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容栖迟带着下属来到军营大寨。刚进寨门,就感受到两派人马剑拔弩张的气氛。
莫副将看到容栖迟前来,上前抱拳行礼道:“末将参见殿下,殿下,此时若不出击,只会助长蛮漠嚣张气焰。”
王参军却冷哼一声:“莫副将莫要冲动,贸然出击若是败退,谁来承担后果?”
容栖迟扫视众人一圈,朗声道:“皇上口谕。”
众人皆下跪听旨。
“朕命尔等暂且按兵不动,待查明蛮漠异动真相,自有定夺。然,莫副将心系百姓勇气可嘉,特赐良驹一匹。王参军谨慎稳重亦值得嘉奖,赏银千两。”
众人谢恩后,容栖迟单独留下莫副将,低声道:“莫副将,本使知你为民心切,但此刻不可轻举妄动。这蛮漠和梁将军之事另有隐情,本使定会还他清白。”
莫副将眼睛一亮:“大人所言可是真的?末将全凭大人做主。”
容栖迟微微点头。
进入主帅营帐,容栖迟问道:“如今二位可知蛮漠的消息怎么传出去的了?”
“回殿下,昨日在蛮漠的探子抓住了一个从我们沧州过去的人,说是十有八九就是传信之人。”
“带上来。”
“是”
不多时,士兵押着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进来。
那人满脸惊恐,一进来便跪伏在地。
容栖迟打量着他,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去往蛮漠传递我军消息?”
那人哆哆嗦嗦地回道:“小人只是普通村民,家中老母病重,有人给了小人一笔钱,让小人把一些话传给蛮漠的人,小人不懂这蛮漠的话,更知这是军中机密啊。”
容栖迟眯着眼,“是谁指使你的?”男子哭喊道:“小人不知道,那人蒙着脸,只说照做就给钱。”
这时一旁的苏敏之说道:“殿下,此人撒谎,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村民,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上有些一层厚厚的茧,明显是练剑多年而成的。”
容栖迟听到苏敏之的话,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再次看向那男子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那男子身子一抖,咬咬牙,突然神色变得凶狠,竟挣脱开士兵的束缚向容栖迟扑来。
容栖迟却不慌不忙,侧身一闪,同时抽出腰间佩剑架在了男子脖子上。
“看来背后指使你的人对你很重要,让你不惜行刺本皇子也要隐瞒。”容栖迟目光如炬。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紧接着,一名士兵冲进来禀报:“殿下,不好了,我们的粮仓被人点着了,现在将士们都在扑火!”
容栖迟心中一惊,他眉头紧皱,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敌人精心策划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将剑用力抵在他的脖子上,寒声道:“说,你们还有什么阴谋?”
那人冷笑一声,闭口不言。
苏敏之见状急道:“殿下,粮仓之事紧急,这边先交给属下处理吧。”
容栖迟看了一眼刺客,知道一时半会儿也撬不开他的嘴,当下点头,转身朝着粮仓方向奔去。
“影一,你和苏明将他带下去严加拷问!”容栖迟吩咐暗龙卫头头影一道。
“是!
赶到粮仓处,火势汹涌,将士们虽奋力扑救但收效甚微。
容栖迟扫视四周,发现不远处有几个鬼鬼祟祟之人正窥视着这里。
他带着几个暗龙卫悄然靠近,发现这些人身后背着特殊的火器,想必就是纵火之人。
容栖迟飞身而出,与这些人交起手来。这些人虽是训练有素,但容栖迟武艺高强,几招下来便斩杀几人。
“妈的,不是说只来了个没用的皇子吗?”
“鬼知道!”
