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到底怎么了?
谁也不知道。
一个个怀揣着疑惑回了家,到家还得守岁呢。
叶恒没守岁,到家洗漱一番就睡了。
林惊弦坐着守了半宿,到底还是撑不住,后半夜也跟着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醒了来吃过饺子,林惊弦和叶恒着朝服要进宫请安,两人才洗漱了还没换衣服,就有宫里的小太监来了。
平时里总是笑嘻嘻的小太监这会儿脸上带了几分愁容。
“王爷,王妃,陛下和娘娘说昨天守岁乏了,今儿想歇一天,不必再请安了。”
林惊弦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让王慎去送小太监出去。
王慎一路相送,快到门口的时候递过一个荷包,小太监收了,贴近小声道:“昨儿寿安宫好几个守夜的小太监不明不白就没了,太和殿前的带刀侍卫也,也有一个不知原因就去了,今儿陛下为此头疼的紧。”
王慎记下,把小太监送出去就急急折回去。
叶恒刚挽了发,王慎就跑了来。
他快步凑过来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
“这事听着稀奇的很,按常理来说,哪年除夕宫宴不是守备森严,宫中侍从是不断巡查的,各宫各殿也都留有人手看管,如果有人行凶,必是要被看到的,可昨天莫名其妙就死了好些人,到现在还没查到真凶呢。”
林惊弦听的也直皱眉头:“宫中一般人进不去,行凶的必然是宫里的人手。”
叶恒坐过来:“寿安宫?”
王慎对宫中的情形知道的很详尽:“寿安宫如今空着呢,陛下不叫主位娘娘住进去。”
叶恒看了林惊弦一眼,林惊弦就给她解释:“寿安宫是先帝做皇子时住过的,后头还给大千岁住过,等大千岁一去,父皇就叫人封了那里,父皇登基之后一直空着,十几年前收拾了出来专门放一些各官窑烧制的瓷器,以供父皇赏玩或者赐给哪个宫的娘娘。”
叶恒明白了,这个地方现在就是一个瓷器仓库。
她问王慎:“死了人,瓷器呢?没丢没坏吧?”
王慎摇头:“应该是没有。”
林惊弦就吩咐他:“再去打听一二。”
既然不用进宫,这一日也就没什么事,外头天寒地冻的,叶恒也不爱出去,索性还没换衣服,就又脱了鞋上床窝着。
林惊弦看叶恒盖着被子窝在床上有些娇软的样子,也忍不住凑了过去。
他脱鞋躺过去,没盖自己的被子,拽了叶恒的被子盖在身上。
叶恒就往他那边凑了凑,两个人挤在一处。
屋内烧着炭火,温暖如春,挤在暖乎乎的被窝里,不一会儿两人就头挨着头又睡了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才醒。
叶恒睁开眼睛看了看,外头已经擦黑了。
她咳了一声,柳枝听到声音赶紧倒了杯水端过来。
叶恒接过来喝了:“王慎回来没有?”
外头王慎的声音传来:“已经回来了,娘娘有什么吩咐?”
“进来吧。”林惊弦也坐了起来。
片刻之后王慎进门。
借着屋里点起来的烛火叶恒看了几眼,就发现王慎脸色很不好。
“怎么了?”
王慎半蹲半跪着:“宫中的瓷器没丢,到这会儿凶手还没有查到,且那些死了的人很诡异,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体内也无毒,除了一人满脸惊恐外,其余的人都是笑着去的。”
这就更奇怪了。
王慎接着道:“于家出事了。”
“什么?”叶恒关注了几分:“是幼娘妹妹家么?”
王慎看向叶恒:“正是于尚书家,午膳时,突然有一女子站在于尚书家门前,口口声声说是她是于尚书的女人,还说于尚书跟她承诺过必娶她的,可她等了好些年也没等到就来询问一二,问一问于尚书到底还要不要娶她。”
呃?
叶恒看了一眼林惊弦。
“我听于妹妹说她父亲是个洁身自好的,并不贪图女色,家里除了早年间有一自小伺侯过他的妾室之外再没有旁的妾室,便是那位姨娘也早早的就故去了,故于夫人跟前十分清静。”
林惊弦这会儿已经起来了,他拿了一件衣裳递给叶恒,叶恒披衣起身。
林惊弦一边洗手一边道:“于尚书是京中难得修身养性之人,家中子女均出身于夫人,并无什么庶子庶女。”
也就是说于尚书的确如传言中的那样端肃守礼。
既然是这么一个人,又怎么弄出一外室来,还一置就置了许多年?
叶恒稍一想就可以想到于夫人现在心里必定十分难受。
本以为是恩爱两不疑的夫妻,结果到老给她整这么一出,搁谁谁也受不了啊。
尤其还是这种大过年的时候,于夫人肯定要痛心死了吧。
“再去打听。”
叶恒拿热毛巾擦了手脸,把毛巾往水盆里一扔,桃叶赶紧端了一杯茶,叶恒接过来漱了口,又喝了半盏蜂蜜水。
等吃过晚饭,打听的人又回来了。
“于家现在热闹着呢,于夫人把于尚书给打了,那位外室一直跪在于家门口,谁劝也劝不走,说什么都要入府。”
那还真是热闹呢。
一时间,叶恒竟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
她看了林惊弦一眼。
这一眼就叫林惊弦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林惊弦拿过大毛的衣裳叫她穿戴好,他自己也换了厚衣服。
两个人手牵手的出了家门。
福王府离于家其实挺近的,两个人也没坐车,就走着过去,全当饭后散步了。
今晚月色很好,路被照的亮晃晃的。
叶恒挽着林惊弦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要挂在他身上了。
林惊弦拖着她走,一边走一边小声说话。
很快就到了于家门前。
彼时,于家门口竟然还有几个看热闹的。
便见于家大门紧闭,门外灯笼高挂,红色的灯笼把这一片照亮,也映照着跪在门口的女人。
那女子身形苗条,穿着一身碧色底浅黄团花的衣裳,一头乌黑秀发挽起,只戴了一根碧绿的簪子。
再去看模样,一眼看过去,就叫人足够惊艳。
这根本就是一妙龄女子啊,怎么会跟了于尚书多年呢?
女子看样子不满二十,她脸型小巧,五官精致,模样是顶顶好的,就是气质也很好。
怎么看都像是诗书人家浸润出来的姑娘,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甘心给人当外室呢?
于家的门开了,一个婆子从里边走出来。
她过来看了女子一眼,跟着叹了口气:“这位姑娘,我们家夫人说了,有她在一日,是绝不准许外头女人入府的,今儿天冷的很,姑娘还是怜惜些自个儿,别冻坏了身子,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