自己房间,总算顺顺气。
我没立即回公寓,是因为齐非渊、陈姗姗她们都在别墅区,过年在家。我就顺便陪着他们一起,空了可以见见,过几天再走。
我拿起手机,给齐非渊打去语音。
那边很快接通。
“喂多多,怎样,你爸没为难你吧。”
“哦,他让我离开你,算不算为难?”
我能听到齐非渊在深呼吸,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回?”
“非渊,我想知道你们最近怎么回事?”
齐非渊那边短暂沉默,良久,他说:“林多一,如果将来,让你在我和你爸之间选择,你会怎么做?”
我思索片刻,“看什么事。”
“我只是猜测,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呵,林多一,我警告你,你敢给我撂挑子,看我不把你抓回来,打断你的腿,一辈子别想出去。”
怎么感觉他比我爸还吓人。
我悠悠的说:“看你表现吧。”
“林多一,你吖的,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切,who怕who。
春节后,走亲戚的有亲戚,还时不时有人上门,我爸忙的不可开交。
于是,以上议题暂时被搁置。
为了不再多事,接下来我尽量配合我爸的要求。去我爷爷奶奶家拜年也好,家里来人接待也好,去有权人家走动也好,都不带废话。
林方媛算是彻底不和我来往,连敷衍都省了。只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还跟平常一样,仍是聪明大方,漂亮可人。
只是跟以前相比,大家对她的关注度,大多都转移到我身上。
在此,就不得不提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每次见到他,他几乎总是个小透明似的存在,不多话,不表现,很安静。
因为后妈和林方媛的缘故,对他并不亲近。好在他没像他妈他姐那样,针对过我,所以对他,不算太抵触。
甚至最近,在我被其他人骚扰时,已经比我高大半头的他,会不动声色的将我带离。让我有点点感动,也有点内疚。
好歹我是他姐姐,从小到大,没跟他讲过几句话,就算为数不多的几句,都离不开'滚远点','边儿去'。没辅导过他功课(咳,虽然我的成绩不咋地),没带他出去玩过。
没想到,一转眼,他就长大了。
怀着这份内疚,对悄悄护着我的他,由衷的说声,“谢谢。”
他低头看我一眼,没多说什么。
虽说有我爸不明所以的要求,但趁我爸忙的无暇顾及之时,我还是会偷偷出来跟齐非渊约会,嗯,见面。
齐家来人不比我家少,亲戚还多,最近几天都没个消停,据说他家厨房就没熄过灯。
我和他就围着别墅区,手牵手散散步聊聊天。他跟我讲许多,他在国外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比如游行、吃辣挑战以及去科比的出生地。
而我跟他分享我上的选修课、打工和徐柔安的事。
关于最后的,齐非渊亦有耳闻。
徐父说穿了就是个上门女婿,由于原配身体不好,生下徐薇姿后就没有再生。
一心想要个男孩的徐父,仗着手上有两个钱就在外面物色女人,不久就看中长的漂亮,性格懦弱的徐柔安母亲。
谁知生下的又是女孩,只是徐柔安母亲的事被原配发现,手段强硬的没收徐父所有的财产,使其不能再拈花惹草。
原配父母认为孩子既然已经生了,留在外面容易引人诟病,索性接回来窝藏。
面对如此狠决的原配,加上老公出轨这根刺,徐柔安确实不好过。
我摸着下巴点头,男人果然没几个好东西,有钱就做坏事,倒霉的终是女人。
可我这番义正言辞,没引起共鸣。得来的是被掐的红彤彤的脸皮,以及火辣辣疼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