剩余之人见势不妙,欲逃走。
容栖迟岂会让他们得逞,捡起地上的长剑掷出,正中一人后背。
其他人发现此刻四周已经被数名士兵包围,只能停下脚步,面露惧色。
容栖迟趁势逼问出幕后主谋的线索,没成想这几个黑衣人都咬破藏在牙龈中的毒囊,顷刻间死了一地。
容栖迟脸色难看,转身发现粮仓的火势已经被控制,脸色稍微好了点。
他屏退左右,只留莫副将在侧。
悄声对他说:“莫副将,如今虽扣下了那同蛮漠传信之人,但证据尚缺,这些纵火之人也都已经身亡。本皇子需要你配合演一出戏。”
莫副将拱手应下:“但凭大人吩咐。”
随后,士兵们将这几具尸体拖了回去,找了军中有经验的仵作全面检查。
发现这些人长得都是皮肤黝黑,眼眶凹陷,这是蛮漠人的长相特征。
营帐这边,苏敏之和影一正在严刑拷打这个传信之人,他的下巴已经被卸了,全身控制住,不给他一丝一毫寻死的机会。
苏敏之对着传信之人冷笑道:“你若再不说实话,下场可比现在惨百倍。”
那传信之人只是呜呜叫着,眼睛里满是恐惧却仍不肯屈服。
影一见状,手中匕首猛地刺进那人肩膀一寸,疼得他浑身颤抖。
此时容栖迟走进营帐,看了眼奄奄一息的传信者,低声道:“莫副将已按我们之前商量的计划行事,对外宣称抓到了活口,还得到了蛮漠高层指使的口供。”
苏敏之眼睛一亮,“殿下此计甚好,就等着蛮漠那边有所动作了。”
深夜。
“启禀殿下,蛮漠那边得到消息,最近果然不敢再有所动作。此外,王参军在帐外求见。”
容栖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鱼儿上钩了。”
容栖迟让人将王参军带进营帐。只见王参军进来后,眼神闪烁不定。
“王参军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容栖迟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看似漫不经心。
“殿下,听闻今日抓到蛮漠奸细,并且得到了口供。卑职以为此事或许另有隐情,不可轻信呐。”王参军小心翼翼说道。
容栖迟挑眉,“哦?王参军为何这般认为?”
“殿下,这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蛮漠,挑起两国战火,从中牟利呀。”
容栖迟冷笑一声,“王参军倒是好心,不过本皇子自有判断。来人,搜身。”
“启禀殿下,王参军身上确实有零漠香的味道,和我们近日截到的蛮漠的信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殿下饶命,臣也是一时糊涂。”
王参军瘫倒在地求饶。
“哼,糊涂?你可知勾结外族是何罪?”
“我没有,我只是给他们送了一点可有可无的信息,他们打不过我们的……”
“可有可无?边境村落死了那么多人被你嫁祸到梁将军头上完了你还说这些消息可有可无?”
容栖迟简直就要被气笑了。
他望向蛮漠方向,“接下来,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次日,莫副将又故意在营中散布消息,称传信之人已供出所有同谋之人,即将被秘密押解进京受审。
果然,当天夜晚便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靠近关押之处。
容栖迟和莫副将早有埋伏,将其一举擒获。
经审问,这些人皆是军中之人,平日也收受蛮漠贿赂,但和王参军却是互不知晓。
容栖迟看着这些被擒获的叛徒,眼神冰冷,这边境军营被渗透得太多了,这次梁将军恐怕也得落个失职之罪。
“殿下,如何处置这些人?”莫副将问道。
容栖迟沉思片刻后说道:“先将他们关押起来,待战事结束,带回京城公开审判,以正军心。”
众人齐声应是。
之后,容栖迟在军营重新部署了军事防御,以防蛮漠趁机偷袭。
他利用从传信的人口中挖出来的消息,暗中传出错误的信息,又让莫将军派出三路军队包抄在边境骚扰的蛮漠军队。
蛮漠军队收到错误情报后,以为有机可乘,倾巢而出,却不想钻进了大军设下的包围圈。一时间,喊杀声震天,蛮漠军队阵脚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