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昏暗死寂的空间内。
谢衍微微睁大眼,空白的大脑还未反应过来眼前所见。
任是他设想过各种场景,也未想到这个破门而入的会是魔头?
身体的异样外加眼前出乎意料的发展教他大脑发懵,【难道给我下药的是魔头?】
4587【……】没救了,这脑子是真坏了!
虞初还不知道怀中疑似脑子坏掉的羊毛脑子真的坏掉了,她此时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指尖夹了颗不知名的黑色药丸。
空间内光亮不显,肉眼难见其具细布置,黑色又过于深沉隐匿。还在惊异虞初的出现的谢衍自是没看到这一幕,可在脑海里的系统瞧的分明。
忍不住开腔的系统,“宿主你是准备给羊毛解药吗?虽然不知道宿主到底是从哪儿得到的解药的,但这个场景和上一个世界好像啊……宿主固然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救羊毛,可万一影响功德收集怎么办?”
她的动作因系统所说的话顿住了。上一个世界的情形渐渐与目前重合,受到这个世界力量所造成的伤害,并不能排除系统所言的可能性。
任何影响到功德的可能,都会被虞初予以重视。
她是犹豫了,趴她怀里的谢衍没有犹豫。
在发觉自己的一系列动作派不上用场后,他愉快地往虞初身上蹭。
双臂如愿抱上那截腰肢后,本迷蒙的大脑清醒了片刻,随后他开始打算盘了。
沉夜的风声带起她缱绻发梢,谢衍靠在她颈前,面色因药效晕红,呼吸略急,“我、我难受……”
虞初收回手,像是没听到他的吐息,“嗯,我不难受。”
谢衍:……
他急得差点被自己的呼吸呛到,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正欲开口。殿外忽而传来动静不小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有一群人正往此处赶来。
虞初微微侧耳,彼时夜黑风高,倒真是应了系统口中那句使得自己丢大脸的情节发生。她扯着人往殿内深处去,冷宫陈设自是比不得一般殿内,破败的木制造物沾惹了厚重尘灰与污屑。
有人正往此处赶,出去正面硬刚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如今这局面自然是有人推动蹴就而成,不怕丢脸坏名声的虞初不出意外选择了更简便的方式。
她一把扯下尘灰铺就的布料,将羊毛往榻上一丢,旋即解开外袍。在羊毛忍不住捂唇咳嗽之际将外袍朝他身上一丢,彻底遮掩了羊毛异常。
带起的风势扬起她披散的发,虞初背对殿门,双手仍在解着衣袍。
当为首的女君提着灯笼前来查看此地异常时,入目便是虞初站在榻前,背对他们的一幕。
她有些兴奋,余光没有错过榻上的人影,正欲出声。
衣衫不整的景王忽而侧头,她面色冷凝,唇角却微扬,丝丝缕缕含带笑意的声线炸响在殿内:
“大胆,本王允尔等进来了?”
属于景王的、挥带笑意却令人难以忽视其内寒气的声线彻底震住了来人。
女君似是没想到在此处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景王,慌得手中提着照亮的灯笼直晃荡,哆哆嗦嗦:
“王、王爷”
虞初学着羊毛平素里张扬装逼的样子冷笑一声,“你眼里倒还有本王这个王爷啊,给本王滚!”
她的话音并不大,却在无声死寂得可怕的空间内刺耳得很。恰时女君背后袭来一阵冷风,对皇权的畏惧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爬上心脏的痹麻与杀寒气机激得她呼吸急促、额角冒汗不止。
“是、是王爷……”
忙不迭应声,连手中的灯笼也提不稳,她脚步虚浮退了出去。
确认人出去了,保住了自己名声的虞初觉得脖颈泛凉,不作声拢紧了衣领,要去拿自己的外袍。
刚刚低头就看到羊毛不知何时从那衣袍下露出个头,直勾勾看着她。
虞初伸手去拿衣袍,谢衍捉得紧,没放。
虞初觉得他想冷死自己,“放手。”
谢衍不说话,就这般看着她。室内昏暗,但那只是基于肉眼来说。她静静垂眸,没错过他晕红的脸颊以及迷蒙发亮的眼。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她叹了口气。不待谢衍有所反应,直接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不同于落水,尽管药效上涌,但他好歹这一次还保有意识。虽然那点子意识随时可能崩断,但显然处于崩断前夕的谢衍脑子又开始发懵。
被人抱起来什么的,老实说他活了几百年没感受过,也不可能有感受。猝不及防之下连带着体内他极力压抑的欲望隐隐在崩溃边缘。
下意识抵住了她肩头,他想挣扎。
虽然不知道羊毛在抗拒什么,但虞初向来不惯人,哪怕是羊毛也不行。
鸾翌男子气力普遍要弱于女子,更何况此刻他处于药力摧磨下,虞初的气力不必说,他能逃就怪了。
挣扎不过的谢衍放弃了,发了会儿呆后的思维开始继续敲着未完的算盘。
并不知道羊毛脑子里正在打自己算盘的虞初走了会儿,照着原路返回。
夜风习习,两人没有说话,只有怀中愈发粗重的呼吸声吐在虞初耳侧。
走了一会儿的虞初忽而调转了方向,似乎并不是朝着甘泉殿而去。
谢衍倚靠在她颈侧,眸光半闭不闭,忍不住问道,“去、去哪儿?”
虞初呼吸依旧平稳,“御医下值没?”
她似是在问,又似乎不需要回答。却是教脑中算盘打的正响的谢衍愣住了,这愣怔不过几息,很快他又开始委屈!
“御医?你要去找御医?”
虞初脚步未停,闻言开导他,“有病就医,不要讳疾忌医,这样不好。”
谢衍:……
他忌个锤子!
恨不得立马骂魔头的谢衍到底被药力磨得说不出话,他扭头,张口咬住了她颈肉!
虞初动作一滞,“急了。”
谢衍:?
他松开口,喘了口气,“虞初,你是不是有病?”
虞初不服,“明明是你有病。”
他气得心肝疼,可偏非拿她没办法。
“是……我是有病。等了你一次又一次,找了你好久好久,结果徒劳无功、自作多情,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我,亦是何时说过真话……”吐出一口气的谢衍眼尾激得泛红,他眨了眨眼皮,忽而委屈起来。
“明明是你见到我说要娶我,也是你去陛下面前提的婚约。我不满,怕你轻待我,跑去王府寻你要个说法。也是你,口口声声说予我正夫之位,说要我一个!我信了。成亲之夜你不碰我我便也不问,如今我这般了,你还要让外人看我笑话!你个骗子!不要脸,放开我,我不要和你去太医院!”
这番话倒是出乎意料,虞初忽略他挣扎的动作,垂下眼。
药力催发下,他呼吸急促,面色潮红,那本锋利张扬的眉眼此刻瞪着她,眼尾泛红,挂了珠欲掉不掉的泪。鸾翌男子俊逸貌美,多出阴柔之像。可偏非谢衍是个例外,他本眉色张扬,轮廓是不同于鸾翌的硬朗。本姝色矜贵,此刻也不知是药效催使还是气的狠了,似怒非怒,似哭非哭,硬是带了丝难以言说的撩拨勾人。